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岁上楼之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前胸口处一片湿漉漉的陆泽,他似是有些无奈,“进来拿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伤了吗?”季青岁皱着眉问。
陆泽让开门让季青岁进去,“没什么事。”
季青岁走进来换上自己的那双拖鞋,走到客厅就看见了地毯上的水渍,还有没能及时清理的玻璃渣。
陆泽走进客房,“是落在客房了?”
季青岁看着客厅一片狼藉,他过去捡起还没有干透的玻璃渣,“先别管衣服,玻璃渣及时处理,一会儿就不好清理了,脚要受伤的。”
陆泽听见季青岁的话走了出来,“不用了,一会儿扔了就行。”
季青岁愣了一瞬,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片,手指不由用力了一分。
他看见陆泽皱着眉走进,“你怎么还攥着?”
季青岁这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用多少力道,但玻璃还是让他的指头流了血,伤口不深,只是渗出了一两滴血。
他将玻璃扔进垃圾桶,看了一眼伤口笑了笑,“没事。”
陆泽不赞同地想要抓起季青岁的手指看清楚,季青岁却是直接避开了。
陆泽手臂一顿,他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尴尬的季青岁,一时想到了昨天晚上,也是,两人现在应该保持距离。
季青岁可没有陆泽想的那么多,他只是不想让陆泽看到自己的伤口。
陆泽站了起来,“我去拿药箱,稍微清理一下。”
季青岁直接扯住了陆泽的衣角,“不用了。”
陆泽转过头,他垂下眼看季青岁,“怎么不用?”
季青岁一只手抓着陆泽的衣角,一只手按着地毯,这一来又是弄伤了自己,指缝里都能看见点点的玻璃碴。
陆泽抓住季青岁的手,“你先站起来,又弄伤了。”
季青岁只能老实地坐在沙发上,他将陷进手里的玻璃碴挑出来,然后那伤口竟然开始慢慢愈合,直到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那旁边的血迹还昭示着刚才伤口的存在。
他握了握手心,一丝疼痛都没有,翻到侧边看那个最深的伤口,却是一丝痕迹都没有。
看到这种场景,季青岁不由皱紧了眉,怎么这次这么快,联想到过年时的事,那天自己的伤口也是很快就愈合了,明明那么深的伤口。
陆泽已经找到药箱走了出来,“我这里没什么药,只有一些消毒的,这个创可贴可以用上。”
他坐在季青岁的身旁,碘伏和棉签放在桌子上。
陆泽摊开手心放在季青岁面前,“好了,我来给你涂。”
季青岁指间一阵酥麻,陆泽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健康的红色。
他的手下意识向前伸了伸,但很快又缩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来。”
陆泽看着季青岁别过头的样子,丝丝缕缕的头发落在他的眼角,或许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想法?陆泽猜测着。
他垂下手将药放在一旁,“你自己来,我去拿你的衣服?”
“嗯,我记得在客房。”
季青岁看着陆泽走进客房,他才安心地将手心摊开,打开碘伏随意上上面抹了抹,手心里乱七八糟的都是黄色。
陆泽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季青岁一瞬间站了起来,他随意握着手,“那我就先走了。”他转头就来到门口准备换鞋。
陆泽手上还拿着衣服,他刚才找了个袋子装了进去,但看季青岁这样慌张竟然是忘了拿衣服。
陆泽走进递过去,“还有衣服。”
季青岁看也没看就接了过去,“谢了。”他心虚地受不了,只想快点逃离陆泽的家。
陆泽打开门侧身让季青岁走出去,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你的手。”
季青岁低头感受着手心的黏糊,他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抬头走出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思华。
沈思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中山服的老人,打扮得很是干净。
沈思华看见季青岁就说:“季哥。”
季青岁点点头,那天他们加了微信之后互换了姓名就没再聊过天,现在也不敢再说这什么,他微微一笑,“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
沈思华呲着牙,“好啊。”
一旁的老人看着季青岁摸了摸下巴,下意识地还想捋捋胡子,结果是什么也没捞着,只能尴尬地垂下手。
沈思华见季青岁走了,他才转头他看向陆泽,“诶,这次我带来的大师可是很牛的!”
