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杀手 第3章 第 3 章

一个平常的夜晚，江翎君一如既往地摘下了耳夹放在桌上准备关灯睡觉。

“翎大人，这个耳夹...”

“嗯？”江翎君抬头对上聿狸好奇的眼神。

“不仅仅是饰品吧？”

江翎君张开手掌，向聿狸大方的展示掌心的耳夹，黑曜石制成的十字架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光。

“这是我的记忆云端备份，也是我永生的原因。”聿狸听着江翎君的解释，看着眼前这个备份长生妖记忆的耳饰。“喜欢吗？”

聿狸轻轻点了点头。

“等你成年，我会为你亲手定制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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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训练是聿狸唯一能报答那位大人恩情的方式，于是他在等待江翎君下班期间认真训练，在近些天进步突飞猛涨。

两个月后聿狸的成年礼，江翎君为他的右耳戴上了先前承诺过的耳夹，与江翎君的样式相差无几。以及一把利用聿狸记忆数据构造的弓与长枪，武器上印着记忆管理局的logo，弓把和枪柄上刻着“凌霜傲雪”的字样。

记忆云端备份的技术找回了聿狸曾经缺失的记忆，只要聿狸想要想起，他随时可以恢复那段记忆。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讲似乎没什么意义，毕竟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已经出现。

江翎君询问聿狸生日愿望是什么，今天是他成年的日子应该有一个独特的愿望。聿狸看着手中的武器认真的斟酌了一下江翎君所说的“独特愿望”。

“希望翎大人每次的外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要许一个关于你自己的愿望哦。”

“那...希望自己以后能有更多丰富的表情。”

江翎君淡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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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批训练场训练的人中，聿狸无疑是最出众的。记忆管理局的余灵汐召开了一次关于召集战力的会议，聿狸与几位训练中的前辈被叫去开会，既然是管理局里的事自己也应该去，聿狸跟上了几人的步伐前去会议室。

聿狸的内心仍抱着或许加入就可以为那位大人分担压力，或者可以如那位大人所说“一起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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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其余人都已离开，就剩聿狸独自一人还在座位上。直到余灵汐指关节叩了叩聿狸面前的桌面，提醒他会已经开完了他可以回去了，聿狸才反应过来自己愣神了多久，道了声歉后跑出了会议室。

他并没有返回训练场而是直接回了家，聿狸跑的有些着急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他喝了几口凉水让自己镇定下来坐在沙发上回顾着会议内容。

曾经他一直将江翎君工作的记忆管理局当做一家处理记忆相关业务的公司，可他忘了，忘了江翎君是拿刀的人，忘了他的武器是一把索命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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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黑市窃取凌霜傲雪的技术篡改一个正常人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中增加自己亲手手刃家人的画面，甚至更多血腥残酷的杀人情节。正常人的心智到这一步就已经撑不住了——既然都杀这么多人了，你再多杀几个也都无所谓了吧？到了这一步62.85％就已崩溃沦为杀人机器。

剩余还有神智的则进行第二次记忆植入，此刻崩溃的人已达到86.71%。

这其中会有意志坚强者还撑着，坚信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是真实的。于是第三次94.27%。

第四次，这类人或许是心理变态或许是处于已经疯掉的清醒状态，同化概率98.52%

第五次，99.82%。他们逃过被当做武器的下场了吗？——并没有。

余灵汐有关于记忆黑市的事情就只说到了这里，在座的大家都不知道最后的佼佼者是怎么样的下场，但大家都清楚是怎么样规模的实验才会得出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

而凌霜傲雪采取解决黑市的方法是——处死所有与其相关的人，利用“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极端方法彻底处理掉黑市。在这之中包含着千千万万种可能，意味着好不容易躲过植入记忆的人、植入记忆还有意识的人都一律会被记忆管理局的人杀死。

现在留给聿狸可以考虑这件事情的时间太短了，他根本做不出来不会令以后的自己后悔的选择。以前他也有想过记忆管理局处理黑市的方法，却没想过是这么一个极端接近“黑吃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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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按照组长的要求给那几个够格成为战力的人开了会。”余灵汐将手中的稿子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时瑰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会议顺利吗？”时瑰搅动了一下杯中泡好的咖啡向前推了推。

