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照曦光 第34章 聚餐

蒙曦连着请了好多天假，不能去上课。乔照很担心他，却也没时间天天往三医院跑。他只能耐着性子坐在教室里，成天到晚的上课，认认真真记笔记，不懂的就费劲巴拉地琢磨懂，上完课以后就把笔记发给蒙曦，还给蒙曦出考题，检测蒙曦有没有好好学习。

真别说，就这么学了几天，乔照都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月底的时候，月考成绩蹭蹭上涨，跑到班级中游去了。

乔照看见成绩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第一个把成绩发给了蒙曦，蒙曦回复得很快，恭喜的措辞略显平淡，但乔照看得出他字里行间的欣慰。

乔照高兴得找不着北，晚上去秦老师那儿，路过蒙曦家面馆的时候，心里计划着要怎么感谢蒙曦。

当然，还有谢楚欣。他不懂的时候，问谢楚欣也非常好使。蒙曦会耐心地一遍遍讲解，直到跟你讲懂；谢楚欣会活泛点，举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方便你理解。谢楚欣真是个干老师的好苗子，如果一中全都是谢楚欣这样的老师，升学率肯定骇人。

月考的时候蒙曦又去医院照顾他爸了，因此没有参加考试，现在还在医院呢。乔照联系上谢楚欣，请他俩在医院附近吃饭。本来还想请蒙曦妈妈，但他们家这会正是缺钱的时候，蒙曦妈妈起早贪黑拼命地干，一天就睡几个小时，像一个黑夜白天不停轮转的机器。

乔照在路口接上了谢楚欣。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苦笑。

乔照说：“你的黑眼圈可以cos大熊猫了。”

谢楚欣说：“你也不遑多让。”

但两人面色看着都很轻松。

谢楚欣道：“这次考得不错啊。”

“当然。”乔照挑着眉，有点得意。

谢楚欣凑近，狡黠地看着他，“没抄吧？”

乔照坐正了身体，严肃道：“当然！你可是我半个师傅，我要是靠抄得来的分数，那你们多丢脸！”

谢楚欣被逗笑了，附和道：“你说得对，我超欣慰的！”

乔照看着她的笑容，好奇问道：“你这次考了第几名？”

谢楚欣神秘地说：“你猜？”

“你们班第一？”

谢楚欣但笑不语。

乔照绞尽脑汁猜了一圈，最后叹气，“算了，猜不到，总之不是年级第一。”他记得年级第一是那个装装的小子，想不起名字了。

谢楚欣脸有点黑，惆怅道：“果然，自古第二无人问。”

乔照震惊，“你你你，年级第二啊？”

谢楚欣傲娇地偏头，没有答话。

年纪第二在乔照这里就是顶礼膜拜的考神。乔照当真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拜下来，“您才是文曲星君下凡吧？小的佩服！”

谢楚欣赶紧让开，笑骂道：“别扯犊子，你要拜就拜蒙曦，我可受不起。蒙曦那才叫考神，一个学期起码得请一半学时的假，每次考试依然能跻身前十名。”

提到蒙曦，两人的笑容都渐渐消散了。

蒙曦无疑是优秀的，他能进前十名压根不是幸运，而是在被生活琐碎占据的间隙里，拼了命的学习才做到的。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接上了蒙曦，去附近的饭店。

蒙曦瘦了不少，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但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头发垂顺下来，有点长，微微遮住眉眼。看见两人，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们俩这次都考得很不错，恭喜啊。”

谢楚欣笑着说：“当然，我可是实力派！至于这位，你功不可没啊！”

乔照道：“那是，两位都功不可没，这才几个月我就考成这样，高考的时候不得直接上A大啊？”

“A大好啊，咱三个离得近，到时候可以经常一起出来吃饭！”谢楚欣十分神往这样的大学生活。

乔照道：“可以，我去过A大不少次，附近很多好玩的，到时候咱们玩个遍！”

他跟谢楚欣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畅想日后的大学生活，蒙曦没插一句嘴。

乔照用余光瞥蒙曦，蒙曦嘴角是弯着的，眼睫低垂，笑容浅浅，未达眼底。

鬼使神差的，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抓住蒙曦的衣袖，蒙曦被惊了一下，抬眸不解地看他。

乔照笑着说：“来点酒吧，不醉不归！”

谢楚欣有点犹豫，乔照说：“没事，你别喝，我跟蒙曦喝点！”

谢楚欣无奈，“你不要小瞧我，我是担心蒙曦，一沾酒就倒的人。”

乔照扭头看蒙曦，与他深黑的瞳孔对上。乔照几乎带着诱哄地说：“大家出来玩，就开心开心嘛，不要去想那些难受的事情了，至少此时此刻，我们活在当下就好了。小李还在车里呢，我们喝多了也有人善后。”

