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五条悟也无法拒绝富江体质 第4章 棘

“昨日晚九点，埼玉县川越市新富町3丁目2番1号独立住宅发生瓦斯爆炸，据现场搜救人员和接线记者表示，在此居住的一家四口中，双亲已确认死亡，剩下的两位女儿下落不明。”

“早间新闻在此提醒您，在使用家燃气时请务必小心谨慎，避免类似的悲剧发生…”

…

早上七点半，高铁站内的大屏幕上准时准点的放着早间新闻。

有不少从县城到东京都工作的上班族已经夹着文件包，来去匆匆的在高铁站内穿行，有的在等车期间就已经开始争分夺秒的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公务，忙碌又安静，没有人有时间和兴趣为这条新闻驻足。

大屏幕上的内容不断变化，瓦斯爆炸案被翻篇，从东京走到换乘线路东海道新干线花费了三分钟，距离最近的一班高铁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

穿着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的小女孩看起来弱小又无助，身后背着一个鼓囊囊的红色书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间，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的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穿着西装的成年人。

他们看向她这么光有探究，但更多的是怜爱与心疼。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请问需要帮助吗？”不知道是谁最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可爱的、可怜的小孩可是和社会新闻不一样。

哪怕是再怎么忙碌的上班族也会为这样的小女孩驻足。

第一个上前询问的是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她轻轻弯下腰，看着小纯的衣服满脸关怀：“你是遭受了什么…抱歉，我或许不该这么问，让我来替你联系警察吧？”

警察…？

这个词汇一下子换回了小纯有些恍惚的神智，她因为死而复生之际的疼痛而变得混沌的眼眸也在一瞬间变得清明。

“不、不，不要找警察。”

她一边哽咽的说着话一边就要往女士的身上倒去，紧接着又轻轻拽着她衣摆，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她的眼眶里落下。

“我是乙菜柚纯，我的父母和姐姐在一场瓦斯爆炸里丧生了，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我现在没有钱、没有食物也没有好看的衣服，只剩下选择独自一人去京都投奔我的爷爷奶奶的出路了…姐姐，这样的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实在是太难熬了，别带我去警局，我想您一定能够想通我的悲伤与可怜，也一定会愿意帮助我的吧？”

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小纯在自己的面前哭泣。

她拥有着整个世界最可爱最完美的精致脸庞，女人敢肯定，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存在比她还可爱的小女孩了，没有哪个大人能够对着一个小天使铁石心肠。

“当然了…小纯，别害怕。”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子，满是疼惜的替她抹掉脸颊上的眼泪。

因为过分的疼惜已经让她失了神智，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小孩子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思维逻辑和语言表达能力。

她轻声开口：“距离列车到站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我给你买一张前往京都的票了。”

“谢谢姐姐。”

泪水被抹去，小纯似乎是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和面前的女生讲的悲惨身世，转而就露出一个可以被称作世界第一可爱的笑容。

“姐姐的车票应该会由公司报销吧？那么姐姐可以为我买商务座的车票吗？”

“诶——？”

女人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商、商务座什么的…”

不要啊，其实公司根本就只会报销她一个人的车费诶！况且，按照她这个职位级别能够向公司申请的车费标准也仅仅到了二等座的程度，至于商务座什么的…这是在平常连她自己都不舍得买的位置啊！

…

身下的真皮座椅很舒服，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的是随车服务员送的饮料和糖果，小纯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外面不断移动的电线和闪来闪去的大树晃得她眼晕。

但只要一想这是商务座，任何不适的症状就立马痊愈了呢。

小纯眨了眨眼，拉紧快从肩膀上滑落的西装外套。

这件衣服是刚刚看她可怜的过路人送给她的，廉价的黑色纤维布料上裹满了同样廉价的男士香水味，小纯很不喜欢。

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只能依靠这件西装将自己穿着的破烂衣服裹起来。

“混蛋…！你这个小偷，偷走我人生的没水准的烂货！”

“先是把我埋在了花园里的大树下，让我窒息而死了不下三十次，如今又把我关在这个又臭又破的红色布包里！！”

这个时间点的商务座并没有坐满，算上小纯也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而已。

但是鼓鼓囊囊的红色书包里此刻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又充斥着恶意，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应该会有人察觉到异常才对。

但事实上却是除了小纯以外没有人听得见她的无能狂怒，精英们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忙的晕头转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小纯这边。

