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只有你这一个主人,而你,也只有我这一个仆人。”郑佩屿没有反驳,很高兴地承认了,抬头看向明鸾的眼眸中承载着满满当当的爱意。
尔后垂下他的头颅,如此虔诚恭顺,像殉道者朝着他所追求的道匍匐拜倒,亦或者是一个真正的奴隶。
心中并没有被称为仆从激起半分不悦,相反因妻子呈现出别样的恣肆,他的身体竟在微微颤抖,隐秘的被掌控的快感在颅腔中欢欣鼓舞地跳动。
在这些小事情上,他享受被妻子掌控,而在情事上,他无疑是掌控妻子的。
缘于他知道实际的主导权始终牢牢捏在自己手上,事情的发展并不会超出自己的预期。
这个自负的Alpha还以为这是他和妻子之间的小情趣,但人怎么会永远稳稳掌控一切,事情隐隐在朝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盆里的水微凉,明鸾装作看不见郑佩屿激荡的情绪,但能闻到隐约浮动的Alpha荷尔蒙气息,他轻轻晃动双脚拨弄出一小片水花提醒对方该倒水了。
Alpha兀自沉浸在喜悦中,待反应过来时稍微慢了一拍,明鸾垂眸看着半跪在身侧的高大男人,含嗔似怒地瞪了一眼。
在郑佩屿眼中这简直像在抛媚眼、是求欢的信号。他立马打蛇随棍上,还未依偎进妻子柔软的怀抱,未触碰到想象中熟悉清甜的香气……
明鸾不堪其扰,“哗啦”一声水声,脚底的水渍还未干,他抬脚把郑佩屿右肩踹了一下。
这一下并不重,但郑佩屿没有防备加上姿势并不太稳,竟直接跌坐在地,双手朝后撑在地上维持身形。
他一脸错愕仰头,对上明鸾冷漠黑沉的双眼,那里面不沾染一点情绪空洞荒芜。
Alpha神情耷拉下来莫名有几分委屈,亮晶晶的双眼神采黯淡不少,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他默默起身去倒了水,将地板上的水渍清理干净。
理所当然的,他和明鸾在一张床上睡觉。
明鸾对此并没有置喙,在他的想法中,丈夫和妻子在一起睡觉是天经地义的,除非是感情不睦的夫妻,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并没有真的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白日里将那份怨气迁怒进而无视已经挺过分了,所以在晚上面对那张俊美面容上流露出明显期待和一丝紧张神色的郑佩屿,他还是心软了,点头应允对方睡在自己身边。
殊不知这一次心软,一步沦陷,步步沦陷,直至兵临城下、溃不成军。
时至今日,经历诸多郑佩屿已不再奢求什么。
午夜梦回念着妻子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本以为身边依旧会是半张冰冷空落落的床铺,但当睁开眼看到枕边人甜睡的面容,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回应自己的呼唤,但依旧觉得心里满满的。
这是一份厚重的踏实,且触手可及。
郑佩屿凑过去,将两人之间本不大的距离缩短,直到将人抱在怀里,那份沉甸甸的满足感坠在心头。
闻着妻子光润柔软长发上的发香,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感受到对方呼吸时胸腔微微起伏的鲜活生命力,他感动得快要落泪,只能无限感念上苍自己还活着,还有再次拥抱爱人的机会,淡淡的心安随着明鸾清浅的呼吸在温凉的黑夜中化开。
他知道今夜自己不会再做噩梦了。
*
明鸾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奇怪,因为新的幻象明显比以往的情绪更为丰沛,一些他以往都没留意到的小动作也变多了,多了份人气。
换句话说,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他没有去细究,也不敢去深究,生怕清醒过来,连陪伴自己的这一个聊以慰藉的幻象也不见了,自此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带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在刀尖上跳舞。明明极度危险,却又渴望靠近。
生怕自己病得更严重最后会沦为一个在旁人眼中的疯子,而从“郑佩屿”越来越像活人这件事上,这一点得到了佐证。
但当晚上从失去丈夫的惶恐中惊醒,他还是下意识缩进对方怀抱寻求庇护,白天他冷若冰霜、晚上就如投林乳燕般瑟瑟发抖地蜷缩进对方怀里,用手脚缠住了对方,或许这在丈夫眼中是很可笑的行为,但他的生理性本能就是这样,改变不了。
郑佩屿是一个多么好的Alpha啊,没有趁他脆弱的时候对他嗤笑进行一系列落井下石的责难,反而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用宽厚温热的怀抱抚慰那颗干涸枯寂的内心。
明鸾闭上眼睛,流下泪来,他咬紧了牙关感受到苦涩咸湿的泪滑入唇齿,脸上爬满了冰凉不甘的泪。
他觉得自己无能脆弱一事无成只会拖后腿,郑佩屿却是一个很完美的Alpha,温柔多情、富有魅力,性情好、家室也好。
这段不匹配的婚姻给双方带来的价值并不相等,如果对方娶的也是一个很完美的Omega,就像韩小姐那样,那么一切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郑佩屿发现了明鸾在流泪身体在颤抖,他用手掌捧起了妻子的脸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明鸾偏头想要躲避,他却非要将这一切摊开暴露在面前。