片刻，蒙曦点点头。

服务员上了一听罐装啤酒，被谢楚欣嫌弃了，又招呼服务员要了一瓶白的。

乔照看见52度的酒精含量就觉得烧心，“你这么猛的？”

谢楚欣对他举杯，道：“我是我爸带大的，他这人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七八岁的时候，就用筷子沾着酒喂我。”

乔照听得咋舌，“那你这是......虎父无犬女？”

谢楚欣被他逗笑了，倒了一小瓶给他。蒙曦十分自然地举杯，被两人婉拒。

最后乔照和谢楚欣举着一杯白酒，蒙曦举着一瓶啤酒，三人站起来。

“所有的伤心痛苦、不开心的事都结束于今年，明年大家会越来越旺！”谢楚欣说。

“不醉不归！”乔照说。

“砰！”三人碰杯。

乔照一口下去，那股灼热直接从舌尖烧到喉咙，他连忙避开桌子咳嗽，涕泗横飞。面前伸过来一片纸巾，乔照接过，擦了擦脸。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望上去，看见了蒙曦略带担忧的脸。

谢楚欣哈哈大笑，“不行，还得练啊！”

乔照面红耳赤，甘拜下风。他这次文艺一点，嘬了一小口停留在舌尖，皱着眉慢慢咽下去。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发现是蒙曦。蒙曦道：“喝不了就不......”

“没事，小问题，我就是第一次喝，不习惯而已。”乔照嘴硬。

很快，他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

他突然凑近蒙曦，蒙曦下意识后仰，却被他双手捏住两腮。两人此时离得很近，睫毛与呼吸都能交缠的程度，近到他能看见蒙曦眼里的紧张和其他情绪。慢慢的，蒙曦的脸就红了。

“哎，这才对嘛......”他松开蒙曦，自顾自斟酒。“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一瓶下去还不脸红的，我还以为你背着我们偷偷在外面练酒量呢。”

“你......是为了看这个？”蒙曦拧眉，觉得费解。

对面的谢楚欣松了口气，对蒙曦道：“我看他是有点喝多了。不过也挺稀奇的，我还以为他挺能喝呢，结果居然是第一次喝白的。没事，喝猛了就这样。”

“谁喝多了，没喝多！”乔照反驳。“我还会调酒呢，你这酒太难喝了，我跟你调个好喝的！”

他当真起身，跑去找服务员了，脚步还算平稳。

蒙曦站起来，一直盯着他，确保他没摔着。

“我看你也挺关心他的。”谢楚欣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说。“我思想是很开放的，不知道你妈怎么想。”

蒙曦将啤酒倒在透明的杯子里，望着里面飘浮的气泡，半晌才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平时少看点那种小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谢楚欣简直想翻白眼。谢楚欣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蒙曦的犹豫、顾虑她都清楚，蒙曦的压抑她也看在眼里。可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妈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但是最近蒙曦的表现也让她感到陌生，蒙曦的做法与他的原则已经背道而驰了，她不知道蒙曦想干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谢楚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嗫嚅着说：“总之，你想清楚，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惹上了不好打发的；他跟我们不一样......”

眼看着乔照缓缓靠近，她的话湮灭在嗓子眼。

乔照怀里抱了一堆饮料，后面还跟着一个服务员。两人把东西放在桌上，乔照道：“等着啊，跟你们炫一波技，这是我跟我一个调酒师好哥们学的。”

他拿出一个大杯子，把几瓶饮料与白酒按比例倒进去，用干净的筷子搅拌。像模像样的，末了，把酒倒进两个小杯，一杯递给谢楚欣，“本来想加点冰块，但是这个季节，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女孩子喝太多冰的不好。”

谢楚欣接过，笑着说：“谢谢。”

另外一杯，他举起来，本想给蒙曦，想了想，又放弃了。

手刚往回缩，被蒙曦截胡了。

“额，虽然调了一下，但也还是白酒......”乔照试图劝说。

蒙曦充耳不闻，低头抿了一口，“还不错。”

“酸甜酸甜的，好喝哎！”谢楚欣眼睛一亮，佩服道：“这么烈的酒都能调？味道好多了！”

乔照得意的挑眉，“怎么说也是找专业调酒师学的，学不好岂不是砸他的招牌？”

他视线一转，看见蒙曦一抬头把整杯都闷了，一脸意犹未尽。

乔照偷眼觑他脸色，好像还正常，没有红得像猪肝。

蒙曦干完一杯，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唇上水光淋漓，更为鲜艳。

乔照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又跟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