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一发完的短篇合集 第21章 第二十二章 侦探游戏·中

沢田纲吉径直来到棒球部的练习场，隔着拦网，山本武正在阳光下练习挥棒。他推开网门走进去，山本武笑着看过来，一双眼睛清湛有神，额头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滑落。

“阿纲，你们来了。”山本武迎上来，沢田纲吉询问他：“山本，你有下一关的线索吗？”

“唔，有是有，但是小鬼说要你们通关了才能给你们呢！”山本武说着将棒球棒靠在拦网上，拿出手套换上。沢田纲吉见状有了不详地预感，听他道：“我的关卡是——只要接住我投的球就可以了。”

“很简单吧！”山本武笑着抛了抛球，沢田纲吉不禁咽了口口水——山本武的投球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啊啊！

“只要接住一个就可以了吗？”沢田纲吉硬着头皮确认，山本武点点头走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别这么紧张嘛阿纲，我会帮你的。”

“嗯......”沢田纲吉在山本武的wink里默默地把吐槽咽进肚子里——不是他不相信山本，实在山本每次只要进入投球状态就会认真起来。

双方站定，风太等人站在沢田纲吉不远处，山本武站在他对面，看他穿好了手套，扬声道：“要来咯，阿纲！”

手中的动作一顿，山本武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沢田纲吉见状下意识闭上眼睛，手胡乱地举在脑袋前。

三只小的在场边好奇地张望，只见山本武脸上含笑，眼眸中早已没有了刚刚的锐利，手中的棒球轻快地划过空中，精准地朝着沢田纲吉的手套落去。

忽然，棒球停下运动的轨迹漂浮在空中，感觉不对的沢田纲吉在笑闹声中睁开眼，见棒球就漂浮在自己眼前，他一怔，看向身旁，果然见到风太进入了排名状态。而蓝波正漂浮着用狗刨式去追一平飘起来的小辫子，一平生气地在扯蓝波的披风，Reborn不知何时换装成了带翅膀的小天使，正举着箭要射他面前的棒球。

沢田纲吉莞尔一笑，抬手将球摘下，朝对面的山本武挥了挥手：“虽然有点作弊——但是我接到了。”

他笑得明亮，阳光落入他暖色的眼瞳中，像是星星在闪动。山本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笑着走过来，“是你赢了——这个游戏果然很有趣。”

一旁的风太结束了排名，拿出了自己的排名书，念念有词地记录下自己观测到的排名——山本哥最喜欢的人第一名是阿纲哥，第二名是......

蓝波和一平落在他身旁，又开始绕着他打闹，Reborn重新换回名侦探莉莉的装扮，看了一眼风太写下的排名，又看向场中的两人。

“下一关的线索给你。”山本武说着拿起帽子，从头顶拿下一团毛绒绒的嫩黄圆球。圆球抖了抖身子，扇了两下翅膀，跳着转过身子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沢田纲吉，小尖嘴一张，嫩声道：“沢田纲吉，咬杀。”

沢田纲吉沉默地看着山本武手上的云豆，几乎是无语凝噎——这已经不是线索了，根本就是指路牌了吧喂！！云豆拍动翅膀飞起来，绕着他飞了一圈后径直飞向了天台，沢田纲吉跟着看过去，与倚在拦网上的黑发少年对上目光。

沢田纲吉心中一跳，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这到底是什么危险游戏！他要退出！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山本武看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笑，上前一步，俯身揽住他的腰将他罩进了怀里。

诶？

沢田纲吉下意识抓住山本武的手臂，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暖色的眼瞳中有些懵。少年的温度隔着布料传来，带着清爽的肥皂味，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嗅了嗅，脸热的同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拥抱也是通关条件之一——心中恍然大悟，他眨了眨眼，抬手环住山本武的背部作为回应。

山本武在这时轻笑一声，那浅浅的笑声如同春风在他耳边萦绕而过，沢田纲吉耳旁的皮肤麻了一片，带着些微痒，让他忍不住想要挠一挠。

正觉得差不多要放手的时候，沢田纲吉感觉到山本武圈着自己的手臂向上滑动收紧，他一怔，在反应过来之前被整个抱起。

“？！”

“哈哈哈阿纲果然很小只啊。”抱着沢田纲吉直起身的山本武笑得天然，两人微微拉开的距离像是一个大孩子正托举着一个小孩子，脚尖触地的沢田纲吉回过神来只觉得老脸一红，反驳道：“我现在还在发育期，很快就会长高了！”

