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幅画的五花八门的画,这起初是一堵破烂不堪的墙,后有四位少年用颜料画出自己的青春,这张墙才有重新活过来,颜料已经被照耀和冲刷的有点褪色,墙面也一点点的掉落,原本鲜活的画,现在又变成一堵墙,想抓住什么,最后却无声的掉落。
四人的手印像烟花,黄的、红的、紫的、蓝的,在四角那一小块尽情绽放,还有一只在草地上肆意奔跑的萨摩耶,少年的天马行空在此处尽情肆放,还有少年的豪言壮志。
容槿叙轻轻擦拭池归蘅忍不住涌出的眼泪,池归蘅握住他的手腕,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面墙和画,“这墙怎么说服他们留下的”
“我出钱让他们保留这堵墙,说这墙也算一个特色,能算一个买点,他们就留下了,房子肯定留不了,只能留下墙”容槿叙本想说服他们的,可那玩意没钱好使。
这片在容槿叙死后被政府拆迁,建成了一个公园,他当初找过负责人,想留下这堵墙,被拒绝了,他那时候也没什么精力,就没再坚持。
“我还没逛过这公园,不知道池同学能不能带我逛逛,带我了解了解”容槿叙见兔子眼眶红彤彤的,转移视线让他开心。
池归蘅抢过他手里的纸,背对着他整理,看的容槿叙想欺负他,他就是这样,他越觉得池归蘅可爱,越想欺负他,一欺负就觉得他可爱,一可爱就欺负,陷入无限循环,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池归蘅转回来面对他,他摸了摸鼻子,声音有点嘶哑“我也没逛过,对这不了解”。
容槿叙愣了下,这公园建成后,因为环境和设施受到很多人的喜欢,附近小区的人晚上经常来着散步,也是露营的好地方,是陈阿姨会选择的地方,池归蘅居然没来过。
池归蘅知道容槿叙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这墙还在,这公园后来很受欢迎,但是我不喜欢,我妈想过来这,这是后来生病,我妈不愿提起我的伤心事,也就放弃了”,生病这几个字他说的十分小,容槿叙也就没听见。
“那就一起了解吧,池同学”容槿叙环顾四周一圈后,“今天人还挺多的,我对这也不了解”,停顿了一两秒,向池归蘅伸出手“为了防止走丢,池同学可否牵着?”
“嗯”池归蘅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握,耳根上泛起一层薄红。
接近傍晚的风带着未散的暑气,容槿叙牵着手也不老实,拇指时不时的摩挲池归蘅的虎口,捏捏他的手指,池归蘅任由他摆弄,容槿叙再一次捏他时,掌心猛地收紧,把那些细碎的动作全都藏起来。
两人走到湖边,湖边有一处小树林,有一颗榕树正对着湖,上边挂满了祈愿福,这颗榕树有百年寿命了,起初是周边学校的学生为祈福考试用的,百试百灵,后有一位女生对着祈祷表白成功,结果真成了,变成了一颗能求姻缘的树,添了一个名字,叫月老树。
这树的位置挺偏的,池归蘅一路都是被容槿叙带着走,根本没看路,没想到居然走到了这,根本就没想过是有人故意的,某人还傻乎乎的觉得是不小心走到的。
容槿叙故意带他来这,他今天在宿舍做了约会攻略,偶然看到一篇关于月老树,他原本想让池归蘅以带他逛逛为由把他带到这,结果池归蘅也没来过,现在倒是方便他行动了,看池归蘅的表情他应该是知道这树的。
“这树怎么挂了这么多祈愿福,是祈祷什么的”明知故问道。
“这树是一些学生祈祷考试顺利用的”他赌容槿叙不知道这树关于爱情的故事。
“就学习啊,没有点别的”
“没有,都是求学习的”
容槿叙上前看着这些祈愿福,念出送到眼前的一张,顺带吐槽“‘希望这次物理能及格’,物理还能有不及格的?”
又看第二张,“‘希望这次地理能不辜负我’,还真是祈祷这些啊”。
“嘶”池归蘅看他皱着眉,凑过头看,默默地把头挪回去。
“全是学习,那池同学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容槿叙嘴角噙着笑,歪着头挑着眉,晃了晃手里的卡片。
见被拆穿,池归蘅转过头,不理他,血色迅速占满整个耳廓,容槿叙歪头追着他的视线,见他那似风扇的睫毛慌乱的扑闪扑闪,像个含羞草。
“池同学不介绍一下吗”
池归蘅干脆放弃了“当然还有别的,天天学习总得找点乐趣吧,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这求得灵吗”容槿叙换个话题。
“不知道,我又没求过”池归蘅没好气。
“你在这等等,我很快就回来,别走啊”说完就跑了。
不到三分钟容槿叙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纸笔,应该是从旁边小摊借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人家的,还给了两张。
“试试吗”捏着纸张晃了晃,眼底似盛满星光。
“我们吗,求什么”
“池同学希望求什么”眼底浮起一抹狡黠,“当然是求”手抵在他的心脏处。
池归蘅被他搞楞住了,心脏的地方被灼烧着,“你……你干什么”。
“池同学知道我要求什么了吗”,容槿叙的手仍抵着,感受着掌心下急促有力的震动——砰、砰、砰,每一下都在替主人宣告那些说不口的悸动。
池归蘅心跳快要失控了,推开他的手,夺过纸“你……真是……知道了……写吧”。
容槿叙见好就收,提笔写下愿望,两人谁也没展示给对方,放到一个祈愿袋中,容槿叙双手合并举在胸前,合眼,三秒后睁开眼,满眼爱意的看着池归蘅。
“希望池同学与我的愿望相同,也希望月老能懂点事”。
“嗯”他写的是希望容槿叙不要在离开,不管是以那种方式,只要不离开。
容槿叙不知道他希望的是哪个,就当他和自己一样。
容槿叙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两人来到小摊街,人满为患的,两人不得不挨在一起,倒是随了容槿叙的意。
突然有一个小男孩从池归蘅脚边挤过去,池归蘅没注意到,瞬间重心不稳向前摔去,快摔到前面人的时候,他被一股强大力量拉着向旁边的人抱去。
薰衣草香扑面而来,抬头正好撞入容槿叙的眼睛里,他现在是被容槿叙抱在怀里,对方的掌心稳稳的扶在自己腰上,隔着衣料发烫,热度又向四肢百骸蔓延,嘈杂声逐渐被心跳声掩盖,他偷偷贴的更近些。
“池同学这是在投怀送抱吗”容槿叙的声音里带着笑,温热的呼吸坲过他的耳畔。
他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薄唇上,一张一合,白皙的喉结随着说话在视线里滚动,他想咬上去,但旁边有人在推搡。
“没有投怀送抱”池归蘅依依不舍从他怀里退出。
“嗯,是上天听到我都愿望,把你送到我怀里”
“走吧,堵住了”池归蘅脸颊和耳尖都是红的,不看容槿叙,牵着他的手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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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了一家闽菜馆吃饭,容槿叙事无巨细的干活,池归蘅等着上菜。
池归蘅脸颊和耳朵的温度还没散下去,菜陆续上了,都是他爱吃的,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咀嚼着,偶尔抬头看向对面,把头埋到碗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碗里有宝藏吗”
池归蘅把头从碗里拔出,歪着脑袋,用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容槿叙“?”
