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魔王生活 第42章 二十四

柯莱黑着脸，和佛洛丽德一起来到原动塔的教室，考试分为笔试和实操，卷面只有半小时——剩下近两个小时都是当众检测魔咒课所学实际成果。

尽管魔咒课老师一直都是笑嘻嘻十分轻松的模样，魔咒考试却一直被称作纽瓦伦魔鬼上刑，不仅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大量题目比拼手速和脑速，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高难度随机魔咒也仿佛是公开处刑。

就连佛洛丽德都格外紧张，原本喋喋不休的女孩此刻出奇地没有骚扰旁人，一直半眯着眼睛默念着各种咒语以及使用小诀窍。

柯莱完全没看过亚尔曼的课本，心里没底，不过经过托勒语考试的糊弄之后，她一点都不担心后面的考试，现在倒是有闲心以一个人类男孩的视角观察起原动塔内部了。

当升降机开始网上升起的时候，人有点多，柯莱免不了和佛洛丽德挤在一起，她低头下巴正好靠着佛洛丽德耳朵上方，顺势便看到她的校服长袍领口，以及之下若隐若现的吊坠，那是一只非稀有金属制成的怀表装饰物。

柯莱越看越觉得吊坠的纹理与自己灵魂里的那只怀表相似。

幻境里黑暗君主的话语逐渐变得清晰，他说怀表是时间领主的信物。

恶魔公认的神有两位，不包括一些强大的被某些种族当作神的存在，真正的神只有时间和死亡，祂们是宇宙间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唯二存在，时间与物质生灭都是必然的，恶魔中的无神论者认为这是宇宙诞生以来的规律，而神的说法只是把规律比拟作一种超脱想象的生物。

但是追求永生与强大的魔王大多都在想方设法证实神的存在，如此取代神的目标对他们来说便不是虚幻的妄想，然而柯莱有限的认知里并没有一个魔王成功，包括伟大的黑暗君主。

柯莱不知道幻境为什么会显示摩帝伊倾诉自己被时间戏弄，并且暗示怀表是与神关联的物质，这是潜意识的认知，还是被遗忘的记忆？

她盯着佛洛丽德的领口太久，甚至引起四周人的注意，几个女生望来的目光逐渐变得疑惑中透着一丝嫌恶，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柯莱迟疑地开口：“你今天的吊坠——”

“别跟我说话，我要吐了。”佛洛丽德脸色惨白，让她紧张成这样的考试必然不同寻常。

柯莱只好准备等考完试再去问。

升降机抵达二十层，学生们鱼贯而出，柯莱找了个座位刚坐下没多久，恩佐·谢瓦利耶忽然从他原本的位置挪到柯莱的正后方。

“我会看着你的，亚尔曼，别动什么作弊的心思。”恩佐说，指挥自己跟班都坐到柯莱附近，几乎将她合围起来。

这是在给亚尔曼制造心理压力，可惜对柯莱无用，她扫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恩佐，“拜托你们跟我保持距离，不然我会怀疑你想抄答案。”

恩佐哼了一声：“我用得着抄小杂种？”

“蠢货抄答案可不挑。”柯莱朝他挑了挑眉。

恩佐大概很少被直接这么讽刺，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这时候魔咒课老师已经进了教室，他只能用眼神狠狠瞪着柯莱。

试卷发下来后大约有五十道题，除了根据使用场景默写魔咒，还有较为开放式的书本没有教过的咒语，凭借自己对希罗语结构要素的理解自创相应咒语，平均一分钟就要写完一题，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好在所有回答均用希罗语书写，否则柯莱大概还得翻查古特语词典，这些题目对她来说难度与加减法算术无异，几乎不用思考就直接写了下去，至于写出的咒语与现代太迦魔咒教材里的标准答案是否一致便不能保证了。

三十分钟过去，柯莱已经写完还休息了一会儿，时间一到试卷便纷纷自动朝老师手中飞去，教室里一片哀嚎声，有人还在大喊：“我差一点就能写完四十道了！”

“熟练运用咒语也是考核的一项，被人攻击的时候你可来不及思考应该用什么咒语防御呢。”魔咒课老师对于诸多抱怨无动于衷。

经过了极为紧张的考试，许多学生精神恍惚，接下来的实操更是发挥稀烂，魔咒课老师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打分，助教对着名册叫人一个个上台，并随机抽三个咒语让他们施展。

