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青春有悔 第44章 沈皓世界

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的事情，巧到让你觉得那就是缘分，其实只是巧合而已，但是那巧合被夸大之后，就是缘分了。让你不得不感叹，世界真小。

早晨我把明哲气走之后，我独自一个人在小区溜达，看到有跳广场舞的退休阿姨，我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广场上叔叔大爷的许多人，他们互不干扰，有的下棋，有的打麻将，也有的跟阿姨们一起舞蹈，我感叹着这美好的夕阳红。听着那广场舞里面的歌曲，我也想加入他们，早晨的那些痛楚我一并丢在了一边，在亭子旁边我打开了MP3 的外放。熟悉的圆舞曲，在圆舞曲的律动中，我翩翩起舞，好久不练习，有的动作生疏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心情。五月的艳阳洒在我的身上，我感到自己的汗水一点点的沁出来，我享受舞蹈带给我的感觉，我忘却了痛苦，我看到天佑的笑容，我看到和暖的家庭，我看到整个世界都在绽放。十几分钟后，我舞得累了，收了舞姿，准备休息，这是我听见有人鼓掌的声音。循着掌声望去，原来是沈皓站在那里，一脸笑容跟温暖的阳光化成一团。

我礼貌的笑了笑，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这么巧啊，沈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呵呵，我就住在这里啊。”沈皓指着广场西侧的一幢高楼说，“我就住在那栋楼。”

“哦，怪不得您在这里呢。”我一边擦汗，一边手气自己的播放器。

“卫澜啊，你别说话总是‘沈老师，沈老师’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直接喊我沈皓吧，你总这么客气让我很拘谨呢。”沈皓笑着。

“好啊，沈老师。哦，不沈皓。”我扳正了自己的称呼。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你也住在这里吧？你不是说你是燕山人吗？”沈皓坐在了亭子边上，我也坐在了旁边。

“我是燕山人不假啊，我住在这儿也不假。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里，现在离开学还有几天，我就来亲戚家住几天，开学就回学校了。”

“哦，这样啊。你会跳舞啊，刚才那一舞真的是绝妙，回头咱们可以拍一组舞蹈的写真，你愿不愿意给我当模特啊。”沈皓看着我，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当时错误的把那种感觉理解为爱慕，理解为钟情。

因为那一次的“巧遇”，沈皓说那是缘分，我竟然也相信了缘分的说法，沉浸在我的缘分的美妙中。后来我开学后，沈皓来学校接过我几次，我还把沈皓的事情告诉了卓萱。卓萱说，“那个尼桑男看上去蛮不错的，他是真喜欢你吗？”因为沈皓开的车是深蓝色尼桑，所以卓萱总是忽略他的名字，直呼“尼桑男”。

我乐呵呵的沉浸在我幻想的缘分里面，我说跟沈皓在一起让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可能是我太年轻，也可能是我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滋润，更大的可能是老卫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刺激，而沈皓的温柔让我误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所以，沈皓的几句甜言蜜语和一些温暖的举动便把我俘虏了。

放暑假前，沈皓说送给我一个礼物，我说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送我礼物呢？我到了沈皓约定的地点，看到沈皓手里把手里的一个纸袋子递给了我。他是以我打开看看，原来里面是一双精致的丝绸材质红舞鞋，脚踝处有一个深粉色的结，漂亮极了。

“是送给我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我问了这句话，我等着一个确认的答案。

“恩，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后来他带我去了一家名为“红精灵”的舞蹈中心，他说那家舞蹈中心是他开的，从来不对外开放，只是为了自己和一帮朋友们陶冶情志所用。他还说为了让我不拘束，他今天让所有的工作人员放大假。

那里其实不是舞蹈中心，更像是一个私人会所，有三层楼，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项目，有保龄，有泳池，有练歌房，还有SPA馆，有茶室，还有舞蹈室。他带我去了三楼的芭蕾舞教室，他说今晚那个教室是属于我的，我可以尽情的享用，的确有点受宠若惊。

他说让我穿上红舞鞋，为他舞一曲，我当时几乎是含着泪花答应了。在他的建议下，我换了一身红色的芭蕾舞裙，穿上那双漂亮的红精灵。那个鞋码真是合适，穿在我的脚上严丝合缝，这一点点的小贴心让我更加感动。

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沈皓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一样的光芒。他说我是个白天如茶的女子，味道甘甜！夜晚如红酒，美丽妖娆！我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如酒？我知道那句话带了诱惑的意味，在柔婉的《睡美人》的舞曲里，我款款起舞。都说舞蹈是个人心情的表达，是看得见的音乐，是藏在灵魂里的语言，跳舞就像是用脚步去梦想。真的是这个样子，触动你 ，感动你，并且启发你，这便是舞蹈给人的最真的礼物。这一次舞蹈的时候，我忘却了父亲出轨的痛苦，忘却了自己带给明哲的怒火，也忘却了自己的本分。那段舞曲出奇的长，但是我丝毫不感觉到累，我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我一直跳啊，笑啊，直到那舞蹈结束。本来是忧伤的舞曲，可是我却舞出了欢快，舞者人心，果然不假。