“头都快埋到碗里了,难道不是有宝藏”容槿叙给他夹荔枝肉,“不然怎么对这些菜看都不看,连我都不看”最后的语调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见容槿叙还要再说,他连忙夹了块章鱼塞他嘴里,凶狠的瞪着他,“闭嘴”。
滚烫的汁水在容槿叙嘴里爆开,舌尖被烫的一缩,像被无数根小针刺了似的,他张着嘴呵气,像一颗火球在他嘴里横冲直撞,他快速咀嚼吞下,他看着对面笑的幸灾乐祸的池归蘅,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还笑的出来,你差点就谋杀亲夫了”。
“谁让你那么啰嗦”,池归蘅捂着被他敲得地方,控诉的看着容槿叙“你还打我”。
“我不止打你,我还”说着便做到池归蘅旁,上手揉他的头,池归蘅是不允许碰头的,两人打闹在一块,最后是容槿叙勾住他的脖子,“错了没”。
池归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拍他的手求饶“错了错了”,这场打闹以池归蘅认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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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店里出来,天色已晚,容槿叙提出散会步再回去,两人又回到公园。
此时的公园已经有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两个人做在台阶上看着大爷大妈跳舞。
“记得高二暑假的时候,林瑾轩也在这和大爷大妈一起跳舞”池归蘅观察着他的表情。
容槿叙也回忆起当时他们在这的快乐时光,“那小子自己跳还不够,还把我们都拉上”嘴角不自觉上扬,“跳的把大爷大妈都吓到了”。
这一块以前就有许多大爷大妈在跳舞,那时候,四人来厦门玩,林瑾轩一见到跳舞就血液沸腾,非要向他们自己的舞姿,还拉上他们一起,关键一个机械的跟大爷大妈踩节拍,像个失控的节拍器;一个跟醉汉似的胡乱跳;一个身体绷得直直的,干脆跳成广播体操,最后一个像刚组装四肢,跳的像在驯服四肢,四个人各跳各的。
那些个大爷大妈看他们眼神充满着同情和关爱还有几个带着鼓励,以为他们是什么残疾人士,出来努力做复健的。
最后傅知礼受不了了,和池归蘅两人把林瑾轩架走,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四人突然开始大笑,在大爷大妈那的形象从残疾人士变成精神病人。
“最后还是请我们喝奶茶,才放过他”容槿叙手指着一个方向“奶茶是在那吧”
池归蘅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嗯,不知道还开没开着”他突然有点想喝了。
容槿叙看出他想喝了,牵起他的手,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走吧”。
那家奶茶店还开着,负责点单的还是当年那位女孩,“是你们啊”。
两人挺惊讶的,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毕竟他们只来过一次“你还记得我们啊”。
女孩能记得他们纯属是因为脸,“帅哥当然让人记得”。
“这理由让我们无法反驳”容槿叙十分坦然接下了。
接着开始点单“冰淇淋红茶,标准冰,五分糖,一杯茉莉奶绿,标准冰,五分糖,谢谢”。
‘冰淇淋红茶’是自己喜欢的,他还记得,池归蘅默默记着。
容槿叙拿完单子,一转头就和池归蘅对上眼,视线相触,容槿叙轻笑一声,“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池归蘅还认真的打量了一番。
“那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被我迷到了”容槿叙挑眉,眼底带着笑。
‘啪’两杯冷饮砸在柜台上,一道提示音响起“那的奶茶好了”。
“那我不看了”池归蘅移开视线,拿过两杯冷饮往外走。
“哎,等等我”容槿叙追上他,“没不让你看,我巴不得你只看我呢”把脸凑到他面前。
池归蘅向旁边躲。
“躲什么”
“你……太……太近了”
“那你以后只看我,好不好”容槿叙一副你要是敢答不好,我就不起。
他又往前伸一点,呼吸打在他脸上,鼻尖几乎相触,他稍微动一下,他们就能亲上了,从喉间挤出一声“好”。
得逞的笑意瞬间出现在容槿叙眼里,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指尖顺势勾过对方发烫的耳垂,两颗心脏在各自的胸腔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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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试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