余灵汐接过咖啡尝了一口，温度甜度恰到好处，“还算顺利。你呢？最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线人的工作很忙吧。”

“这次的篡改记忆制造杀人利器事件的五次植入记忆的受害者有了结果。”时瑰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品尝咖啡的余灵汐。

余灵汐耳朵抖了抖转头对上时瑰的眼神：“是什么？”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很遗憾，都被杀死了。”

“哈？！”余灵汐听到这个结果差点又站了起来，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没想到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只是杀了那些人。

“我开玩笑的。”时瑰淡淡的笑着余灵汐惊讶的神情。

“你居然还学会了开玩笑。”余灵汐闭眼睛又品了一口时瑰亲自给她泡的咖啡，神情恢复了先前的严肃，这一行为无疑又逗笑了时瑰。

“哈哈哈。他们每次植入记忆都是有危险的，到了第五次的程度已经没人有胆量继续植入了，当然也不能放走和放任不管于是只能全部枪决。”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呢。”说实话余灵汐还是有些遗憾的，以为对方会造出什么怪物呢。“对了，训练场的那个狐狸少年聿狸你知道吗？”

时瑰偏了偏头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训练场见过的人，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形象。“只是认识，以前打过招呼。话说，他今天也是开会去的人吧。”

“翎君收养的那只狐狸，我看他开完会后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们之间居然是这种关系。”时瑰还是第一次听说聿狸是被江翎君收养的“他的训练十分认真，江翎君知道开会的事情吗？”

“他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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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好，怎么不开灯？”江翎君打开了房间的灯光，他的手里拿着聿狸平日里喜欢喝的酒饮。聿狸适应黑暗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睁不开，但他依旧沉默的不像话。

江翎君不知道的是，他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恢复了遇见他之前的记忆，聿狸展现出的那不俗的身手都是因为他曾经在名为“夜”的组织训练过。聿狸什么话都没回，此刻的他内心十分的纠结——是该留在对方身边还是回到夜组织，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说这件事，只是一味的沉默着。

平日里他都是和聿狸一起回的家，江翎君早已习惯了下班路上有个毛茸茸的家伙陪着自己。和聿狸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时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相同的月光，却照印出了不同的心情。当聿狸向他漏出笑容的时候他常常会想自己是独特的，只有聿狸才会这样对他，其他人做得到吗？

终于聿狸开了口：“翎大人，今天工作顺利吗？”他明明已经知道了江翎君平时的工作内容，却依旧忍不住问对方是否顺利。仔细一想，自己三个月前的成年礼的第一个愿望也是祝对方工作顺利，如果当时的自己恢复了记忆，第一反应还会是这个愿望吗？

江翎君并没有理会他的这个问题转而问他：“你今天很不对劲呢。”问句却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他明白聿狸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匆匆的就赶往了家里。他在等，等待聿狸开口问他，只要他肯问，自己就一定会同意，甚至如果有更过分的要求他也会同意。

“我平时不都这样吗？”聿狸将江翎君指的不对劲归咎于自己的沉默与没有表情。

“不一样，至少不会像前面那样坐在阴暗的房间里发呆。”江翎君双手抱胸，将近三年的相处他对这个15岁就跟着自己的少年了如指掌。

自己的种种微表情似乎都被这个男人看透了，江翎君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没有其二，他救下了自己、救赎了自己、教导了自己，而此刻他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离开对方呢？

江翎君向聿狸靠近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聿狸也顺着他的意扬起了头直视对方的眼神。聿狸望着男人好看的异色瞳孔和那柔软的唇瓣，江翎君的嘴角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随后他俯身吻住了聿狸，这是他第一次吻他。

聿狸有一瞬间的错愕，在意识到对方是在和他接吻时聿狸配合的缠了上去却扑了个空，对方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江翎君眼底带笑，在聿狸还沉迷在前面的吻中时他缓缓开口：

“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