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吧。”
男人不再留手,他手中的桌球棍不再是发出单一的电光,而是猛地向下虚点!
“进击的桌球!”
随着他冷酷的低喝,棍尖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并非一道,而是瞬间凝聚出三颗桌球大小、由高度压缩的毁灭性雷电构成的能量球体!这三颗“桌球”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在脱离棍尖的瞬间,带着恐怖的尖啸,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划出诡异的、互相交错的弧线轨迹,呈品字形,带着封锁一切闪避路线的毁灭意志,朝着倚靠在断墙上、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吉田秋轰然砸落!
空气被电离,发出刺耳的悲鸣!三颗雷电球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焦黑的深沟,残留的电弧在地表疯狂跳跃!
吉田秋的视野被狂暴的雷光完全充斥!那毁灭性的能量尚未及体,恐怖的威压已经让他全身骨骼都在呻吟!他想动,想躲,但重伤的身体和左臂的麻痹让他连抬起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避无可避!
他只能将仅存的力气灌注于双腿,猛地向侧面扑出,同时将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短刀连同鱼线一起,拼尽全力掷向其中一颗雷球,试图干扰其轨迹——这是他最后的本能挣扎!
“轰隆——!!!”
惊天动地的电流声撕裂了废墟的寂静!
吉田秋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电流产生的恐怖冲击波狠狠掀起!他掷出的短刀和鱼线在接触雷球的瞬间就被狂暴的雷电彻底击落!另外两颗雷球几乎同时在他身边炸开!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狂暴的电流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身上的校服在高温和电流下瞬间化为变为破烂,皮肤传来令人疯狂的焦糊味和撕裂感!内脏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搅碎!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在无边的剧痛和灼烧感中,吉田秋的意识被狠狠撕裂、抽离。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耳边只剩下电流肆虐的嗡鸣和自己微弱到几乎快消失的心跳声。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刹那,一道模糊的快如鬼魅的高大身影,如同撕开雷暴的利刃,骤然出现在他焦黑模糊的视野边缘。
那身影带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却又多了一份岁月沉淀的厚重与……难以言喻的关切?
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带着一种与这残酷战场格格不入的轻柔,抚上了他滚烫、焦痕的脸颊。
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低沉、磁性、无比熟悉却又透着成熟与沧桑的声音,穿透了电流的嘶鸣和意识模糊的混沌,清晰地传入他即将溃散的听觉:
“辛苦了,秋。”
那声音里蕴含的怀念与毫不掩饰的温柔,如同最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他濒临破碎的灵魂。
“接下来就安心交给我吧。”
这句话,如同赦免的咒语,抽走了吉田秋强行支撑的最后一丝意志,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无边的黑暗温柔地、也是冷酷地席卷而来。
在意识完全沉沦的前一秒,他隐约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对另一个方向说道:
“哲,照顾好他。”
一个同样熟悉、却更加沉稳可靠的声音立刻回应:
“好的,恭先生。”
随即,吉田秋彻底失去了所有知觉,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意识像沉在冰冷海底的巨石,缓慢而艰难地向上浮升。
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试图呼吸都感觉胸腔里塞满了滚烫的砂砾,吉田秋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苍白光线。
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昂贵安神熏香的味道钻入鼻腔,取代了记忆中最后那呛人的焦糊和电离空气的腥气。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简洁到近乎冷硬的金属天花板,线条笔直利落,没有多余的装饰;身下是柔软但支撑力极佳的床垫,身上盖着轻薄的丝绒薄毯,触感温暖舒适。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一尘不染的房间,与其说是医护室,不如说更像一个配备了顶级医疗设备的私人套房;柔和的间接光源照亮了四周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精密仪器,它们安静地运作着,屏幕上跳动着代表生命体征的平稳曲线。
“唔……”
喉咙干得如同火烧,吉田秋试图发声,却只挤出一声破碎的嘶哑呻吟,这微小的动静立刻引起了房间另一侧的注意。
一个沉稳而恭敬的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安心:“您醒了,吉田先生。”
吉田秋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投向声音来源。
草壁哲矢,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云雀恭弥身后、严肃认真的少年副委员长,如今已是一位气质沉稳的成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微敞,显得既干练又不失一丝温和。
他正坐在一张离病床不远但保持着恰当距离的扶手椅上,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绒布,细致地擦拭着一件物品——那赫然是云雀恭弥的浮萍拐之一,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光。
看到吉田秋醒来,草壁立刻放下手中的绒布和浮萍拐,动作利落却无声。
他站起身,走到病床前,步伐稳健,姿态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恭敬。
他微微躬身,目光落在吉田秋脸上,充满了真诚的关切,但那份恭敬如同刻在骨子里。
“感觉怎么样,吉田先生?”草壁的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
“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伤势很重,但请放心,基地的医疗组和恭先生请来的专家已经进行了最完善的处理,您现在很安全。”
吉田秋张了张嘴,喉咙的灼痛让他难以成言,只能用眼神表达询问和残留的惊悸。
伽玛那毁灭性的三颗雷球、撕裂身体的剧痛、濒死的冰冷绝望……
以及最后时刻,那道撕裂雷光降临的身影,和他指尖微凉的触感、那声低沉温柔的“辛苦了,秋”
……记忆碎片汹涌回潮。
草壁立刻会意,转身从旁边恒温控制的小冰柜里取出一杯温水,小心地插入一根吸管,然后才递到吉田秋唇边。
“您喉咙和气管有灼伤,暂时不能大口喝水,请先润一润。”
吉田秋就着吸管,小心翼翼地吸了几口,微凉的清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救赎般的舒缓。
他试着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得厉害,但勉强能发出几个音节:“……云……雀?”