可恶，他回去就喝牛奶！

山本武笑着松开手，在他站定后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亲昵地凑在他脸旁道：“说起来十年后你好像确实长高了不少——看来阿纲你就是女生们口中说的潜力股呢！”

“什么潜力股？”沢田纲吉耳朵还染着薄红，有些茫然，他平常并不受女生关注，也不太清楚女生们都在聊些什么。

山本武正欲解释，一旁的Reborn已出声催促道：“快点去下一关，午饭之前如果通关不了就算失败了——现在已经九点五十分了，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哈？”沢田纲吉闻言震惊，“还有两个小时？所以你到底给我准备了多少个关卡？”

Reborn摊手：“你猜。”

沢田纲吉一噎，转而去看风太和一平。一平因为近视闪避了他的眼神攻势，倒是风太产生了动摇，纠结了好一会，他眨着水亮的眼睛朝沢田纲吉软软道：“还有三关哦。”

三关？不是只剩下云和雾了吗？等下——沢田纲吉狐疑地看一眼正无聊玩着自己尾巴的蓝波，如果是一个属性一关的话，确实还有雷属性他没有过，但是蓝波不是被害者役吗？

“蓝波，你的糖果真的都不见了吗？”沢田纲吉本着怀疑一切的精神问道。

“糖果？”蓝波眨了眨眼，绿葡萄般的眼睛先是茫然了一瞬，接着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蓝波大人的糖果不见了！！”

沢田纲吉扶额，看来是他想多了，蓝波这明显就是玩着玩着把糖果的事情忘记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将满脸泪的小牛抱起，哄道：“好啦，不哭了，我会帮你将糖果找回来的。”

山本武在一旁笑着和他道别：“我也要先回去做准备了，晚点见，阿纲。”

沢田纲吉的注意力还在蓝波身上，闻言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点头道：“嗯，拜拜。”

山本武挥手离去。

“快点去下一关！”Reborn跳起来一脚踹在沢田纲吉膝盖弯上，沢田纲吉一个不稳差点往前扑倒，抱怨道：“我知道啦！”

“下一关是云雀前辈吗......”他心慌慌地带着一群小的们往教学楼走，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随身携带的死气丸。

这一关他是要被打个半死才能过呢还是要打个全残才能过呢？沢田纲吉沉痛地思考着人生，推开了天台的大门。云雀恭弥还站在刚刚的地方，头顶窝着嫩黄的一团，见他们来了，飞起来在上空中开始吟唱并盛校歌。

“云雀前辈......请问你的关卡是？”沢田纲吉在这歌声里战战兢兢问道。

“关卡？”云雀恭弥目光在沢田纲吉身上停留了一下，转向一旁的Reborn，Reborn弯唇道：“忘了和你说——阿纲过来后，你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什么都可以。”

沢田纲吉闻言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云雀恭弥居然没被告知游戏的事情就来了，他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实际上被以沢田纲吉的名义约骗出来的云雀恭弥略一挑眉，朝沢田纲吉淡声问道：“你现在有战斗的**吗？”

“诶？”沢田纲吉有些意外他几乎可以说是温和的询问，云雀恭弥似乎是以为他没听清，开口将询问重复了一遍，沢田纲吉毫不犹豫道：“完全没有！”

云雀恭弥扫了他一眼，道：“那就随便吧。”

“诶？”沢田纲吉茫然了一下，随后狂喜——难道说云雀前辈打算让他直接通关？

云雀恭弥微微勾唇，迈步朝沢田纲吉走去，有了匣兵器后显得尤为平凡无奇的浮萍拐滑入他手中，他微微一转，金属拐身反射的光几乎亮瞎了沢田纲吉。

一顿胖揍。

沢田纲吉捂着脸吸了吸鼻子，眼中含着悲伤的泪花，站在他身前的云雀恭弥收起浮萍拐拍了拍手，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刚刚是他天真了。沢田纲吉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没想到云雀恭弥那句话的正确解读原来是——既然没有战斗的**那就不动真格了，随便揍一顿吧。

草壁哲矢不知何时过来了，几个小的跟着他坐在野餐垫上，饮料点心好不快活。沢田纲吉悲愤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享受黑咖啡服务的Reborn，等了等，见云雀恭弥没有按照惯例丢出下一关的线索，心中有些忧伤——难道揍一顿还不算达到通关条件？不会是要揍两顿吧？

云雀恭弥站在一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出手揍他第二顿的意思，沢田纲吉一顿，恍然想起来他其实还差一个条件没完成，他偷偷觑着云雀恭弥，心中踌躇。

