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记忆世界?”林江墨一脸疑问,“你比我会讲鬼故事。”
记伶语不打算继续跟他们解释下去,“随你怎么说,我们就在这里分别。”
林江墨上前抓住刚要离开的记伶语,手指触碰他的一刻。
一旁的玻璃窗户破碎开来,无数碎片溅出,在林江墨一声惊呼后,碎裂的玻璃在绚丽的色彩中重组。
窗户里不在是家庭装饰,而变成了婚礼现场,他们所处的位置也不在是临江小区,而是在婚礼大堂外。
“不要触碰这里面的任何物体,更不要触碰我。”记伶语拍落肩上的玻璃碎片。
窗里穿着洁白婚服的新娘正在分发着蛋糕。
“我没有恶意,只是这一切对你们来说,一时无法接受。”记伶语往前走将林江墨和乘汐护在身后,“这只是我的一小段记忆,不用害怕。”
记伶语看着窗里的新娘,一束红光在婚礼现场亮起,在座的宾客还是聊着天,祝着福,仿佛那束光在他们眼里并不存在。
窗里的新娘突然扭头看向三人,举起蛋糕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血液无视玻璃,溅在记伶语的脸上。
乘汐一声尖叫。
窗里的婚礼现场变的黑暗,一盏盏灯不断熄灭,只剩一盏无形的灯照着三人,紧接着那盏无形的灯缓缓熄灭。
林江墨往后退了几步,抵到了窗台,他们又回到了二十三楼,两人的瞳孔逐渐放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伶语抬手擦拭脸上的血迹,而他左手的袖口上不断的往外渗着血,“你们得抓紧离开,一但你们在记忆中停留太久,会被视为窥探者,你们将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乘汐的脸色愈发不好,“那我们该怎么离开。”
“很简单,只要你们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记伶语看着两人苍白的脸色,伸出手示意他们将手放上。
“你不是说不要触碰你吗?”林江墨的话语已经显得没有力气。
“你们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大好了,不这么做你们的生命会消逝的,相信我就好。”
两人半信,可是现在也别无他法了,他们将手放在记伶语的手上。
“为他们归引回路吧。”
一只白色蝴蝶从记伶语的身后飞来,落在三人叠在一起的手上,抖了抖翅膀,银白色的光点掉落。
“不必担心,很快你们就会忘记的。”记伶语将手抽走。
“那你呢?”
“我必须继续......”
两人没听清楚记伶语的话语,他就在两人眼前消失,楼层变的黑暗,月亮高挂天边,一切都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模样。
记伶语留在了记忆世界中。
“留下。”
记伶语看了一眼天空,乌云笼罩着城市,他急忙离开临江小区,去往一个熟悉的地方。
而在另一边的现实世界中,记伶语和乘汐瘫坐在地上。
林江墨轻声说:“你能接受刚刚的事情吗?”
乘汐看向林江墨,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流着少许泪水,两人都被刚刚发生的一切震惊到,更多的是吓到。
“接受不了,它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了。”乘汐早以力竭,深吸一口气。
林江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叶浔的电话,汇报刚刚发生的事情。
电话一直没接通。
本来想发消息,手机因没电关机了,“你手机还有电吗?”
“没有。”
“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给手机充电!”
记忆世界里。
记伶语来到,几天前和女孩相撞的街道对面。
外头下着大雨,记伶语躲在屋檐下,街道的对面上演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场景,等女孩走后,一扇门在雨中缓慢显出具体的模样。
门的周边不由木条组成,而是由多彩的花朵覆盖,形成门的形状。
行人并没有在意着扇门的存在。
记伶语盖上帽子,准备前往门里,刚踏进雨幕中,有人抓住他的腕骨,向后用力将他抵在墙上。
眼前是一名男人,雨水顺着警用雨衣的帽檐滴在记伶语的颈间,他的眼睛泛着微红,“找到你了!”
记伶语挣脱开来,“放开!”