当看到明鸾眼角的泪痕被月色萦出一点闪着微光的幽蓝,哭泣的眼是一汪世间最小的湖泊,他禁不住俯身用湿热的舌面舔舐那张脸上的泪,缱绻地亲吻泪痣。
柔软的唇在这张冰凉的所在逡巡着,暧昧潮热的呼吸浅浅打在脸上,痒痒的,明鸾忍不住瑟缩,这次却不再是因为恐惧。
感受着吻密密麻麻落在脸上,酥麻麻的,明鸾忍不住开始期待,睫毛簌簌颤抖,每当在一个地方流连后,又忍不住幻想下一刻会落在哪。
先是额头、眉眼、继而是鼻尖,从鼻尖到唇的位置故意偏离一点,重重在脸颊肉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枚牙印鲜明的齿痕。
他想,他喜欢这种吻。
这段时间他一直被满到快溢出来燎原般的性.爱无望承受,此刻温情的啄吻更能撩动心底的涟漪。
“你的耳朵好烫。”在唇快要落最后那张微微开启的花瓣唇前,郑佩屿忍着不亲,捧着明鸾的大手指尖搜刮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朵,溢出一声轻笑,“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期待。”
两人都被彼此的气息包裹,彼此对视,鼻尖快要贴着鼻尖,热热的潮气氤氲环绕很安心,郑佩屿眼睛直勾勾盯着明鸾,“所以…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用右手手掌托住明鸾脖颈令其微微仰起,左手向下滑贴在明鸾单薄胸口处,心脏的位置,“我感觉得到,你的心脏跳得好快,你还爱着我。”
这一次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自信的笑洋溢在Alpha脸上,不停颤抖的嘴唇不慎泄露了他的慌张。
明鸾看在眼里,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当初在球场、第一次见到年轻时候的郑佩屿,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许久没得到回应,转瞬的绝望出现在Alpha脸上,生怕看到妻子嫌恶的神情,他紧紧抱住明鸾,慌张低下头去叼对方的唇。
撬开牙关用力吮吻藏在里面嫩滑的舌,不再像之前那般纯情的蜻蜓点水的啄吻,这一次是掀翻理智的疯狂掠夺。
明鸾被亲到嘴唇发麻,喘不上气,目眩神离感觉下半张脸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适应欢爱的身体根本禁不住一点刺激撩拨,很快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被Alpha粗粝指腹磨蹭过的后颈腺体胀痛,身体叫嚣着被原始欲.望填满。
郑佩屿没有停止亲吻,但他稍微放过了明鸾,唇与唇之间短暂分开了一丝缝隙牵起一抹银丝,时不时又紧密贴合在一起,他慈悲地允许这个可怜的男人拥有再次呼吸的权利。
明鸾几乎喘不过气,每一次深呼吸,都是对他痛苦又欢愉的折磨,随着空气还有稀微的Alpha荷尔蒙侵入肺腑。
等郑佩屿终于舍得松开时,明鸾已经神志不清、满脸潮红地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被情热烧得泛粉的脖颈渗出一层腥甜的密汗。
Alpha看着自己的妻子难耐痛苦地喘着气扭动身体,他摸了摸明鸾神思涣散、雾蒙蒙的漂亮眼睛。
酥麻的感觉从后颈的Omega腺体蔓延到全身,明鸾细细颤抖,迷迷糊糊地惊诧于这次反应怎会如此剧烈,颤着手揪住郑佩屿的衣领,柔白的手攀附过Alpha脖颈,契合度高的Alpha对Omega的吸引是致命的。
明鸾眼尾湿红,将空气中最后一点弥留的Alpha深深吸入,张口祈求,“我要……”
“要什么。”
“要你……的荷尔蒙,给我、快……”明鸾咬紧唇瓣,像是在羞于启齿表达自己的需求。
郑佩屿释放了一点荷尔蒙,他不敢一次性大量释放出,怕明鸾会因承受不住直接晕厥。
明鸾小口小口地贪婪吸着,灼热的情火将他身体烧得溃败不堪,呼吸也变得滚烫,他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宣誓着自己的需求:“我还要……”
在那强烈的贪欲面前,他忍不住将双腿缠到丈夫腰背上,并努力锁紧了双腿防止能唯一给予他Alpha荷尔蒙的“猎物”逃脱。
郑佩屿暗紫泛金的瞳孔逐渐爬上危险的红芒,欲.火同样燥热地烧着他的身心,还没动作一股莫名的热流涌上鼻腔,他下意识捂着鼻子,鲜血却从指缝滴下,落到明鸾脸上。
作为一个Alpha竟然被老婆勾得流出鼻血。
在A和O中,精血和体.液承载着大量荷尔蒙,比一般的肢体接触更能抚慰伴侣,待鼻血不流后,郑佩屿俯身恶狠狠咬破了明鸾唇瓣,能感受到明鸾主动伸出软嫩的舌想往自己嘴里钻,郑佩屿没允许,抬起头分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得不到想要的,明鸾眉毛委屈地向下压,失焦的瞳孔看着郑佩屿,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得到及时的安抚他快要崩溃了。
郑佩屿一手压住明鸾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不是想要吗?那就给我接好。”
他张开嘴,蕴藏Alpha荷尔蒙口涎淌下,在他身下明鸾张开嘴仰起头急不可耐地主动接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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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