“啊，已经十点半了。”旁边的风太忽然惊呼了一声，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道：“阿纲哥还来得及吗？”

“这可不好说。”Reborn状似担忧地叹了口气。

沢田纲吉闻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深呼吸一口气后眼睛一闭就朝云雀恭弥冲了上去。云雀恭弥意外地看过来，原本收起的浮萍拐亮出，不待有动作，就被轻而快地拥抱了一下。

沢田纲吉在草壁哲矢瞪大的眼睛中火速退远，感觉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他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云雀恭弥手中的浮萍拐，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还好，还好他动作够快，不然就要被揍第二顿了！

云雀恭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来，道：“哇哦——你这是表白吗？”

“......？”沢田纲吉抬手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应该是太紧张出现幻听了。

“我接受了。”云雀恭弥缓步走来，随手从自己的披着的外套上撤下第二颗纽扣，将它放进沢田纲吉柔软的手心里。沢田纲吉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好像被纽扣的温度烫了一下，烫得他脸上发热。

里抱着一堆点心的蓝波陡然撞到他腿上，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在一平追过来的追讨声中，结巴道：“我、我还有事情，就、就先告退了......”

说着捞起蓝波和一平落荒而逃，风太连忙跟上。被落下的Reborn看了眼云雀恭弥，弯唇道：“party的地点就在阿纲家，如果改变主意了的话随时可以过去哦。”

“我会让副委员长过去的。”云雀恭弥颔首，转身离开。

Reborn弯唇，拉着列恩变成的气球升空，飘到教学楼之外后径直朝地面落下。沢田纲吉才从教学楼里跑出来，来不及仔细思量云雀恭弥给的纽扣是什么意思，就被从天而降的Reborn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中背部，直接向前一扑，原本搂在怀中的一平和蓝波飞向空中，一平轻巧一个空翻，拉住蓝波后轻巧落地。

“你在干什么啊Reborn！”沢田纲吉爬起来，扭头怒道。Rebor意有所指：“你太迟钝了。”

草壁哲矢在这时候追上来，喊住他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凤梨摆件，恭敬地双手递到沢田纲吉身前。

“这个是Reborn先生早上留下来的通关线索，刚刚忘了交给您。”

“谢谢你，草壁先生。”沢田纲吉拿起水果摆件，正疑惑他突然的敬语，又感觉到他有些奇异的目光，顿时才冷静下来的情绪又慌乱起来，“谢、谢......我们先走了！”

直到离开并盛中学，沢田纲吉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研究草壁哲矢给的通关线索。

小巧的凤梨摆件做得惟妙惟肖，沢田纲吉看着凤梨上面翠绿的叶子，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某人的发型——果然是一个属性一关，早知道他就跳过云雀前辈这关直接去黑曜乐园了。

还能少挨一顿揍。

确认了线索，沢田纲吉将摆件装回口袋里，放手时指尖触碰到一个圆圆凉凉的东西，他怔了一下，将那个圆圆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云雀恭弥给他的纽扣。

——这个纽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沢田·国中生·从未看过少女漫·纲吉挠了挠头，将纽扣换了个空置的口袋重新放好。

“走了，去下一关。”

一旁的风太欢呼一声，一行人随即离开并盛中学。

沢田纲吉带着几个小的下了公交车，又徒步走了五分钟才来到黑曜乐园，还没踏入黑曜乐园的地界，独属于某人的气息就已经萦绕上来，沢田纲吉脚步微顿——看来他不用白跑一趟了。

一路畅通无阻。

沢田纲吉怀里抱着走累了不肯走的蓝波，肩膀上坐着懒得自己走的Reborn，手里还牵着似乎对这个地方还有些阴影的风太，一平被风太搂在怀里，几人就这么紧密地一起踏进了黑曜众人所居住的废弃大楼里。

周围的景象忽然犹如被风吹动的水波一般荡开，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身处在陌生的密林里。

“阿纲哥......”风太紧紧黏在沢田纲吉身侧，沢田纲吉握紧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这只是游戏关卡而已，没事的。”

“嗯。”风太略微放松了一点，怀中的一平用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他朝一平笑了笑，而后才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阿纲哥，这里我们要怎么出去？”

“唔......”沢田纲吉目光瞟向旁边湍急的河流，“大概沿着这条河流向前走就可以了。”

“不愧是阿纲哥，居然这么简单就看破了那个人的幻术，好厉害！”风太小脸上又满是崇拜。沢田纲吉有些疑惑地张望了一下，与其说是他轻易看破了这个幻术，不如说是这个幻术构建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难道是因为游戏的原因，所以骸没有动真格？

