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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梨之心头始终惦念着去严华寺为林雪柔做法事一事,思来想去打不定主意,索性抛开眼前问题,等明日从寺里回来再说。
于是便见她又转过身来交代知鸢:“你也莫要操心这些,趁此时无事,先着人去马房那边说一声,叫他们提前准备着,明日一早咱们先往严华寺去了再说。”
沈梨之昨夜被陆望州弄得狠了,起先精神好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支撑,现下劳累了大半日身上酸软之感越发明显。
待知鸢应声出去,她便也不再顾及其它,径自在榻上躺下了。
躺在榻上的沈梨之原以为自己沾了软枕便会睡去,不想才刚一闭眼,便回想起今日在祥福斋内程娘子帮她遮掩的事来!
她与那程娘子素不相识,为何这样一个没有丝毫交情的人会愿意主动帮她遮掩?
沈梨之思索许久,想起诊治之前程娘子曾问过自己与淳于氏一脉可有亲缘的事。
想到这些,沈梨之无奈的翻了个身,无声轻叹。
她一个小吏之女,如何能与那样一个家族扯上关系呢!
想来果真是因为她的眉眼与那先皇后有几分相似,所以才有幸得了程娘子相帮吧。
想到此处,沈梨之心头又浮现起先前那个名字来。
淳于恕!
那才是与先皇后有着嫡亲血缘的人。
而她,不过是一个每日费心讨好夫君,以求夫君在朝堂上多多庇护、提携沈氏的后宅妇人罢了。
似是又一次看清自己在陆府的处境,沈梨之心头隐隐泛起几分酸涩之感来。
陈嬷嬷训诫小丫头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为免她将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沈梨之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清空心思睡了过去……
*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沈梨之打算第一个到达严华寺。
由此,翌日天还未明时沈梨之便收拾妥当,待拜别祈氏后便带着陈嬷嬷与知鸢一道,乘车往严华寺去了。
等一行人出得城门,匆匆到达严华寺所在的云景山时,天边还是暗沉沉一片。
她此次来严华寺,明面上是为自己求子。
但实则是为给林姐姐祈福。
今日是林雪柔的冥诞。
自从她去世之后,沈梨之每年的今日都会寻个由头往寺里去一趟。
不为别的,只为请寺里的高僧给她念经祈福做场法事,以此求她来世能投个好胎,莫要再受前世之苦。
时至如今,沈梨之依旧清晰地记得林姐姐生产那日的光景。
那是个乌云遮日的下午,她午睡起身后请了府里的女医过来,悄悄询问她关于女子行房时如何才能更好地有孕一事。
然而不待她得到答案,便听门房婆子来报,说林姐姐的贴身婢女哭哭啼啼的寻到门上,跪在那里说林姐姐不好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沈梨之当时不明白,为何昨日看着还好端端与她一同说笑的人,今日怎么就要不行了?
沈梨之不敢多问,连忙辞别女医,请示了婆母后急匆匆带着人赶了过去。
只是待她赶到时,仍是太晚了。
她刚踏进林姐姐的院子,便听院里仆人哭哭啼啼一片,随后便见几名粗壮的婆子抬着一块门板从房内出来,门板上头盖着一块崭新的白布。
白布底下的人单薄、纤瘦到几乎不存在,唯独腰腹的位置却是高高隆起。
婆子一行经过沈梨之时,沈梨之清晰地瞧见那门板之下还有血水缓缓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面上。
沈梨之下意识便明白了什么,一时只觉那崭新的布白的晃人眼。
那时不过刚刚十五岁的她哪里见得这般场面,当即心神不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经此一事后,沈梨之便病了,病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待此事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其实林姐姐自有孕之初便胎位不正,又加上母体太过年幼、娇弱,无法承受生产剧痛,最终导致生产不顺。
正是因为这个,一向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她第一次瞒着所有人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十八岁前绝不叫自己有孕。
她想孝顺父亲,按照父亲的意愿嫁给陆望州,早早为陆氏诞下孩儿……可是她更想好好地活着!
*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庄严、肃穆的严华寺云梯之下。
严华寺建在盛京城外不远处的云景山上。
许多年前,此处还不曾兴建寺庙。不过偶然一日,一名游僧途经此处,见此地霞光万丈、钟灵毓秀,隐隐有佛祖显灵之势,是可堪修行之宝地。
于是那游僧便停下脚步,寻来枯枝断木在此搭建了一座简易茅屋,后又在山上寻了可堪雕刻的灵石来亲手刻凿佛像,供奉香火。
由此才有了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庙宇。
只是庙宇虽有了,但后来的许多年,这严华寺依旧寂寂无名的存在着。
一直到十八年前那桩事情过后,陛下感念智信方丈之道义,特令工部与太常寺官员到此,将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庙宇扩建了数倍,最终落成如今这般模样。
之后便有不少百姓慕名而来,久而久之,严华寺便成了盛京城外首屈一指的香火圣地。
只是现下时辰尚早,天色才刚刚亮起来,前来上香求佛的信众们尚未到达,所以门前还是一派清净模样。
马车一直驶到云梯之下才缓缓停住,待停稳当后知鸢当先下去,陈嬷嬷在车内替沈梨之将帷帽戴上,而后沈梨之才由知鸢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因为今日来的是佛门圣地,所以沈梨之特意穿了一身兰草纹的素白长衫,除了帷帽上坠着的精巧圆润的珍珠外,浑身上下无有一件坠饰。
只是虽无多余配饰,但仅仅这样一身装扮,也叫她看着无比出尘。
知鸢扶着沈梨之,笑着看了眼周围,欣喜的与她说道:“夫人,咱们果然是最早到达的。”
“菩萨一定会感念您的诚心,让您有求必应。”
沈梨之听了此话,面上勾起一抹浅浅弧度来,抬眸看了眼严华寺那庄严中透露着几分安宁的大门,虔诚的一拜后方收回目光,放眼看向寺外的山间美景。
此时正值黎明,恰是晨光熹微、薄雾蒙蒙的好时候。沈梨之望向不远处被清晨的日光染上了点点金色的山林,好似笼罩了佛祖显灵时的金光般,庄重又璀璨。
沈梨之认真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不想清幽的山谷对面,突然有一道刺目、冰冷的寒光闪现。
沈梨之心下疑惑,收起笑容凝眸望去。
便见层林之间的一处空地上,一名穿着一身锦衣墨袍,气势凌厉的男子正提剑往身前一个白色身影刺去。
不待沈梨之别开眼去,鲜红的血液喷出,将周遭绿意尽数染红。
看到飞溅而出的鲜血,沈梨之吓得轻呼一声,一把抓住知鸢的手,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息之间,沈梨之面上血色尽数消失。
“夫人?”