整节列车，除了小纯以外没有人能够看到登美绘。

“别喊了，乙菜登美绘。”

小纯面带嘲讽的拉开了红书包的拉链，凑上前与书包里的脑袋轻声耳语：

“呐，你这个只能躲在阴沟里的东西，在我找到这个世界上比分/尸而死更痛苦的死法杀死你之前，你都别想和我分开。”

“…疯子！！你给我等着，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连串恶毒的咒骂从登美绘口中说出，小纯饶有兴致的卷动着自己的头发，欣赏着她的气急败坏。

红书包里的东西就是她的姐姐。

她有着和小纯一模一样的可爱面庞，可连接她脑袋的只有一颗正在鼓动着的心脏，血管和青筋的纹路暴起，诡异又恐怖。

她全部的身体是一颗长在心脏上的脑袋。

乙菜登美绘。

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被自己杀死的姐姐，害她沦落到如今境地的姐姐，她最怨恨的姐姐。

真可恨。曾经一度把她骂到精神崩溃的姐姐真可恨，毁掉父亲买给她的珠宝的姐姐真可恨，看姐姐的脸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真可恨。

真可恨真可恨真可恨啊，但是又好可怜好可怜…

明明和她一样拥有着绝世的容貌，却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她的人生，连存在的痕迹都要被抹去，甚至在此时此刻只能依靠无能的谩骂她“贱人”“废物”“小偷”来缓解心头的恨意。

小纯的姐姐很恨小纯，就像小纯恨姐姐那样恨。

可惜，小纯还有不断反击和报复的机会，但姐姐却只能被裹在小小的暗无天日的臭布里，像是邻居家养的宠物狗完全依赖邻居那样完全依靠着小纯生活。

姐姐，这副样子还真的好像恶犬呢。

只要想到这一层，□□上那昨日还被父亲母亲联合分/尸的痛楚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纯微笑着，面色潮红：“姐姐，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我哦，那么请继续期待着吧。等到我住进五条家以后，我依旧会像曾经那样对待你那样，把你埋在家门口的一棵大树下。”

这副模样，宛如恶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姐姐都要从不断的窒息而死、然后复活、然后再窒息而死的循环中度过了。”

听见了她说出如此恶劣的话，气得登美绘叫的更大声了。

但是这次，无论登美绘再怎么叫喊小纯都不再去理会。

她只是没有拉上书包的拉链，任由姐姐双眼通红的瞪着她，无能的看她享用列车上的饮料和糖果，看着她享受来自随车服务员的照顾。

…

今日的京都下雨了。

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声，还有树叶草木跟着发出乱七八糟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心烦。

狗卷棘跪坐在地上，抬手将面前刚刚搭好的积木重新推倒。

同样跪坐在一边的贴身侍女不厌其烦的第三次询问道：“狗卷少爷，还不用早饭吗？再过一会你就要上第一节早课了，如果因为不吃早饭导致学习质量下降的话教导您的老师会生气。”

“木鱼花。”

——那我也不要…我就要等姐姐来一起吃，她在昨天承诺过，今天一早就会来的。

狗卷棘鼓了鼓嘴，在胸口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目光执着，难得任性了一次。

“这样…不过我相信那位小姐马上就要来了，狗卷少爷要不要先看会电视解解闷？”

托不守规矩又足够强大的神子福，五条家是御三家里最早联通网络的，同样的，目前为止的御三家里也只有五条家能够适应手机传讯和电子办公。

只是，如果等给她上早课的老师来了发现他在看电视的话反而会更生气吧…就像上课铃已经响了结果班级里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一样。

但是狗卷棘还是没有拒绝。

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姐姐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无论做什么干什么都会想。

晚上睡觉的时候，睡梦中浮现的也是姐姐的脸，她在梦境里拥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

每一次看到她的脸，就有一种想要张口，咬下什么东西的冲动，就像是到了小狗的口欲期。

好奇怪，但是又好容易让人上瘾。

狗卷棘舔了舔左上颚那颗还没有到换牙期的小小一颗的白色乳牙，盯着正处在开机状态的黑色屏幕，犹嫌不足。

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了。

…

卧室内的电视被侍女打开，屏幕上播出的是尚未换台前的初始频道——早间新闻。

“昨天晚上九点，埼玉县川越市新富町3丁目2番1号独立住宅发生瓦斯爆炸……”

主持人女声正在有条不紊的讲述着新闻，狗卷棘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熟悉的房子和门牌号，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