我看到沈皓举着相机，他跟我说，他很喜欢拍我,我每个瞬间他都抓拍,他说他要把我最美丽的都留下！我看到在他的镜头里，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美艳的女子竟然是我，如花朵般，芬芳绚丽，原来我是如此的美丽，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那样美。

他指着一张照片说，“卫澜，你看，这张最美！你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在寂寞的边缘。头发与裙角在午后微弱却依旧温暖的阳光中飘散，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韵律中，我几乎听到了时间断裂的声音，因你的舞动，你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身躯辗转缠绵。”

听他嘴里说出的那些优美的句子，我呆呆的凝视着他，那天他穿的粉色的半袖T恤，米色的裤子，举着相机的他有一种独特的优雅。他的身体是瘦削的，脸庞是整洁的，眼神都是暖暖的，他的外形并不是我们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搞艺术的那种胡子拉碴。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眼神，他转过头看着我，四目对视中，有一种电光在彼此的眼神里面流转，我轻轻靠上了他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他紧闭的眼睛微颤的睫毛也是这么美，有些不自禁的伸出舌尖探着他的唇瓣，他也没有反抗，我伸进去，感觉到来自他口腔的温度，略高，以及他柔软的舌头，传来让我战栗的感觉，像是无法停止，不停所求着这甜蜜滋味。

这不算是我的初吻了。这一次的吻很不同，让我感到一种甜蜜的感觉。沈皓拥住我的腰肢，两片薄薄的唇，却带着温热的呼吸朝我压了下来，他的嘴里嘴里是纯男性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他加重在我腰上的力量，我加深掐入他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唾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我们都好像要从对方的身体里吸吮什么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时间放佛真的静止了，我感受到了我认为的爱情的召唤，并且我觉得我离爱情那么近。几十秒的拥吻感觉好像几个世纪般，梦幻迷离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的身体里。并不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我们吻完之后我的耳垂还在发烫，我靠在他的怀里，想听他说些什么，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当时我的理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语言可能是多余的，那种美妙的气氛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学校的时候，我的心一直怦怦的跳着，我下车的时候，愉快的吻了他的脸颊然后跑开了，当然带着那双红舞鞋。路上我看到正要出去吃宵夜的卓萱，我跟她一道朝学校的西门走去。我一路上给卓萱讲着那个美妙的瞬间，那双漂亮的红舞鞋，和那些精致的照片，卓萱说，“真羡慕你啊，尼桑男也是够浪漫的。虽说那礼物不是什么钻石啊，宝珠啊，但却是最能打动人的。他知道我们卫卫喜欢跳舞，就投你所好，买了那双红精灵给你。啧啧。”

看到卓萱的羡慕，我的脸上更加多了光彩的红晕，我没有注意到明哲的车就停在学校的西门。我不停的跟卓萱说着沈皓的种种好处，许多的内容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卓萱诺诺的点头。我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我只管在那里灌输着，讲述着。

“卫澜，你看那不是安叔叔吗？她是不是过来找你的啊？”卓萱指着西门停车场的方向。

果然是他，因为那一巴掌，我心里很不舒服，从我在小区偶遇沈皓，时隔两个月，我居然没有给明哲打过一个电话。他朝我们走过来，温和的说，“你们去吃宵夜啊？想吃什么，今儿个我请客。”

卓萱高兴的说，“好啊好啊，谢谢安叔叔。”看到卓萱那么开心愉悦，我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要不是因为我那天心情大好，我是断然不会跟着去的。我心里何尝不知道明哲大我那一巴掌为什么，但是我心里就是有点别扭。

从西门出来，有一片烧烤的大排档，这个时候那里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一串串自制的小灯泡着凉了平常黑乎乎的小西门。我们找了一家比较熟悉的摊位坐了下来，老板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并且递过来菜单让我们挑选。

卓萱吧嗒吧嗒点了许多烤串，当然少不了啤酒喝饮料，明哲在旁边跟她说，随便点，不要担心花钱。我也有些饿了，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吃东西，沈皓说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快乐充满了我的胃，就让他直接送我回学校了，现在快乐散去，真实的感觉回来了。

“手里拿的什么？看你今天状态不错嘛。”他倒了一杯啤酒摇晃着酒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卓萱叽叽喳喳的把我刚才讲给她的几乎是照搬讲了出来。

“是吗？交男朋友了都不跟我说啊？”明哲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我并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但是还是撞到了，那眼神中有愠怒的颜色。