知鸢见沈梨之突然如此反应,连忙将她扶住。
然而沈梨之却并未回应,一双盈盈闪闪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方才那剑光闪过的地方,想要再看一眼。
说不定方才是晨光太盛,照得她花了眼呢!
只是哪里是她眼花,此时此刻,对面的白衣人已经仰面躺下,身上衣衫渐渐被鲜血染红,沈梨之握着知鸢的手越发紧了些。
恍惚一瞬醒过神来,沈梨之不想叫对面的人察觉到她,连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只是不等她恢复,对面一双深沉、敏锐的眸子已经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幽暗且深邃的目光,像是从地狱里攀爬出来的蛇一般将她紧紧缠绕。
这般遥远的距离,分明连对方的长相都看不清楚,心中忐忑的沈梨之却仿佛看清了对方那地狱煞神般的眼光。
一瞬之间,沈梨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落入了对方那幽暗、摄人的目光之中。
立时吓得她心下一阵怔忡,来不及理会其他,连忙拉着知鸢的手快步往云梯上去了。
见沈梨之似是被吓坏了,知鸢亦再顾不上多问,连忙扶着双腿打颤的她快步往寺庙里去。
待入了寺庙大门,惊魂未定的沈梨之方才扶着檐下廊柱停下脚步,捂着心口小声小声的喘息起来。
提着一篮子香烛供品的陈嬷嬷慌慌张张追上二人。
见不过须臾时间沈梨之那张精致的小脸就变得惨白一片,不由蹙眉关切道:“夫人这是怎的了?可是坐久了车,受了颠簸?”
沈梨之闭上眸子摇摇头,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后与她摆了摆手。待她缓过劲来,方将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幕一字一句与二人细细说了。
陈嬷嬷与知鸢听后俱是一惊。
知鸢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光天化日,竟有人敢在佛祖面前杀人?”
陈嬷嬷亦是满眼紧张的猜测:“怕不是夫人眼花了?”
“此刻天色刚明,山间又多雾,许是还未来得及归巢的山精鬼怪故意吓唬您的?”
听陈嬷嬷如此说,沈梨之心头有一种被人质疑的无力感。
不由紧紧握住陈嬷嬷有些粗糙的大手,一面向她强调自己绝不会看错,一面企图从她手中找寻些许依靠。
“我看的真切,此人大胆,于佛祖更是不敬,怕是有些手段。”
说着,沈梨之眼中已然泛起一层泪花。
知鸢见此,心头有些怨怪陈嬷嬷不信任夫人,忙握住沈梨之另一只手宽慰她道。
“是是是,夫人眼力一向好,定不会看错的。”
“好在那人离咱们甚远,且咱们已经入了佛祖大门,料他再如何胆大也不敢对我们怎样。”
听到宽慰的话,沈梨之面色一松,又喘息了两声方才舒缓了些。
见这般早就有香客到达,知客僧赶紧从大殿内迎了出来。
疾走到几人跟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礼。”
话落,小和尚抬头见沈梨之帷帽之下的半张脸惨白一片,且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样,不由关切道。
“这位施主可是身有不适?若是如此,敝寺恰好有为香客准备的厢房,施主可先去厢房休息片刻!”
沈梨之心头还惦念着早些为林雪柔祈福的事,想着或许自己在此缓一缓,冷静片刻便好。
只不想她还未来得及谢绝,便见洞开的严华寺大门外,突然急匆匆闯进几个人来。
两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搀扶着一名身形极其高大、相貌极为俊俏的男子跨进门来。
那男子穿一身暗纹墨袍,肩皮玄色大氅,高大、英俊的外表下,泛起阵阵阴翳与凌厉。
只是他身上气势虽强横,但那面色却甚是不佳,沈梨之目光从他面上滑过,只见其眉头紧锁,星眸微合,流畅的下颌因为用力咬合显得凌厉异常。
看那样子,好似正承受着极度的痛苦般。
沈梨之惊疑的看着那张脸,眼眸微眯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外人打量的目光,下一瞬,沈梨之便坠入了一双沉若深渊的眼眸中。
本章依旧小红包掉落,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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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