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愣了一秒。
八卦媒体不断地按快门,警察则大吼着让他们全出去。梁仪被闪光灯晃到了眼睛,用右手去挡,警察一边让保安挡住媒体,一边进去房间搜查。
“已经死亡!”摸了摸颈动脉的警察报压低声音报告道。其它警察立刻开始拉警戒线,另外把犯罪现场唯一的人控制起来。
梁仪立刻诧异地举起了双手:“我刚进来。”
“不许任何人离开酒店。”警察看了她一眼,立刻通知酒店工作人员配合同事封锁现场。
警察拉着她看了一眼倒伏在地的女人。
“认识她吗?”警察问。
她一眼看出来是徐溪,就点点头:“她叫徐溪。今天找过我,不,她让别人找过我。”
“你在通话?”警察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放进证物袋。
对面章应问了一句:“你旁边是谁?怎么回事?你还安全吗?”
“手机不是我的,但是对面是我男朋友。”梁仪老实交代。
“手机是地上这个女人吗?”警察接着问。
“我不知道。我一进门就看见这个手机在地上,然后里面传来了我男朋友的声音。”梁仪接着说。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开始回想三角恋的案例:“她和你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相过亲。”梁仪说,“但我男朋友不喜欢她,我和她吵过,她今天让人找我要和我和解,据那个人说。那个人叫乔伊,是她的朋友,曾经找过网络水军黑我,被我发现了,我很生气让她给我道歉。但是由于我在拍直播节目,她自称不愿意出镜想借这个机会私下道歉。”
“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今天主要是陪男朋友参加他表哥的订婚仪式,我又讨厌徐溪,我不想私下去见她们。”
“那你怎么下来了?”警察接着问。
“我男朋友表姐的号码给我发消息说她有危险,落款是我男朋友,我知道不是他发的,给他打电话没打通,不放心就来了。”
“这是我的手机。”梁仪把手机奉上。划到自己收到的消息那边。
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神色匆匆的人。
梁仪看着跑步过来气喘吁吁的章应,给了她一个微笑。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她男朋友。”他还有点喘,走过去,一个警察把他也控制住。
“请你们看看 6013,我表姐可能被袭击了。”他接着说。
乐众的工作人员仿佛睡醒一样:“这不是 6013?”
旁边有个警察皱眉说:“队长,报警的时候说六楼走廊。”
“这是 6012。”梁仪笃定地说。
几双眼睛全都转着乐众的工作人员。
乐众的工作人员咬了咬牙:“上来的时候一群人拿着摄影机朝这里猛冲,门又开着……”
“你还不快去。”章应说,他又对警察说,“我请求在门口看一下我表姐的情况。”
毕竟现场遗留电话的通话人,警察对他列为嫌疑人,就分了一个人拉他到门口。八卦媒体立刻沸腾了,不断拍照。
“不要拍照妨碍办案!”年轻的刑警吼道,“知不知道这是妨碍公务!”
然而没人听他的。
章应抬头看了一眼这些人,默默不语。
6013 打开了,里面是两个晕倒的女人,自然是周年年和简玉,好在她们还有呼吸,马上叫了救护车送医院。章应非常配合地把她们身份说明。
因为涉及案情,警察拿走了周年年的手机。
因为凶手未知,乐众在六楼开了个几个空房间让警察就地问话。他们刚出了一起恶性案件又出第二起,恐怕比当事人还想把嫌疑人碎尸万段。
“监控室被砸,人全部晕倒,是暴力破坏。”有人汇报道,他又说,“损坏程度太高很难说是刚刚砸的……现在试图恢复监控录像。”
问话还在继续。
“这位前女友是谁邀请来的?”警察把周家和孟家婚礼相关人士带过来询问。
周奇首先否认:“虽然我一直想着她,但不是我。肯定也不是我妹妹。我爸妈和我奶奶都不喜欢她。”
他话音刚落,孟璐半举起手:“是我。”
两个家庭的目光都移向她。
“我不想和周奇订婚。”孟璐不敢抬头,“又不想违背父母意愿,听说他和他前女友感情很深,我就通过他同学给简玉发了一张请柬。”
“中间我卖了一些股票。可以查证。我在七楼逛就是想让他看到他前女友。”
“那周年年开房间是为了你和前女友见面?”警察又问。
“是的,她给我打过电话。”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警察问。
6012 发生杀人案,6013 两人昏倒,这本身就不同寻常。值得一提的事,这两个房间前后预定相差不远,6013 是昏迷人士主动订的,6012 是被害人主动预定的,预订人都是参加来订婚,和两位嫌疑人也都认识,互有人际关系。
