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启:“别慌,你先进屋,我来应付他们。”
唐珺点点头,进了屋。
荀启打开院门。
外头的两个皇城司卫不由分说闯进来,四处搜查。
唐珺从屋里走出来,不止脸变了,就连衣裳也换过了,换成了一套平民女子穿的素淡布裙,头上只插着一根银簪。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良家妇女。
两名皇城司卫将屋子各个角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目标,临走前又拿出一幅画像,问荀启:“可有见过这画像上的女子?”
画像上的,赫然是唐珺。
她又一次被通缉了。
荀启摇头。
两名皇城司卫便离开了,继续去下一家搜查。
荀启关上院门,看着面容大变的唐珺,故作惊讶:“真真,你这是?”
唐珺:“易-容术罢了。我怎么又被通缉了?”
荀启:“明懿公主又对你下了通缉令。”
唐珺皱眉,这个裴鸾,动不动就通缉她,没完没了了是吧?
荀启:“下午成国公府上发生了一桩丑闻,你想听吗?”
唐珺来了兴趣:“什么丑闻?快说来听听。”
荀启:“裴鸾和萧壑在萧誉的灵堂上行苟且之事,被不少人撞见了。”
唐珺正吃着樱桃呢,听了这话,差点被樱桃核卡住喉咙,“咳咳,裴鸾和萧壑……”
荀启忙给她抚背,看她将樱桃核吐出来了才放心。
唐珺抓住他急切地问:“裴鸾不是喜欢孟绥吗?怎么会跟萧壑搞到一起去?搞到一起去就算了,怎么还非得在萧誉的灵堂上搞?这也太……那啥了。”
荀启:“别急,容我慢慢跟你说。”
这事还得从裴鸾进了越国公府说起。
得知屠昆在越国公府凭空消失,裴鸾决定亲自进去找一找,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裴鸾就怀疑是不是孟绥将屠昆给绑走了,免得屠昆找到唐珺。
她趁机见到了孟绥,惊讶地发现,一阵子不见,孟大哥比先前更加让她移不开眼了。
或许是被那本画本子给勾动了春心,又或许是想干脆跟孟绥生米煮成熟饭,裴鸾悄悄在孟绥的茶水里下了药。
从屠昆那里得来的“醉梦”。
但孟绥始终没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茶,裴鸾只得遗憾离开。
一出了国公府,她便再次下了通缉令,全京城捉拿唐珺。
随后便去了成国公府,给惨死的表哥萧誉上香。
“表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唐珺,让她给你陪葬。”
原本裴鸾打算抓住唐珺后,将她押到萧誉的灵堂上,让她亲自给萧誉赔罪。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不止没能抓到唐珺,刚收下的一个得力门客也离奇失踪了。
给孟绥下药也没成功。
这一趟越国公府之行,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上完香,裴鸾并未立刻回宫,而是去外祖母,也就是老夫人那里坐了坐,陪老人家说了会儿话。
另一边,萧壑被国公夫人,也就是萧誉的亲娘,勒令跪在灵堂,给萧誉烧纸。
现任成国公(萧贵妃的大哥)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萧壑这个庶长子,再一个就是萧誉这个嫡子。
如今萧誉死了,国公夫人便怀疑是萧壑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为的是坐上世子之位,当上国公。
萧壑没有辩解什么,默默跪在灵堂上,不断将纸钱、金元宝等投入火盆中。
离开前,裴鸾将萧壑叫到灵堂旁边的小偏厅,吩咐采薇在外面守着,她要单独跟萧壑说几句话。
本来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半晌也不见公主出来,甚至里头还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采薇担心公主出事,但又怕擅自闯进去会惹怒了公主,正犹豫间,一条大黑狗跑了过来,凶神恶煞的,嘴角还流着涎水,看起来像要吃人似的。
采薇吓得转身往屋子里跑,想在大黑狗跑过来之前关上房门。
可惜她的动作慢了一步,大黑狗在房门关上前一个箭步窜了进来。
“啊!别过来!”采薇连连后退。
一群人跟着大黑狗跑了过来,“快,将军在那儿!”
“将军”是大黑狗的名字,萧誉生前的爱宠。
他经常带它出去狩猎,给他喂食生肉,有时候还会给它喂人肉,因此养得将军十分凶恶。
因萧誉昨晚上死了,还是在青楼惨死的,成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乱了套,也没人顾得上将军。
它从昨晚一直饿到现在,凶性被彻底激发,自己从院子里(将军有一座独立的院子)跳出来找吃的。
一路上搞得人仰马翻。
平日里负责喂养将军的下人吓得不行,赶紧追上去想把它带回去。
但是将军的奔跑速度,又岂是他们追得上的?
将军一路跑到了灵堂这边来。
本来它的目标并不是采薇,但采薇的逃跑,激起了它追逐狩猎的本性。
偏厅里,采薇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住往后挪。
将军龇牙咧嘴,流着涎水朝她步步逼近。
一群下人跟着闯进来,他们本是来抓狗的,但是看见里头的情形时,一个个都傻眼了。
那是明懿公主和大公子吧?
他们竟然在,在干那事?
在二公子的灵堂旁边?
“汪!汪!”大黑狗发出了凶恶的吠叫声。
采薇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救命!快救救我——”
前来吊唁的客人听见求救声,纷纷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完犊子了。
若只有成国公府的下人看见了还好说,封口就是了,下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
偏偏有不少客人也看到了。
成国公府总不能将那些客人也都灭口吧?
于是这件事不受控制地传播了开来,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发酵。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唐珺的嘴巴半天没能合拢。
吃了几颗樱桃压压惊,唐珺问:“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清楚?”
像是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荀启:“这件事,是国公爷吩咐我做的。”
唐珺:“我就说这俩人怎么可能会搞到一起,明显是被人做局……等等,你说这件事,是孟绥让你去做的?”
荀启:“嗯。”
见她忽然沉默了下来,沉默中还透着一股不悦,荀启问:“真真觉得国公爷不该这么做?”
唐珺不答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