“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我确实语塞了，卓萱举起了杯子，说是感谢明哲的慷慨，也庆祝我的爱情。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干了那杯酒，冰镇的啤酒让我打了一个冷战。

“你那个摄影师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啊，我帮你把把关。”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明哲的脸上笑嘻嘻的，我想他是真的关心我，才会有愠怒到喜悦的变化吧。

“他，他跟咱们住一个小区。”我看着明哲，长出了一口气，“你如果真的想见他，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你都去过他家里了？”明哲和卓萱盯着我。

“哪有，就是哪天从家里出来，我遇见他了，感觉特别的巧，然后他就总来学校找我，不信你问卓萱。”我有点害怕明哲的笑意了，那笑意带着冷冷的感觉。

“哦，我就说你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人家给拿下了，作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啊。”

卓萱听了明哲的话不断地点头，“安叔叔说的对。”

烤串上来之后，话题也就转移了，我们听明哲讲各式各样的笑话，两个女孩子笑的花枝乱颤。卓萱也讲了许多从网上看来的段子，跟安明哲一唱一和的。

偏偏在那个时候，沈皓给我发了一张彩信，那是我下午的一张照片，我看着那照片，脸上泛出甜蜜的神色，这神色被卓萱捕捉到了，她夺过我的手机，“哇塞，真漂亮啊，红舞鞋，红舞女，美呆了呀。”

明哲也看了那照片，眉头皱了一下，“你去跟他跳舞了？”

“嗯，那是他开的舞蹈中心，他邀请我去的。”

卓萱随手拿起来我旁边的纸袋子，掏出了那双红舞鞋，“真是精美啊，这么好看的鞋子配上你那绝妙的舞姿，那个沈皓真是幸福啊。”

我听到明哲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女孩子啊，总是被一些浪漫的小把戏给搞迷糊了。萱萱，你看看卫澜那表情，花痴一个。”说罢他摇了摇头。

卓萱只道他是开玩笑，也一起附和着，“可不，从她跟那个沈皓开始约会，他句句不离沈皓，沈皓长，沈皓短，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沈皓的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干吗，我说跟同学吃东西。他说自己太大意了，因为女生说不饿就以为真的不饿，就没带我去吃东西。我说没事，我现在正吃着，让他不要太在意。后来他悄悄的问我喜不喜欢那照片，我说喜欢，后来他说，”It is for you!”我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一幕幕都被对面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卓萱一个劲朝我吐舌头，做鬼脸，明哲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他挂断电话之后，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做我女朋友吧。”我更加的相信自己的那种爱情感觉了，我几乎没想就回复了愿意的字眼。

“对了，卫澜，你的笔记本落在家里了，我今天忘了给你带来了。”

提到笔记本，我的记忆一下子从喜悦跳到了愤恨。一个多月过去了，我都不曾接到父亲一个关心的电话，更没有接到姐姐进一步的消息，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复仇计划。我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那今晚我回一趟家吧，去把电脑拿回来。”

“行啊。”明哲并没有表情。

吃饭之后，我目送卓萱回到学校，我跟明哲一起回家了，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之后，明哲把我手里的红舞鞋丢在了地上，他把我按到墙上，“我很开心，看到你从阴影里面走出来，看到你去找男朋友，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沈皓不靠谱，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很可能会受到伤害的。”

我并不低头，直接迎接他的目光，“你放心吧，明哲。谢谢你的提醒，就算是我受到伤害也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老领导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一直以来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去呵护，你受伤害我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明着的脸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说真的生气了。

“你别给我提老卫，提起他我就更生气了，我不能哭，不能闹，我恋爱也不能吗？再说了，你怎么就看出来人家沈皓不是好人？”我仰头看着他。

“你看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肯定是已经结过婚的，骗你这样的小姑娘玩一玩。”

“结过婚？正好，我可以给他当小三，让卫建国看看，他自己包养小三的时候，自己的女儿也在给别人当小三。”

“你别闹了，如果你真想用那么蠢的方式来报复你爸爸，与其去找别的不熟悉的男人，不如你找我吧，至少我不会去伤害你，我的杀伤力应该不逊于别的男人吧。”

明着的话让我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出动了我心底里一点什么似的，“我不，你有安吉了，我觉得不舒服。”我用力地扒开他横在我肩上的胳膊，默默的走到了沙发上，靠在了沙发里。

明哲一下子也变得很安静，空气凝固了。

“卫卫，你就是因为安吉，所以一直不愿意主动给我打电话吗？”我看到的他的眼睛里面泛着雾气，那雾气在这个盛夏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我摇着头说，“不是，你是我的长辈，我一直喊你叔叔，对于安吉，你们曾经那么登对的。”

