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挤满了人,有大人带着孩子,有情侣手牵着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沈清辞拉着萧玦的手,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她一会儿指着兔子灯说可爱,一会儿又被荷花灯吸引,眼底满是欢喜。
萧玦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很少看到沈清辞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满是满足,只要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就算让他放弃一切,他也愿意。
沈清辞拉着萧玦走到一个卖兔子灯的摊位前,拿起一个兔子灯,对萧玦说:“王爷,你看这个兔子灯多可爱!眼睛圆溜溜的,像不像你平时看我的样子?”
萧玦看着她手里那盏糊着雪白宣纸,嵌着红豆眼睛的兔子灯,又看了看她眼底闪烁的笑意,喉结动了动,轻声说:“不像。我看你的时候,比这兔子灯好看。”
这话出口,沈清辞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灯笼映透的胭脂。她没想到向来温和内敛的萧玦,会突然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手里的兔子灯都差点拿不稳。
她别过脸,假装去看摊位上的其他灯笼,声音细若蚊蚋:“王爷怎么也学起这些油嘴滑舌的话了……”
萧玦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兔子灯,提在手里:“喜欢就买下来,提着它逛灯市,正好。”
摊主连忙笑着附和:“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兔子灯是小老儿亲手做的,今晚卖得最好,您家娘子喜欢,就是缘分!”
“娘子”两个字让沈清辞的脸更红了,却没有反驳,只是偷偷攥紧了萧玦的袖口。
萧玦付了钱,提着兔子灯,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暖黄的灯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带着周围喧闹的人群,都显得格外温柔。
走了一会儿,沈清辞被前面一个猜灯谜的摊位吸引。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挂着的红灯笼上写着各式各样的谜语。
她拉着萧玦挤进去,指着一个写着“画中不是田”的灯谜,歪着头问:“王爷,你猜这个是什么字?”
萧玦看了一眼,思索片刻,轻声说:“是‘十’字。画字中间是田,去掉田,就是十。”
沈清辞眼睛一亮,连忙对摊主说:“老板,我猜是‘十’字!”
摊主笑着点头:“姑娘猜对了!想要什么奖品?”
沈清辞看着摊位上摆着的小玩意儿,最后选了一个小巧的香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她转过身,将香囊递到萧玦面前:“王爷,这个给你。挂在腰间,能安神。”
萧玦接过香囊,指尖触到她的指尖,一阵微麻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看着香囊上的并蒂莲,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轻声说:“好,我一直戴着。”
两人又逛了许久,沈清辞买了糖人,糖葫芦,手里拎满了东西,却依旧兴致勃勃。
萧玦跟在她身边,替她提着兔子灯,偶尔帮她擦去嘴角沾到的糖渣,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夜深了,灯市上的人渐渐少了些。沈清辞靠在河边的栏杆上,看着河面上漂浮的河灯,灯火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她转头看向萧玦,轻声说:“王爷,比起听那些老臣唠叨,是不是看灯更有意思?”
萧玦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河灯,声音温柔:“是,有意思。”
他看着她眼底的星光,心里满是满足。可他不知道,此刻的皇宫里,气氛却格外凝重。皇帝坐在御书房里,手里拿着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想起早上萧玦“旧疾复发”的消息,又想起前几日李太医回报说萧玦的病情有所好转,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
“萧玦……”皇帝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到底在装什么?一个病秧子,竟敢缺席朝会,难道真以为朕不敢动他?”
旁边的太监连忙劝道:“陛下息怒,靖王或许是真的病了,您也别多想了。”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查一查萧玦的底细。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哪怕是他的儿子。
萧玦和沈清辞并不知道皇宫里的暗流涌动,他们提着兔子灯,慢慢往王府走。一路上,沈清辞靠在萧玦身边,轻声哼着小曲,声音轻快。
萧玦听着她的歌声,心里满是安稳,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简单的幸福。
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沈清辞累得靠在萧玦的肩膀上,几乎要睡着。萧玦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车,送回房间。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萧玦的眼底满是温柔,却也藏着一丝担忧,他知道,这次缺席朝会,肯定会让皇帝对他更加猜忌。往后的路,怕是会更加艰难。
他轻轻在沈清辞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说:“清辞,等我,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往书房走去。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加快计划的步伐,才能在皇帝对他动手之前,掌握主动权。
上元节过后,皇帝对萧玦的猜忌越来越重。他先是借故削减了靖王府的用度,把原本每月拨给王府的银钱和物资减半,美其名曰“国库紧张,宗室需以身作则”。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帝故意针对萧玦。
消息传到靖王府时,沈清辞正在院子里教丫鬟做点心。听到管家的禀报,她手里的擀面杖顿了一下,面粉撒了一地。
她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生气,皇帝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萧玦!
她放下擀面杖,快步往书房走去。萧玦正坐在书桌前看地图,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她:“怎么了?这么着急。”
沈清辞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满:“王爷,皇帝削减了咱们王府的用度,这分明是在针对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玦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很快掩饰过去。他放下地图,轻声说:“无妨。不过是些银钱物资,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能无妨呢?”沈清辞着急地说,“王府里这么多人要养活,还有暗卫……”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暗卫是萧玦的秘密,她不该说出来。
萧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你放心,暗卫的开销,我自有安排,不会受影响。至于王府的用度,省着点用,也够了。”
沈清辞知道萧玦有自己的打算,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皇帝这么做,分明是在试探你,甚至可能是在为以后对你动手做准备。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吧?”
萧玦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忍耐。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沈清辞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们一起忍耐,等时机成熟。”
可她没想到,皇帝的打压,来得比她想象中更快。没过几天,宫里又传来消息,说太后思念宗室女眷,让沈清辞入宫伴驾,住上几日。
沈清辞听到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太后向来不喜欢萧玦,这次让她入宫伴驾,肯定没安好心。
说不定是想把她当作人质,以此来要挟萧玦。
她拿着入宫的懿旨,走到书房,递给萧玦:“王爷,你看……”
萧玦接过懿旨,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太后这是受了皇帝的指使,想把沈清辞留在宫里,作为牵制他的筹码。他怎么能让沈清辞陷入危险之中?
“我不准你去!”萧玦语气坚定,“我会让人回了太后,就说你身体不适,无法入宫。”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不行。太后的懿旨,若是抗旨不遵,只会让皇帝找到更多针对你的理由。
再说,我若是不去,皇帝肯定会更加怀疑你,甚至可能会对王府动手。”
“可是宫里太危险了,”萧玦担忧地说,“太后和皇帝都对你没安好心,你去了,我怕你会受委屈,甚至会有危险。”
沈清辞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王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在国公府的时候,也跟着母亲见过不少场面,宫里的那些手段,我还是能应付的。
再说,我只是入宫伴驾,又不是去坐牢,只要我小心谨慎,不露出破绽,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入宫之后,还能趁机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看看皇帝和太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这对我们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萧玦知道沈清辞说得有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好,我答应你。你入宫之后,一定要小心。每天都要派人给我传信,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办法脱身,别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