他们还发现,订房时间差不多的还有 6023,并且就在 6012 对面,立刻敲门把 6023 的人也带出来了。现在就是为了找这三间房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知道。”霍寒举手,“我是她男朋友,是我建议她开房间的。因为我认为闹出来对大家不好。”
另一边,女警单独询问乔伊:“到底徐溪和你说是哪一间,你要想好了再说。”
“好像是 6013。”乔伊一紧张回想不起来,“她说她不好意思大庭广众道歉,就在 6013 等我。”
“是 6013 还是 6012?”女警问。
“是……”乔伊知道徐溪死了之后就非常惶恐。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好,现在我要询问梁仪相关的事了。”女警接着问。
乔伊立刻把自己和梁仪的事巨细无遗地交代了。
“她特别不想下去?”女警问。
“对,因为她在等她男友。”乔伊说。
按章应和乐众这边报案人的说法 6013 这边是打着电话忽然被袭击,口供也大概能对上。
根据工作人员口述,梁仪曾询问楼梯位置,和她所述到现场不久能对上,她的手机里通话记录、消息也证明她没说谎。
而章应手机在她打电话时,已经被被害人手机接连呼入,显然是故意不让别人打通他电话。周年年手机上也确实有发消息的记录。
综合来看,就是特意让梁仪来 6012 的。
警察一时头大。
问到 6023 入住人的时候,他们找到了线索。
“我拍了一些照片……”水军头子交代得很快,“有人让我拍梁仪的丑闻现场图片,也是她告诉我订 6023 的,让我赶着入住。”
“我听到她提起毒/品,怕惹事准备跑路,看到有人进 6012。后来来了个男的进去又出来。”
“然后我拍到袭击 6013 俩女人的图片了。他很快出来。我很害怕,因为我总觉得他知道我在里面。如果不是他知道马上会有保安过来,他可能会想办法杀我灭口。”
“那人名叫‘乔伊’,但她用变声器,只能听出来是个女的。”
警察问:“6012 是主动开门的?”
“对。”水军头子说。
乔伊天外飞锅,被二次问话之后立刻否认,拿出和徐溪的对话记录,证明自己压根不认识水军头子,因为害怕梁仪质疑她没完成条件,她问了水军头子来不来好多次。
梁仪则被抽血检验。结果当然是没有问题。
综合来看,凶手是不知名男的可能性较大,但徐溪为什么要自己开门呢,而不知名男为什么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陷害梁仪。他怎么知道徐溪、周年年在临近房间?徐溪想陷害梁仪出气,计划也太草率了,梁仪不去她岂不是完全没办法……
“也许这个凶手和徐溪是一伙的。”警察猜测。徐溪除了本身手机,也许还有通话设备,专门用来联系 6023 入住人和凶手,只是被凶手拿走了。
“但徐溪被杀,凶手接着陷害梁仪,为什么呢?而且他砸监控室也没用,他并没有杀死周年年和简玉,我们迟早知道他的存在。”另一个警察说。
“他怕保安来得太快?可是他一己之力砸了监控室,恐怕保安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怕梁仪赶过来太快?可是梁仪赶过来取决于他发短信。”
“不对,是外面的八卦媒体。”另一个警察整理了一下信息,“谁告诉他们这里有新闻呢?他们哪来的电梯卡?”
“要知道我们警察局可是在乐众 200 米的地方,训练有素,用最快时间的冲过来,冲上来就发现前面一堆人。试想,乐众发现一群人带着装备,肯定会阻拦询问,监控室保安是发现有人被袭立刻报警,我们怎么可能落后于他们。”
“梁仪下楼只要一层,如果她发现徐溪死在这儿,她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八卦媒体根本拍不着。所以他提前打电话给了八卦媒体。”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去将关在房间里的八卦媒体手机收上来。让他们进去也废了点劲儿,他们有的叫嚣自己没问题凭什么不让出去,有的威胁要和自己律师沟通,统统被被赶进去了。没想到一过来这些人都支支吾吾的不愿意给他。
“这是调查公务!”警察强调,接着他狐疑起来,诈了一句,“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没有。”他们说,把手机递给他。
他们查问一番,最终确定,是有人通知了他们,回拨号码发现打不通。号码拿去通信商那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