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魔王生活 第33章 十五

亚尔曼埋下头，脸色涨红。

女人没再继续调侃他，转身拿起一摞纸，“两点半收试卷，大家注意时间！”说完就将纸往空中用力一抛，试卷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控制，如雪花般四散开，精准地落到一百二十多位学生面前。

魔咒课老师将一只闹钟放在讲台，便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拿起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随堂测验主要还是考的书本里的知识，亚尔曼虽然经常逃课，却已经对教材内容滚瓜烂熟，他写得十分迅速，而他身后的恩佐则有点抓耳挠腮。

不仅是平时对理论不上心，周末的冲击和接连几天没睡好觉让这位大少爷心神不宁，乃至记忆都衰退不少，写着写着竟然抬头眯眼，试图偷看亚尔曼答卷上的内容。

柯莱当然不会让他如此得逞，瞬时间恩佐屁股下的凳子腿仿佛被什么重重撞击，凳子一歪，他竟然连同凳子一起栽倒在地，发出轰然巨响。

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被这动静吸引集中在这里。

恩佐爬起身，低头避开那些窥探的视线，心情复杂地瞥了一眼亚尔曼，对方头也不回，依旧专心致志地答题，倒是那只渡鸦歪着头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竟从它的目光中看出了嘲笑的意味。

“哎呀谢瓦利耶先生，即使答不上题也不必如此绝望。”魔咒课老师在他扶好凳子的时候说。

恩佐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都是那只邪门宠物搞的鬼，他一定要把它宰了。

两点半到了，魔咒课老师恋恋不舍地合上杂志，收起试卷。

“把课本翻到第两百页，今天我们要学的是卡姆奇奥术，卡姆奇奥有谁了解吗？”

一个男孩大声回答：“塔外面有他的半身像！”

“没错，原动塔墙壁刻着的千位法师浮雕中就有他，你们下课后可以找找，是一个非常英俊的法师哦，在空间术法方面造诣惊人，十年前还来纽瓦伦开过讲座，真人更是相貌堂堂身材伟岸，可惜他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宠物——一只斑胁火尾雀，还与它缔结伴侣之礼！”

众人听闻八卦无不发出“哇”的惊叹声，比平时更加聚精会神，亚尔曼更是满脸震惊，当无意间瞥到柯莱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脑瓜子不知道联想到了哪里。

魔咒课老师发现自己越说越偏，连忙大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个，卡姆奇奥术就是他的理念，让事物更加均匀分布在指定空间。你们应该都学过煐理论了，物质恒定为低煐，均衡分布也是低煐，改变物质动态规则，比控制它们发展难得多——只有最顶级的法师能触摸到操控运行规律的边缘，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改变静态规则，初级魔法师能够操纵单一物体的移动，控制多个？控制一整个空间里物体呢？相信我，你们会对其应用场景很感兴趣。”

“是不是就是发试卷的场景？”另一个女孩举手问道。

老师立即赞同地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卡姆奇奥术，还有整理房间用这个也会轻松得多。”

从学生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对这种使用场景兴致缺缺。

老师又开始长篇大论起使用细则，让学生们在收好魔杖的情况下练习咒语发音，念出需要移动的物体加上一句【行原质准则均匀归位】，翻译过来简单的古特语用希罗语念出时却变成一个长难句，发音困难且容易念错，还要同时感应物体的位置和空间的魔气。

让大多数人勉勉强强念对咒语就花了半个小时，一节课所剩时间不多了，魔咒课老师简直是精疲力竭，抹着汗把学生分成八人小组，每个组发了一个圆形木盒，里面放了十几颗圆润的石子，拿起时石子都在盒子里滚动，发出哒哒声响。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试试用卡姆奇奥术控制石子在盒子里分布，当然我是指望不了你们本节课能干出什么成果，若是能在期末前能成功对这个盒子实施卡姆奇奥术我就谢天谢地了！”她不怎么抱希望地说。

教室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念咒声，伴随着石子在盒子里滚动的声音。

不幸的是由于座位挨得太近，亚尔曼和恩佐分到了同一个小组。

这片区域成了整个教室里氛围最古怪的地方，恩佐阴沉着脸，看向其他面面相觑的组员，谁也不说话，最后他一把抓过盒子，抽出魔杖，与此同时亚尔曼抱着柯莱，警惕得腰都微微弓起。