“我有安吉，并不影响你做小三啊？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你希望有个男人把你包养了，然后你把你被包养的照片晒给你老卫，好大道报复他的目的。”他用手指在我的脸颊划过，“你并不难看，可能你一直不觉得，那个沈皓很有眼光，发掘出了你的美，不过可惜啊，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跟一个老男人过夜，他的小心肝儿承受得住吗？”

“你喜欢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看。

“我？小姑娘，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好多年没有碰过女人，恰巧，你送上门来了。”他说这些话带着轻佻的语气，他的指尖从我的脸颊划过我的脖子，沿着我肩膀一直往下游走。

在他游走我的皮肤的时候，我的眼里泛着泪光，“我不想再喊你叔叔了，我想喊你明哲，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我的长辈。包括我之前对你的诱惑，我是存心的，因为我觉得在你跟前，我是安全的。可是今天，此时此刻，我不再这样想了，你的轻浮让我承受不了。从今天之后，我都不会再喊你叔叔，我会直呼你的名字。不，应该换个说法，我从今往后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了，因为我没有安全感了。”

“安全感？你以为那个沈皓可以给你安全感吗？”他抬起手顶住我的下巴。

“是的，至少他不会那么轻浮。”

“那你走吧，你去找沈皓吧，你不是说过他就在这个小区吗？你去找他吧。夜半，送上门的美人，他估计乐坏了吧。”他放下了手，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假寐去了。

“我不去，你不是说女孩子要矜持吗？我回屋睡觉了，晚安。”我不理会躺在沙发上的安明哲，径直回到屋里躺下睡了。那天我可能是真的特别疲惫，躺下后不久我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

早晨起来，我看到他着家居服在吃早餐，我洗漱完毕，拿了一块面包自己吃了起来。

“我一会去上课，你得送我去学校。”我嘟着嘴说，显然我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

“行，你赶紧吃吧，我去换衣服。”他几乎没有认真地看我一下，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之前说过，世界很小，小的我们都没法想象。就在我们要出门去停车场的时候，撞见了正在停车场的沈皓，我笑着跟沈皓打招呼，沈皓回头看着我笑了。我跑过去跟他介绍安明哲，他朝着明哲笑，可是明哲并没有理会，自己上车了。我话别了沈皓，上了明哲的车，眼看着车从他的跟前驶过，我回过头去挥手。

“差不多行了啊，人家都看不见你了，还挥手呢。”明哲的话里带着戏谑的意味。

“你也看见沈皓了，你看他的笑容，多干净啊。”我盯着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笑。

“干净？你这是在骂他吗？他都一把年纪了，看上去比我小不了几岁，他又是摄影工作室，又是会所，性格干净的话，能做得来这些营生吗？”

“切，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资本家。你看他做的，都是艺术行业，艺术是什么？是最高尚的行业了。”说起艺术这个词，我胸中升腾起一股敬意。

“艺术？没有钱养着，艺术家都会变成顾城的。艺术家也需要吃饭，没有大把的钱，没有大把的时间，搞艺术？没门儿！你就跟他说艺术，不吃不喝，成吗？你不是说你去他那兼职模特吗？你不也是为了打工赚钱吗？他拍照是看重你的身材气质，你被拍看重的是人家报酬丰厚。干劈情操的艺术你见过吗？我没见过。”

“不跟你说了，你专心开车吧，我自己想我的艺术，行了吧。”我还是盯着前风挡玻璃发呆，经过安明哲的一番讽刺，我更加喜欢沈皓了，他的眼神真的是很温暖，笑容也很干净。尤其那种斯文的气质，还有拍照的时候专注的样子，真的是吸引人。我自以为沈皓会带给我温暖，这温暖跟老卫没有关系，跟我的原生家庭没有关系。如果沈皓真的有家庭，我也不介意，我就是要让老卫生气，让他暴怒。

“卫卫，我先把话给你放在前头了，你可以喜欢你那个艺术家，但是你要矜持，知道吗？不要让他觉得你是主动投怀送抱。还有，你跟人家还不了解，先别着急跟人家同居什么的，到头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吃亏的是女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同意你的冒进。”

“不用你管！”我撅着嘴看着窗外，六月的太阳醒的很早，才七点多一点，太阳神车已经走了好远一段距离，直直的照射着大地，地面开始升起一点温热了。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清纯，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纯情少女，尽管我未经人事，但是我幻想过无数次。中学的时候，我幻想过跟天佑拥吻的场景；来到北京之后，我臆想过跟安明哲的香艳画面；以至于报复老卫的时候，我还揣摩过跟那个陌生老男人不伦之恋的事情。不过对于沈皓，我从来没幻想过什么，沈皓于我来说，像是一块美玉，他那么有才华，拍出来那么美的照片，他还有那么一间舞蹈中心，他肯定还有许多秘密，等着我去挖掘。虽然我没有真正恋爱过，可是爱情中的潜规则之类的书刊文章我是看过不少的，说起矫情，我是一点不会比那些女主们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