心怀疑惑的沢田纲吉带着小的们沿着河流往上，走着走着大地开始摇晃，伴随着的是耳边如闷雷般的声响，沢田纲吉轻松的保持了平衡，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头巨大的霸王龙正朝着他们走来。

这是一个足够惊悚的场景，前提是如果这头霸王龙够写实。

眼前的霸王龙通体橙色，棱角分明的同时细节处布满了稚嫩的笔触，犹如鱼板一般的眼睛，锥形平面的牙齿，咆哮时倒是挺逼真。

沢田纲吉囧囧地看着这条霸王龙，心中确信，这个幻术应该和六道骸没有关系，大概和库洛姆也没有关系。

蓝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呆滞地看着冲过来的霸王龙，回过神来后猛地一蹿蹿到了沢田纲吉的脑袋上，语气惊恐道：“是恐龙！恐龙冲过来了！！阿纲快点跑，蓝波大人不想被恐龙吃掉！”

沢田纲吉被他整得头重脚轻，抬手想将他扯下来，“蓝波你先下来，你这样我跑不了啊！”

蓝波拉着他的头发不肯放手，看着逐渐跑近的霸王龙一边飙泪一边拉出了十年火箭炮，‘嘭’地一声，粉色烟雾弥漫开来，沢田纲吉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倒在地。

“蓝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乱用十年火箭炮！”

虽然知道闯祸的小牛已经去了未来，此时的在场的应该是未来的那个正与他同龄的少年，但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训了一句——于他而言，不管几岁，小牛始终都是小牛，是那个要人操心的弟弟。

他在烟雾中起身，额头先是擦过一片微凉的柔软，而后与一片坚硬相撞，少年痛呼声传来，烟雾散去，他坐直身体捂着额头，扭头就看到身后的少年捂着下巴，绿葡萄似的眼睛泪汪汪的，鼓着脸愣是没哭出来，看起来倒是比小时候想哭就哭的熊孩子要显得委屈多了。

沢田纲吉一阵心软，叹了口气后到少年蓝波面前蹲下，柔声道：“对不起蓝波，你没事吧？是不是咬到舌头了？”

少年蓝波微红着脸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意已经憋下去了，但很快又瞪大了眼睛：“恐龙！彭格列，你的身后有恐龙！”

沢田纲吉扶额，所以十年过去了，蓝波还是会把折纸恐龙当真恐龙一样害怕吗？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一平已经吃起了饺子，一副要用饺子拳和霸王龙决斗的样子，而一旁的Reborn像是要鄙视这条折纸恐龙一样，伙同列恩变装成了一条看起来十足逼真的迷你霸王龙，惊呆了旁边的风太。

这个场景实在是让人无法认真严肃起来。

想了想，沢田纲吉果断少年蓝波拉起，又一把捞起准备冲上去的一平，没管Reborn，他道：“二楼就在前面，我们先上去看看。”

前方看起来一片平坦开阔，看不出哪里有楼梯的样子，没有人对此发出质疑，都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冲了过去，霸王龙紧追不舍，眼前荡开水纹，沢田纲吉冲过去，一脚踏入一个洞窟中，被他拉着却还是跑得最慢的少年蓝波被他用力一把扯进来，与此同时，一簇仿佛蜡笔涂抹的火焰从折纸霸王龙口中喷出，而后被闭合的洞窟挡住。

呼......沢田纲吉松了口气，松开拉着蓝波的手，逐个确认了一下大家的情况。

洞窟内有些黑，但并不妨碍沢田纲吉将几个小的看清，确认过Reborn也在后，他朝一旁仿佛惊魂未定的少年蓝波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只是在玩游戏，不会有危险的。”

沉默着的少年蓝波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全息游戏？”

“怎么可能，这个明显就是幻术吧！”沢田纲吉吐槽，少年蓝波‘哦’了一声，垂着头看起来有些泄气的样子，沢田纲吉不太清楚他怎么了，只是看他消沉的样子有些心疼，不由踮起脚——少年蓝波比他高了有二十多公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十年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沢田纲吉问道，实在是少年蓝波和之前相比有些过于反常，少年蓝波抿唇不看他，绿眸中却分明又染上了委屈，这样明显的表现，实在无法不让沢田纲吉怀疑十年后的自己是否做了什么。

没等他再和自家小牛多沟通几句了解情况，从身后的洞窟身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尖细的叫声，三个小孩明显被吓了一跳，连沢田纲吉一时也有些被惊到了，完全没被吓到的只有老神在在的Reborn。