恩佐发现了他细微的变化，从鼻子里发出冷哼，然后昂着下巴，对木盒挥了一下魔杖：【石子行原质准则均匀归位】

石子在里面滚了滚，只有两个稍稍挪动了位置。

事实上相比于其他人石子纹丝不动已经好多了，不过恩佐自认为出身世家，天赋极高，第一次实施卡姆奇奥术理当不止于此，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再次挥舞了一下魔杖：【石子行原质准则均匀归位】

第二次的石子几乎没有动弹，恩佐不服气，继续大喊了一声咒语。

这次木盒仿佛滴入水的油锅，只听一声哗然，石子竟然炸开般往外蹦去，速度极快，砸到脑袋恐怕要将头骨砸穿。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已经飞出盒子的石头竟然如同静止，停在半空，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回盒子里，而且均匀分布整整齐齐地排列好。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组员们的惊呼声才发出一半。

恩佐惊魂未定，他先前分明看到一颗石子直奔自己脑门而来，那一瞬间甚至还闪过许多绝望杂乱的念头，抬眼一看，亚尔曼正面色古怪地举着魔杖。

“你做了什么……”恩佐哑着声音问。

亚尔曼也十分茫然，他还记得前一秒自己只是抓着魔杖，下一瞬间就发现自己已将魔杖举了起来，分明感受到了魔咒发出的力量。

“漂亮！一次完美的施咒！”魔咒课老师鼓起了掌，她只看到了这场意外的结局，并没有注意到石子炸裂被收起的过程，她踏上台阶，来到小组的桌前，震惊又喜悦地看着那只木盒，“初次使用卡姆奇奥术？”

亚尔曼被她盯着，缓慢地点了下脑袋。

“执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老师激动得揩了揩眼角，不再用姓氏称呼对方，“亚尔曼，你能再为大家演示一下这个咒语吗？”

亚尔曼犹疑不定，十分疑惑方才的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胳膊不禁搂紧了柯莱，直到柯莱重重啄了一口他的手指才回过神。

柯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他，或许是契约关系，亚尔曼莫名感觉自己能从那张布满绒毛的鸦脸上读懂它的情绪，却也因此彻底定了神。

他将魔杖对准木盒，里面的石子已经被老师打乱了顺序，他努力感应着石子的方位，念出那句咒语：【石子行原质准则均匀归位】

那个瞬间他好像能看到真正的魔气，那是空气中的透明物质，扭曲成一团往盒子里集中，它们仿佛能受到他意念的驱使，将石子挪动排列。

这种奇妙的感觉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接着一切又恢复原样，亚尔曼眨了眨眼睛，盒子里的石子分布得十分漂亮。

周围几乎所有人无不惊奇地注视着他，魔咒课老师更是震惊得语无伦次，只有恩佐面色复杂，困惑与愤怒皆有，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好奇。

前所未有的恭维声让亚尔曼整个人都飘忽起来，下课铃声一响，他立即直奔升降机，他把柯莱托起，仔细盯着她那没有眼白的眼睛，因为离得太近，那红润的嘴唇都快碰到她的脑袋。

“你怎么做的？我知道是你做的！”

“结下契约后，我就可以与你产生通感，让你暂时提升魔法感知。”柯莱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三十天速成常用咒语一贯的套路，废物都能进步神速。”

她省略了自己控制亚尔曼的身体施咒，阻止石子把周围人的头砸穿。

说话间他们已经第一个走进升降机，恩佐原本还有一段距离，见亚尔曼进了升降机，立即飞奔进来，并且拉动门杆让闸门关闭。透过铁笼般的门，其他所有要下楼的学生都被阻挡在外，纷纷愤怒地大声抗议。

“你们等下趟！”恩佐不顾众人的不满，大喊一声，便转过身。

“你还嫌自己不够倒霉？”亚尔曼以为他又要不顾一切搞事，瞬间变了脸色。

恩佐深吸了一口气，“上课——上课的时候，你救了我。”

亚尔曼想到那颗朝自己眼睛飞来的石子，要不是自己也会遭殃，他倒宁愿那些个石头在恩佐的脑袋上凿出个洞。

恩佐纠结半晌，到底还是没说出任何感谢的话，反而因为对方轻慢的神态产生了怒意，“你有秘密，你跟你的邪门渡鸦肯定有秘密！别想瞒着我！”

亚尔曼和柯莱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视着他，恩佐受了刺激，当即就朝柯莱抓去。

等升降机到了十五楼停下的时候，在外等待的众人一言难尽地看着恩佐抱着脑袋，而柯莱不停用爪子和利喙抓咬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恩佐嚎着“别打了我没碰到你”也不管用，闸门一开立即捂着脸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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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