陆泽退后一步,他连看都没看老人一眼,“算了吧,回去吧。”
“诶!”沈思华慌忙上前一步按住门,“你别关门啊。”
陆泽有些无奈地靠着墙,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行吧,你就别进来了。”
沈思华摸摸头,“我还是进去吧,没事的。”
“有事。”陆泽淡淡说完就对着老人说:“你进来说吧。”
“切。”沈思华皱眉。
陆泽让开门让老人进来,那老人却是退后一步,“小子,我就不进去了,你别传给我了。”
沈思华睁大眼睛,“我去?!你说你能治的,我钱都给你了,还我!”
陆泽叹了口气就想关门。
老人也不饶人,他身上的泼皮的气质都漏了出来,“我又不知道他这这么严重!”
沈思华简直要跳起来了,“退钱!”
老人摇摇头,“不退。”
陆泽听着外面的声音拍了拍门,示意让沈思华看手机。
但沈思华显然是误会了,他对着门拍了一下郑重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老头的。”
老人退后一步,对着门猛敲,“小子!你给我开门,我既然收了钱就给你说两句。”
陆泽看着手机里的监控,心里觉得这老人可能真的有点本事,他打开门,让沈思华退后。
陆泽靠在门槛上说:“你说吧。”
老人想捋胡子,又放了下去,“刚才那个在你家里的那个人你们能中和,可以交往。”
陆泽笑了一声,这并不能让他去信服,毕竟是从他家里出来的,不能交往能来家里吗?
“然后呢?”
老人退后一步,“顺其自然就好。”
沈思华不由出口,“说的什么狗屁?”
陆泽也笑了一声,心里也是道“说什么鬼话”?
老人却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可没说假话,你的父亲和妻子是不是去世了?”
陆泽还是那副神色。
沈思华哼了一声,“这件事你在网上也能查到!”
老人笑了一声,“你的霉运可没到这样害人的地步,你爹和你的妻子是命数到了,不过现在的你可隐约有这迹象了。”
陆泽点点头,“那你说要怎么改善。”他其实还是不信的。
老人仔细盯着陆泽的脸,“等你眼下的红痣掉了就好了,依我看,不过一年就可以完全解决。”
陆泽抬起手,他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红痣,到了半途他又放了下来。
沈思华听完大师的话看向陆泽的脸,他“呦”叫了一声。
大师哼地笑了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痣是三年前突然长出来的吧,越来越深。”
陆泽心里一惊,因为这老头说对了,妻子和父亲出事那天,他突然长出了这颗痣,就像是两人的血滴在上面,永远抹除不掉,永远在提醒他是因为自己才害的两人这样。
至于是不是越来越深,他还从来没有注意过。
老人又后退一步,“行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话到这儿就不能再说了。”
沈思华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泽。
老人却是一步一步地后退,“我可不想沾上了,有事打电话。”他指了指沈思华,“你这小子,一会儿把这晦气鬼的电话给我,我包售后的!”
沈思华匆忙地跟过去,还不忘和陆泽摆手,“我先走了陆泽,一会儿手机上说!”
陆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将门关上,他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希望这老人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这人说来说去又是什么都没说……
他甩甩手,回到客厅把毛毯卷起来扔在门口。
电视又被他打开了,上面随机放着视频,嬉笑的声音传来,陆泽看了一眼,是几个明星在一起做蛋糕,只是很不安稳,糖粉散在地上,衣服上也都是。
陆泽猛地坐直了身体,他想起了季青岁,季青岁是不会做甜品的,就像是那个雪花酥,不过他是会的。
已经中午了,照往常陆泽应该在做中午饭,但他却拿着外卖送来的棉花糖看着手机上的教学视频。
锅里的棉花糖融化,陆泽加上盐和奶粉,接着加入饼干,甜腻的味道在整个厨房散开,陆泽耸了耸鼻子,揪了一块棉花糖放进嘴里,进口就吐了吐舌头,还真是甜的齁。
等着雪花酥冷却,陆泽拿着模具分成各种形状,爱心形,猫咪的款式,这还是以前和陆许安一起做饼干时用的。
这样就算是做好了,陆泽拿起一块猫咪形的雪花酥放进嘴里,他做的雪花酥和季青岁的一样,用料很足。
陆泽嚼了嚼,还和季青岁做的味道一样,都是甜腻的齁嗓子,他咳了一声,笑着将雪花酥放进袋子里,等着寄给季青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