记忆世界和现实世界并没有区别,正是因为在记忆世界中的人也同样用有自我意识。
男子说道:“没什么,抱歉,只是例行检查。”
“警方都是这样检查的,没礼貌。”记伶语揉了揉左手的腕骨。
“抓疼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男子想上前牵起记伶语的手。
记伶语一掌拍开,“你说呢,所以警官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记伶语走过男子的身边,那名男子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男子嘀咕:“我们很快就会在见面的。”
“有病。”记伶语不好气的说道,就离开了。
男子消失在雨幕中。
记伶语来到那扇门前,伸手转动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具黑影在远处的高楼上站立,风吹起他衣服的尾部,喃喃说道:“一场剧目即将开演,我的门扉之徒。”
门里与门外的环境截然不同,门里一张不知多长的红毯悬在空中,在远处连接着巨大的云朵。
记伶语来到红毯的边缘,向下看去,下面是一片花海,在花海的中央是一片湖水,倒映着悬挂着天上的事物。
记伶语随着红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走进云朵里,云朵中异常寒冷,他紧紧抱住自己,需求温暖,片刻后走了出来。
红毯的尽头一片模糊,记伶语只能继续往前走。
不知日月轮转了几轮,记伶语穿过迷雾,一座巨型的城堡浮现在眼前。
红毯连接着城堡的一扇门,记伶语来到门前,门上赫然是一个天平,他推开厚重的大门。
房内几乎黑暗,只有一丝光亮透过窗户,照着一张古老的长方形桌子。
桌子上脏乱的书籍,一个倒扣的相框,在桌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天平。
天平倾斜,而倾斜的一方,放着一根羽毛,而另一端放着一个黄金的砝码。
记伶语将羽毛拿起,另一端上的砝码重重坠下。
他又将倒扣的相框拿起,相框内放置着一张全家福,里面的女孩是在林檀家中的照片里的另一名女孩。
记伶语在离开林檀家中时,看了一眼。
可是,并不清楚女孩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外貌。
记伶语环视桌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物品。
一阵脚步声在记伶语的背后响起,记伶语迅速回头,一位身着黑袍的人,脸部完全被遮挡,突进到他的面前。
记伶语身体本能向后推,被桌子抵住,转而快速挥出一拳,黑袍比没有对他做些什么,退进黑暗中。
身后再次穿来古老般声音。
“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自诩能够衡量世间的一切。”
记伶语转头,黑袍站在桌前。
“他们将心中的天平,当做犯罪的借口,声称天平倾斜时,面前之人便是有罪。”
黑袍拿起桌上的相框抚摸着,“可,他们的天平从未倾斜...”
记伶语听的云里雾里。
黑袍自顾自继续说:“你将会亲眼看观看一场演唱,一场名为门扉的剧目,它是否存在由你自己判断...”
记伶语的脚下形成一个无底黑洞,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坠了下去,他坠落期间只见黑袍来到洞边注视自己。
随着坠落越来越深,记伶语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脑海中出现无数声音。
“那你呢,你的心中是否也有一个天平,一个名为欺骗的天平。”
“希望,你能活下来。”
早些一刻的现实世界。
叶浔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频率地敲打着桌子。
郑风这时敲响门。
“进。”
“科长,乘汐和林江墨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该走了。”
“好,走吧。”
两人坐上车,郑风试探性的开口,“交给他们两个真的没问题吗?”
叶浔撑着脸,看着车窗外高速驶过的道路,“没事,我想他会保护好他们两个的。”
“他?”
叶浔摇摇头,“没什么,他们总该历练的。”
郑风没在多问,专心开着车。
半小时候,两人终于到了地方。
一座座落在荒郊上的小屋,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外观早已被风沙腐蚀。
郑风轻推了一下门,因常年维修轻触便倒下,拍起厚厚的灰尘,两人摆了摆手。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扇门。
叶浔打开房门,一阵扑鼻的腐臭味袭来,一具白骨横躺在地板上,她咳嗽几声,就将门关上。
简易的床上盖满灰尘,床单上带着少许的血迹。
郑风轻声叫道:“科长,来后院看看。”
两人来到后院,后院有着两座墓碑,叶浔俯身拿手机照着。
“谢文系-1990年”
“允离-1990年”
郑风:“他们死亡在90年代,诡异的是这墓碑是崭新的,像是刚立的”
“这里荒无人烟的,不像有人会来的样子,而且刚刚在车上滴答的时钟声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叶浔仅思考了一会,“这里应该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