一阵黑云汹涌而来，其中亮起密密麻麻的红光，沢田纲吉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囧，朝他们扑来的黑云——蝙蝠群扁扁平平，轮廓可爱，除了亮起的红光之外连口尖牙都没有，显然又是折纸出品。

“阿纲哥，好多蝙蝠啊！”风太攥紧了他的衣服，沢田纲吉挠挠头，又看了一眼冲过来的蝙蝠，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不由问道：“是怎么样的蝙蝠？”

“耳朵尖尖的，牙齿尖尖的，长得好可怕...”风太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后退，沢田纲吉一怔，才反应过来他和他们看到的幻觉不太一样，Reborn在旁边道：“我看到的是平常常见的普通蝙蝠——看来这个幻觉会根据各人的恐惧变幻出不同的幻象。”

“但是我看到的就是普通的折纸蝙蝠...”沢田纲吉说着已经将少年蓝波和几个小的拦在身后，Reborn说明道：“很明显它对你的超直感不起作用。”

“总之我先拦着，蓝波——”他回头朝少年蓝波道：“指环你有带吗？”

“......带了。”少年蓝波怔怔地看着挡在身前的人，沢田纲吉朝他笑了一下，说道：“我需要你帮忙。”

“你先带着一平他们往这前面走一段距离，然后用火焰将洞口封住——两分钟后，我会过来找你们。”

少年蓝波微微睁大了眼眸，然后郑重点头，带着其他人往后退去。蝙蝠群被留下的沢田纲吉吸引了注意力，黑烟似的缠绕着沢田纲吉，却并不攻击他，而是争先恐后地停在他的头上，甚至有抢不过的互相打了起来。

被当成临时栖息地的沢田纲吉有些囧，一只折纸蝙蝠争夺失败从他头上摔落，沢田纲吉伸手将它接住，凑在眼前看了看，见里面用黄色的荧光笔画了什么，像是纹路，又像是文字。

好奇心让他将这只折纸蝙蝠拆开，见里面用歪歪扭扭的日语写着“10.10，呜哇，凤梨妖怪发火了，绝对是发火了”，旁边还画了个鬼脸。

这是日记？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有些好笑。

没继续拆这些日记蝙蝠，沢田纲吉尝试将拆开的蝙蝠重新折回去，但有些不得要领，只好有些脸红的将折纸揣进口袋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一边穿戴手套一边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吞下死气丸，进入死气模式。

小心的控制炎压，沢田纲吉猛地从蝙蝠群里脱离出来，径直飞向少年蓝波他们褪去的方向。前方的洞窟被绿色的火焰照亮，沢田纲吉从余下的缺口中穿身而过，随后反手用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将填满洞口的火焰冰冻。

冰封的火焰化作一道门，隔开了他们和蝙蝠群。

——这样一来，就不用损毁这些折纸了。

额头的火焰熄灭，沢田纲吉将手套重新放好，对一旁看着他的少年蓝波道：“谢谢你蓝波，还好有你帮忙。”

少年蓝波耳朵微红，偏头不看他，小声道：“哼，我知道你在哄我。”

沢田纲吉挠了挠脸，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做得很好哦。”

少年蓝波眼睫微颤，忍不住去看他，年轻的兄长彼时尚与他同等年幼，身高却低了他不少，只能微仰着头看他，那双不曾变过的明亮清透的暖色眼瞳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身影，启唇吐出的话语真挚而温柔。

“变得很可靠了呢，蓝波。”

——是他渴望却还未得到的认可。

少年蓝波眼眶一热，有些狼狈地偏开头。

诶，还在闹别扭啊......沢田纲吉抓了抓头发，对面前这个貌似正处于青春期的弟弟有些苦手，正打算找Reborn求助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左手衣袖忽然被扯住，他一怔，抬眸看向拉着他衣袖的人。

黑发微卷的少年眼眸低垂，有些扭捏地开口：“......既然这么说了，那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笨蛋阿纲。”

沢田纲吉一怔，叹了口气后，上前一步抬手将他环住，像他小时候那样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不会丢下你的......我不会，大家也不会。”

“一平也是！”

“风太也是~”

两个小的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仰着小脑袋朝少年蓝波说道，“我们也会一直和蓝波一起玩的！”

“......不要弄得好像蓝波大人被排挤了一样啊！”少年蓝波朝他们抗议了一下，一直有些沉郁的心情却放松下来，有些别扭的和他们小声道谢了一句后，他俯身将要松手的沢田纲吉搂住，脑袋靠在他颈窝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