教室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不少学生上台后手都在发抖，拆解黏合、隔空取物都是最基础的，比较难的就是卡姆奇奥术和物质分解，像是将油漆从罐子上完整剥离。

其中一个男生太紧张了，始终无法将碎掉的陶罐复原，魔咒老师耐心耗尽，说了一句“可以了”就示意他下去，男生眼眶含泪，直接捂脸奔出了教室。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嘲笑，所有人（柯莱除外）都感同身受心有戚戚，助教叫到恩佐名字的时候，柯莱注意到连他的腿在微微打颤。

助教给出三个题目，用飞来咒召唤角落里的凳子、修复被撕碎的画、使用卡姆奇奥术将盒子里的植物种子洒向指定位置又全部收回。

恩佐完成得还算顺利，尽管画被修补得坑坑洼洼，好歹每一张碎片都被固定在了自己该有的位置上，而种子也均匀分布在白色线框中，他试了两次收回都没成功，但大部分人连让种子均匀分布都难以做到。

除了最后的卡姆奇奥术回收尝试了两次，其他一次性通过，魔咒课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出乎意料啊谢瓦利耶先生，看来之前的考试起到了警示的效果。”

恩佐原本紧张得苍白的脸上浮出了血色，浑身放松下来，又恢复了自大的模样，“只有实战才能看出一个巫师的真正水平。”他昂着下巴说。

老师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再接再厉”。

下一个上台的便是柯莱，恩佐一直保持着抬下巴的表情，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向她挑衅般地勾了下嘴角。

助教大概是注意到两人的不和，也不知是否为个人恶趣味，他给了柯莱一模一样的题目。

柯莱拿起魔杖，使用巫师传导物的感觉十分陌生，但她学着人类的样子，以防有人之后有人检测魔杖对应的咒语痕迹。柯莱朝角落里的椅子挥了一下：【椅子飞来】

椅子轻轻晃了晃，幅度不大甚至都没倒下，便再也无反应。此前还没有人在飞来咒上失败，魔咒课老师从懈怠的摊在椅子上的姿势中坐起来，倾身看向柯莱：“魔杖坏了吗？”

“太紧张了。”柯莱摇摇头，又挥了下魔杖，这次没有施咒，只是感知魔气在魔杖下的触发方式，然后才再次指向椅子：【椅子飞来】

这次椅子如弹射的炮弹般飞向柯莱，又在她面前停下，柯莱稳稳地接住椅子，再放到地上。

之后的测试就更加顺利，她在修补咒的语义上做出了细微的调整，被撕掉的话瞬间恢复原样，连颜色都更加鲜艳，完全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卡姆奇奥术则更加快速，种子的散落与回收都是连续完成的，那些细小的颗粒仿佛是听话的生命，完全被柯莱的魔杖指引操控。

三个咒语都在半分钟内完成，特别是修补咒和卡姆奇奥术，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助教呆呆地盯着柯莱，仿佛都忘了现在是考试。

“这样可以了吗？”柯莱提醒道。

助教方才如梦初醒：“可以了可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亚尔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你看到他的卡姆奇奥术了吗，这个咒语好像比我想得简单得多！”

“那是你的错觉吧。”

“完了，我不想上台，我是废物……”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声，众人此刻受到的震撼完全盖过了考试的紧张，恩佐面孔上的血色又消失了，柯莱朝他回报以同样挑衅的笑容。

适应亚尔曼的身体后，柯莱体会到在一个真正巫师身体里的力量了，她可以更加灵活自如地操纵魔气，魔气源源不断涌向这具身体，和没有魔法感应的渡鸦完全不一样。

柯莱的测试给了许多人错觉，他们似乎觉得实战没有想象中的难，然而现实却给之后测验的学生沉重打击，盯着柯莱的人越来越多，下课后她被一些人包围了。

“亚尔曼，你怎么进步这么大？”

“谢瓦利耶是不是给你特训了？”

“不可能吧，要不然恩佐也差得太多了。”

学生们围着她叽叽喳喳讨教学习咒语的方法，柯莱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问的，都是最简单的东西。”

众人顿时沉默了，看着她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柯莱用力挤开人群，她只想找到佛洛丽德，压根不会在乎至此之后亚尔曼·谢瓦利耶的风评会向诡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亚尔曼的脾气和他的诅咒一样可怕！千万别惹到他！’）。

她在原动塔外找到了佛洛丽德，此时黑发娇小的女孩正抱着书赶往戏剧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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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