草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恭敬地点头:
“是的,是恭先生亲自将您带回基地的;这三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守着您,刚刚才被紧急通讯叫走处理风纪财团的事务,临走前特意吩咐我在此照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由衷的敬意补充道,
“恭先生非常担心您。”
“他……说了什么?”
吉田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脆弱,那个在生死关头给予他无限安心感的声音和承诺,是他此刻最想确认的锚点。
草壁的表情更加柔和,回忆道:“恭先生说,‘辛苦了,秋。接下来安心交给我。’”
他复述这句话时,语气模仿着云雀特有的低沉磁性,那份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和深藏的温柔清晰可辨。
“他命令我,‘草壁,照顾好他。’”草壁挺直了背脊,“请您务必安心休养,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我,吉田先生。”
草壁的称呼和姿态,完全是对待“基地另一位主人”的态度,这份恭敬并非流于表面,而是源于对云雀恭弥意志的绝对遵从,以及对吉田秋身份和重要性的深刻认知。
吉田秋紧绷的神经在草壁沉稳的话语和恭敬的态度中,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身体各处传来的、被药物暂时压制的剧痛开始清晰,尤其是左臂和胸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但他此刻更在意的,是那个不在场的人。
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草壁刚才坐的位置旁边,那里有一个简洁的黑色金属挂架,上面安稳地放置着云雀恭弥的另一支浮萍拐;而在挂架下方的矮几上,随意搭着一件叠放整齐、但明显穿过的黑色西装外套——
应该是云雀恭弥的外套,这件外套用料和剪裁为考究,袖口处有不易察觉的暗纹。
它就那么随意地放着,却像一个无声的宣告,昭示着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并且随时可能回来。
这个小小的发现,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让吉田秋感到安心,仿佛那件外套上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和气息,在冰冷精密的医疗仪器环绕中,为他圈出了一方绝对安全的领域。
“……谢谢,草壁学长。”
吉田秋沙哑地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件西装外套。
草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理解的微笑:“您无需客气,吉田先生,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荣幸;您再休息一会儿?需要我叫医生再过来检查一下吗?”
吉田秋微微摇头,身体的极度疲惫和精神的松懈再次席卷而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床铺的柔软和房间里的绝对宁静,伽玛的威胁、战斗的惨烈似乎都暂时被这坚固的堡垒隔绝在外。
云雀恭弥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草壁如同最可靠的磐石般守在身旁。
在彻底沉入安心的睡眠之前,吉田秋用尽力气,将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从薄毯下缓缓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矮几上那件黑色西装的袖口布料,粗糙的质感传递到指尖,带来一种近乎落泪的慰藉。
草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重新坐回扶手椅,拿起绒布继续擦拭那支冰冷的浮萍拐,动作轻柔而专注,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房间内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低鸣,和床上伤者逐渐变得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基地的另一位主人,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安全港湾。
..........................
这一次,意识像被包裹在温热的棉絮里,缓慢而平稳地浮出水面,身体深处依旧传来阵阵钝痛和沉重的虚弱感,但已不像初次醒来时那般尖锐刺骨。
吉田秋缓缓睁开眼,适应着房间柔和的光线。
他习惯性地微微偏头,目光下意识地搜寻着草壁的身影——那个在他初次醒来时给予他安全感的、成年后变得沉稳可靠的副手。
然而,视线却在下一秒凝固,呼吸也为之停滞。
草壁不在。
坐在那张紧邻病床的扶手椅上的,是一个身影。
一个高大、挺拔,周身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如同实质般强大气场的男人。
成年后的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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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有事,今天早点更新,么么哒[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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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吉田少年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