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为妃 第25章 辨认

这是我们在宝华殿的第二日，我们都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婉嫔在那里哭哭啼啼，惹的明皇贵妃不开心，被呵斥了。

“行了！哭丧呢？！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呢！哭什么哭！”

声色俱厉，她呵斥完，整个殿内都寂静了。

可没一会儿，婉嫔回过神来，又忍不住抽泣了几下。

“给本宫闭嘴！”明皇贵妃显然是不耐烦了

这下，婉嫔再也不敢出声哭了，只拿着绢帕擦眼泪。

皇后娘娘没有发声，默许了皇贵妃的训斥，整个殿内也安静了许多。

我看着辰妃闭着眼转着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看着雪嫔半垂着眼端坐在那里，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宴会；看着南嫔的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婉嫔不停的擦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

望向皇后，她的神情已是我看不懂的了。

皇贵妃一直喝茶，按照她寻常的习惯，她现在是有些烦了。

殿门被推开了，红顶蓝衣的人进来了好几个。他们都到皇后娘娘面前，恭敬的说：“皇后娘娘，请您奴才们走一趟。”

说出口的是“请”，可是谁还有选择？

皇后娘娘起身，带着一身威仪的走了。她在经过明皇贵妃身边时，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我知道她们交流了很多我不明白的事。

日上三竿，皇后娘娘还没回来。

“皇贵妃姐姐，皇后娘娘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坐到明皇贵妃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

“不会。”她又喝了口茶，没有多说什么。

默默转正身体，我的手指不自觉的又缴起帕子来。

“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我坐不住，又转过身悄声问她。

“不知道。”她也没有正眼看我，目视前方的说。

我不再做声。

“太后娘娘她怎么样了？”我又多嘴问了一句。

“她也不会有事。”她这次侧过头，慢条斯理的跟我说。

不会有事，便好。

垂着眼，我看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他出征前不久刚送给我的。那时，他轻轻牵过我的手，说：“皓腕凝霜雪，配上这等成色的玉最好看。”

当时我还使了小性子，揶揄他：“若说肤色似雪，那当是雪嫔最是，这镯子该给她。”

他深色眼眸看着我，说：“她并不及你。”

我见好就收，笑着看他。

赵渊，你快回来好不好，我不计较那么了。

快好好回来好不好，是你非要留了我在这宫里的，你怎么能不在呢？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想办法匿迹于江湖，做我的逍遥女侠梦了。

你凭什么不回来啊，我都没曾和你好好算算这些妃嫔的事呢？

………

我将那玉镯反反复复的转，可皇后娘娘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来。

这是我们在宝华殿的第七日，没人在哭啼了，殿内只是无尽的沉默。

殿门被打开，我抬头望去，却没有看见皇后娘娘。

一小群宫人走进来，请我们出去。

正阳宫前，百官聚集。

我们一众妃嫔都在左侧，我望去宫门前，奕王穿着黑色的华服站在那里，身旁却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面色凌厉，周身都带着我不曾见过的寒气。

“皇上御龙归去，本王痛心疾首。”奕王开口，声音听着似是悲怆。

御龙归去！……

他在胡说些什么！

“奕王，皇上只是暂时没有与朝中通书信联系而已。”陈太师站出来，行着礼提醒奕王。

对！对！对！，肯定只是暂时失去书信联系了。

“太师，本王也想这是事实，然，昨日，已有人发现了先皇和宁妃的的遗体。现在已经在运送回宫的途中了，本王一开始也无法相信，但那确确实实是本王一同长大的皇弟啊！”

奕王又皱眉又摊手，语气悲哀，却不见眼底有伤神之色。

他要唱哪般花样？

赵渊，你究竟怎么了？

“奕王，此等大事，万不可轻易说出口。”韩大人出列提醒那个站在高位的男子。

“罢了，本王且先不多言。皇上的遗体已至宫门前，你们确认了就明了了。”

奕王指着那泰安楼的方向。

我不自觉的望着泰安楼的方向，心突突突的跳的厉害。

一群人护送着两辆车走近。我只觉得血液要涌到太阳穴了。

宫车近，在层层台阶前停下。

宣太医，宣仵作，宣了皇亲一堆，宣了重要的大臣。

“太后娘娘闻此消息，悲伤过度，病了，就不找她老人家再来了。”奕王解释给众人，便示意开始验证身份。

一群人围着那辆小车进进出出，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面相已毁，但骨相似皇上。身着衣物都是皇上的，连着身上的刀伤都一模一样。

听着他们说着这些话，我整个身体都似悬浮在空中。

“先皇不慎跌落悬崖，又经历了这些天，毁了面也是能理解的。你看那旁边的宁妃娘娘，也是如此啊。”奕王又开口。

这哪是皇家亲王？

“对于皇上薨了，本王也很悲怆，好几日没缓过神来。诸位卿家的心情，本王很是能体谅。”奕王负手立，继续说：“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现在西境战事未平。本王承蒙太后和先帝垂爱，昨日才知，先帝出征前留有诏书。”

“诏书言：太子未立，皇子都年纪尚小，不懂国事。若先帝遭遇不测，自由本王接替先皇劳心国事。”

他说完，转向皇后娘娘，继续说：“皇后娘娘受先皇所托，拿着诏书，此时，该给这百官说个清楚了。”

皇后娘娘站着未动，奕王笑着又提醒她：“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从袖口拿出一卷诏书，递给礼部尚书。

他们将字迹研究一番，确认说是皇上笔迹。

笔迹靠谱个屁！我以前还能模仿我哥哥的笔迹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此次西征，福祸难料……皇兄奕王，体恤民情，文武双全，心系苍生……自由奕王继承大统。”

那个位高的文官站在那里念诏书，我望着隔了一层又一层的人的宫车，他们说躺在上边的是他，可我都没看他一眼…

他们吵吵嚷嚷起来，语言激烈，各执一词。我朝那个宫车走去，想去看看那里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他。

小太监将我拦下，我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狗奴才，本宫看自己的夫君，你有什么资格拦着！”

“娘娘，您莫要为难奴才了，这等情况，奴才们的脑袋都在刀尖了。”蓝衣的奴才跪下求我。

“滚开。不然本宫现在就让你脑袋掉了，少在刀尖上呆一会儿。”我眼疾手快的拔了旁边侍卫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

他们在争吵，没人顾及这边了。

狗奴才退下，我往前去他身边。

有一阵难闻的气味，我忍了忍，看他的脸。

他们说的对，面相已毁，五官模糊不堪了，但是那轮廓真的像他。身形也是他的身形。

我拉起他的手，是他的扳指，是那道疤。

不对，不对！

他的手，比我的手要大一些，大出的轮廓刚好是我食指的一个指关节那么多。这只手，却要大一点！

不对！这不是他！不是！

“这不是他！不是！这不是皇上！”我大叫着，朝着正阳宫前的那群人。

“皇后娘娘！这不是皇上！他还活着呢！”我用尽了力气叫喊着。

这真的不是他！

他们朝我看来，各有各的眼神。

酿酿跄跄的跑过去，我提醒着他们：“这真的不是皇上，你们再等等，他会回来的，会的！”

“瑾妃娘娘，您悲伤过度，心神出错了！”

居然是我的二哥哥这么说！

“没有！”

我刚想反驳，却被一记手刀砍到后脖子，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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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