嫁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几天之内，当年在江湖上有着显赫地位的四大家族，苏家和耿家相继被灭门。

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江湖中消息传得很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四大家族都是名门正派，且在江湖上论武功实力，都是排在前五的。

就桃花镇苏家的苏若来说，武林实力榜，他排名第三，第二是周子骞。

第一名，是梨花山庄的钟绮云。

杏花溪耿家的耿文瑞，排名第五。

“那第四名是谁？”

听周子骞说着，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梅花小筑柳如霜。”周子骞说起那个名字，面色如霜。

“原来‘霜霜’这么厉害。”我瘪瘪嘴，心里有些不舒服。喜欢周子骞的那个女人那么有实力，我却武功低微不说，还是个瘸子。

瘸子都不说了，还是个和尚，让周子骞陷入了舆论的漩涡里。

我愧疚难当，更多的是酸楚：“她那么厉害，你不心动吗？”

“是个女人我就该心动么？”冷冷的瞥我一眼，周子骞嘴硬心软：“我就喜欢小瘸子。”

“可是，人家以后说起来，武林盟主的夫人，是个瘸子……”我失落的垂着头，恹恹的道。

为了方便行走，我和周子骞都用斗笠掩住自己的真实面目。我左摇右晃的，斗笠边沿一直碰到周子骞的下巴。

他也不生气，还不时用下巴碰碰我的斗笠边沿作为回应。

这时，他取下我的斗笠，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谁敢说？”

“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我也手往后一伸，把他的斗笠拿下来，重新戴在头上。

“那我不当武林盟主好了。”见我不高兴，周子骞冰冷的脸上现出一丝温柔，“和我的小瘸子到桃花镇买块地，生七八个孩子……”

平常冷若冰霜的武林盟主对我情话绵绵，听得我面红耳赤。

我捂着眼睛笑，还是习惯性的调戏他：“七八个？那你要努力。”

“小瘸子，你在质疑我？”勒住马缰，让马的行进慢下来，周子骞拿下我的斗笠，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咬我的耳朵，咬的我浑身酥酥麻麻的：“要不要试一下？”

我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求饶：“不必不必，武林盟主的实力，我是见过的。”

周子骞这才又坐直，打马继续往杏花溪疾驰。

“对了，梅花小筑不是我家吗？”我想起周子骞在柳如霜前面加了梅花小筑四个字，便问道：“那个柳如霜是什么人，为何挂着我梅花小筑的名头？”

“她是你娘的关门弟子。”

“啊……”我在记忆里快速搜索关于家的记忆，兴奋的敲了敲头，“我记得了，她是柳姐姐！”

我恍然记起来，我娘是收过一个关门弟子的，还带着我玩：“原来柳姐姐的本名叫做柳如霜啊？我一直柳姐姐柳姐姐的喊她，倒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没想到，她是我的情敌。”

“笨。”周子骞抛过来一个字，就差给我翻白眼，“我又不喜欢她，她算什么情敌？“

“你说谁笨？！”我手里拿着斗笠，用光头撞他的下巴。

“谁笨谁知道。”周子骞毫不示弱，一下子揽住我的腰，趁我不备亲了亲我的光头。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的，心逐渐向着彼此靠近。

我想，下次我回到桃花镇的话，一定要向师兄道歉，告诉师兄我及笄那年和周子骞相遇的事。

就在我和周子骞去往杏花溪的路上，耿家被灭门的消息传来。

周子骞收到消息，怅然叹了口气。

连这些武林高手都难逃厄运，何况那些在武林实力榜中，连名都排不上的。他们心中纵有正义，面对赤羽教如此厉害的实力，也无能为力。

奇怪的是，赤羽教也是近两年才重新起势，与此同时，《浮光灵诀》重出江湖。

当年，我爹就是练了《浮光灵诀》才力压群雄，成了天下第一，继而顺理成章成了武林盟主。

这苏家和耿家被灭门，据说，也是因着赤羽教那个才二十五岁的新教主江楚羽会《浮光灵诀》。

“就是说，那个假冒的师兄如今借着《浮光灵诀》无恶不作？”我和周子骞坐在茶肆喝茶，气得我一口气差点倒腾不上来，只能恨恨的把杯子摔在桌上，咬牙切齿：“坏蛋！”

“小瘸子，你不恨他们吗？”周子骞撩起斗笠上的黑纱，盯着手里的茶杯，怔怔的看着，“当年，慕家被讨伐，我娘是向着你爹的，但是苏家和耿家……”

他没再说下去，仿佛是怕我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可是，他不说我也知道，苏家和耿家还和那些人一起讨伐慕家，逼得我爹和我娘自刎当场。

这三年来，我每每从梦中惊醒，都会痛哭一回，恨自己懦弱无能。

可这些，我当然不能跟周子骞说。

“恨呀，我常跟师兄说，要是三年前我变成冤魂，一定会找他们索……命……”我只能装作无所谓的笑笑，说着说着，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假冒的师兄，是把我的话记在心里了？”

“这些不会，是因我而起吧？”

一想到这些，我就毛骨悚然。

难不成，这场腥风血雨，是为我报仇？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我默默的倒了一杯茶，有些不敢看周子骞。

“我说过，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他似乎看出我有些愧疚，侧过头来安慰我：“小瘸子，他只是在为自己报仇。”

我点点头，还是高兴不起来。要不是我把《浮光灵诀》给了那个假冒的师兄，就不会有这场腥风血雨。

“不过，在我心里例外。”

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周子骞察觉到我的兴致不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他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有些蒙蒙的抬眼。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他站定，回过头来看着我，在三月的春风里强调。

风吹起他斗笠上的黑纱，也吹起我的。

我们就那样在风里看着彼此笑。

我承认，我为那张脸痴迷，为那个眼神痴迷。

“子骞？”正当我犯花痴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子娇声道。

我往周子骞的身后看去，看见一个姑娘，约莫二十来岁，身着水绿色的短衫，白玉似的杏仁小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乌黑光泽的秀发，梳着双螺髻，看起来娇俏可人。

嗯，是个美人儿。

我在心里做了结论，然后看周子骞回过头去，还是那张冰冷的脸：“柳姑娘。”

我一听柳姑娘，我就知道，面前的人是柳如霜。我悄悄的松开周子骞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你一向事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柳如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眼略过一丝酸涩，“最近可好么？”

“还可。”

周子骞冷冷的回应，我都有些心疼柳如霜，可我身份尴尬，只能默默的不说话。

“还未请教，这位是……？”

然而，柳如霜最终还是问到了我。想必，她也听到了关于周子骞领着一个和尚来来去去的传言。

如果她很喜欢周子骞，那么她一定很想见我的真面目。

“我夫人。”周子骞拉起我的手，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出蹦。

“你……你成亲了？”她可能没想到周子骞会这样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闪过不甘，有些急切的问道：“何时的事，我如何不知晓？”

“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周子骞根本不怜香惜玉，柳如霜眼看都快哭了，他还往人姑娘心上撒盐。

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与她已私定终身。”

说罢，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就走。

我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柳如霜的眼睛。

容貌且不说，就我的武功和这个不灵便的劲儿，我就已经输给了柳如霜。

我有些自惭形秽，但我也不知道周子骞哪根筋搭错了，喜欢我这么笨的姑娘。

“你……你们，这是去哪儿？”

见我们要走，柳如霜急急的追上来，小心翼翼的问。

“杏花溪。”淡淡的回一声，周子骞拉着我加快脚步，牵过我们的马。

“是去耿家？”柳如霜跟上，也牵过自己的马：“我也要去杏花溪，不如结伴同行？”

要怪就怪我这个人心软，娇滴滴的美人儿可怜巴巴的问了，我就不忍心了，拉住周子骞的胳膊：“一起吧，路上有个照应。”

周子骞见我允了，先是皱了皱眉，又捏捏我的脸：“你呀，路上别吃醋就行。”

“盟主请自重！”我拍开他的手，嗔怪道。

“夫人请上马。”周子骞毫不避讳，将我抱上马，又坐在我身后，笑笑的道。

我猜，柳如霜是第一次看见周子骞笑，骑在马上不由瞪大了眼睛。

周子骞也不理会，自顾自打马向前，一路上我和周子骞说说笑笑，柳如霜在后面像是霜打的茄子。

这样来看，答应远比拒绝更残忍。

我忽然就很后悔答应了同行的请求：“小骞骞，要不咱们走慢些，等等柳姑娘吧。”

我讨好的摸摸周子骞的手，龇着牙往后仰着去够他的脸。他低垂眼睑，一边往后躲一边抱紧我的腰：“你要掉下去摔断另一条腿，我可就和柳姑娘双宿双飞了。”

“哼！”一听这话，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去吧去吧，谁让我是个瘸子。”

“小瘸子，你生气了？”周子骞小心翼翼的问，凑近我的身前。

“哎……”我心里憋闷，叹了一口气，故意气他：“好想师兄啊。”

“这样，咱俩就在这里分开，我回我的桃花镇找师兄，你和你的‘霜霜’双宿双飞去吧。”

我越想越气，挣扎几下，想要下马，周子骞紧紧的抱住我：“你想得美。”

“我就想得美！你都要和人家双宿双飞了，我还在这里碍眼干嘛，我也要和师兄双宿双飞去……”

女人的情绪就是很奇怪，明明是我先开的玩笑，我却越想越气。

我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周子骞就只是笑，然后他腾出手来，捏住我的下巴，凑过来猝不及防的吻住我。

“唔……”

我挣扎几下，想打他又够不着，就只好安生下来。

女人总是很感性，在周子骞那个深情又满带掠夺的吻里，我的心情又变好了。

后来周子骞说，我是个傻瓜，只要一生气，一个吻就能让我冷静下来。

实在不行，就两个。

周子骞真的摸透了我，自从那个雨夜我们有了初吻，他就每次都趁我不注意亲我。

我也总是想偷亲他。

我想，可能是我贪恋美色的缘故。

“哼！”等他放开我，我喘着气傲娇的扬起头：“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那你怎么才肯原谅我？”周子骞耐心的哄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以身相许？”

他嘴里呼出来的气打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我缩着脖子：“许一辈子！”

“几辈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