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世界 第14章 梦核伪人（4）

烧？用火烧掉校园和伪人就成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小花静静地看着虞闵姀一会沉吟，一会眼睛亮起光，摸不着头脑地支棱起一片花瓣挠了挠中心的花蕊，散下花粉，掉在虞闵姀的头顶和眼睫毛上。

小花，虞闵姀：“……”

精神世界外，天色渐晚。

“哎！小虞还不回家吗？”一道女声将虞闵姀拉出。

身着日常休闲服，年龄约为五十左右，在脑海中想了一会，是校内的清洁工。

虞闵姀打着笑，边收拾东西，“哈哈现在就回，现在就回。”

就在虞闵姀走出转弯时，清洁工松开束缚，密齿排牙张着大嘴吞下虞闵姀的工位上的所以东西，再吐出放好，意为清洁。

翌日清早，虞闵姀鼓足勇气拍了拍她的双颊，今天又是遭殃的一天呢。

上午带着学生去校园室内的游乐场放松，临近午饭期间，在游乐园丢失了一个学生，虞闵姀清点人数不由得愣住，再数了一次，共三十名学生，现在只有二十九名。

今日也没有学生请假，虞闵姀也一直待在游乐园门口，没发现任何一个学生走出。

只可能在游乐园场内，在场外虞闵姀大喊一声，“谁还没出来，要去吃饭了！”

没有回应，女老师今天请假了，虞闵姀犹豫着不想进去，学生们等不及催促道，“老师，是小南不见了，老师快去里面找他啊！”

没法，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她脱下鞋子，爬上绳梯，眼前是长圆筒隧道，虞闵姀穿着袜子匍匐前进脚底下有些滑脚。

爬行穿过隧道，来到滑梯上方，虞闵姀蹲坐着朝最里面喊着，“下课了，快出来集合！”

内部大得空旷，返回阵阵回音。

“咚”地一响，顷刻把虞闵姀的神经拉紧，她回头一看长筒隧道钻出长圆不知名物，橙黑的躯体没有五官，粘稠糊成一团粘液，它的体积正不断变大，撑爆隧道路径。

虞闵姀慌里慌张地转个身想从身边的滑梯下去，不知何时唯一的出口便被绳网堵住了。

虞闵姀望向场外的一群学生，它们早已变回伪人幸灾乐祸地凝视她。

只能向里面找到地方下去，她进入一张张密网成叠拉起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有着出入口，虞闵姀钻入东北方向的那一个洞口，盘曲的怪物也跟随着紧跟。

怪物的毁灭性之大，它直接顶穿了所有隧道洞口。

陷入底下的**球池，球量与身为成年人的虞闵姀相比太少了，膝盖硬生生地磕在地面。

虞闵姀腰腹压到东西，她摸向腹部，是单易水给她的“无限袋”，她差点忘了这样东西，就只是每日带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袋中摸索一番。

寒光四射，她拔出一把细长轻盈的剑。

双手紧握，怪物也爬行至此。

上头的晕臭令虞闵姀坚定地砍去。

“哗啦”怪物的前端被利剑斩下，虞闵姀退后几步，怪物的残骸险些砸在她身上。

“嘻嘻哈哈。”一群孩童笑声传至虞闵姀耳边。

透过滑梯的缝隙看去，孩童们的脸模糊不清，变为一团白。

怪物没了动静，剩下的躯体化为一滩液体流向四处，虞闵姀闪躲跳跃将要跨出游乐园时，一群孩童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它们合伙用力一推，虞闵姀踉跄触碰到怪物残液，脚腕一痛。

怪物似乎没有死去，流动的液体慢慢爬向虞闵姀的小腿甚至四肢全身，紧密的包裹感喘不上来气，手中空空荡荡，虞闵姀定眼一看，其他残液卷走了剑，身上沉重拖着她的缓缓跪下。

眼前遍布橙黑，再闪过黑白两色，身体变得轻松。

鼻尖动了动，花香围绕着虞闵姀，意识逐渐清醒，晃了晃脑袋。

淡淡的朦胧色彩一道道展现出来，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楼房，虞闵姀呆滞地在原地拉伸了一下腰颈，抬脚走了几步，眼前景象愈发清晰。

幻梦幻境的场景，右边建着儿童设施，艳丽明亮的滑梯，耳边响着小孩大人欢乐声，却不见人影，像是她的幻听。

小区大门口有个一个女人慵懒地卧躺摇椅上，虞闵姀眼睛聚焦了定住，是吴佚。

“妈妈？”疑惑的语气唤醒睡梦中的女人。

午后阳光灿烂而柔和照耀女人的全身，吴佚迷糊哑着声音挥手哄她过来。

“乖乖，怎么啦？想妈妈了吗？”

是儿时母亲的音色，不是高中时的吴佚。

虞闵姀眼泪夺眶而出，半跪下扑到吴佚身上，“妈妈，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她哽咽着喉咙，心口紧揪着放松不下。

温暖的手掌，不似离世时那样冰冷，附在虞闵姀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抚她。

“没事啦，没事啦，妈妈在，妈妈不会再离开我们的乖乖闵姀哒。”吴佚轻柔的声音抚平了虞闵姀紧揪的心脏，逐渐放松下来，鼻息啜泣身体一抽一抽的。

吴佚哄小孩那般，压着音调亲昵感慨道，“闵姀啊我也好想你们，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们，你当时才十岁那么小，我就这么死去了。”

她双手轻托起虞闵姀枕在腿间的脑袋，捏了捏因长大瘦削的脸颊，“我也好不甘心，就留下你们父女两人。”

虞闵姀脸上留有干掉的泪痕，抿唇蹭蹭吴佚的掌心，身上的体温从手掌传递到她的脸上，虞闵姀回蹭了吴佚的手掌，温暖得捂热她的心口。

为了让虞闵姀放下心来，她轻拍虞闵姀的头顶，缓缓道，“我死后被单易水拉到这个无限世界，那孩子肯定没跟你说，他不是人类，他的身份在我所了解中，属于是现实世界和无限世界之间的媒介。”

单易水不是人类？虞闵姀夹杂泪水的眼眶不禁颤了颤。

眼见虞闵姀没有过大的表情，吴佚接着说，“与其说是媒介，直白些可以叫做‘无限传送者’。”

莫过于母亲能够平静说出来，除无限世界以外的事物，虞闵姀指尖紧了紧。

单易水他们身份果真不简单。

吴佚道，“乖乖啊，单易水他有的时候想法会有些直，行动上会点直率，但是你要知道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啊，他们是一定不会伤害你的，他们还是可以信任的，知道吗？”

认识过单易水？虞闵姀努力回想，全部记忆如流水般划过大脑褶皱，完全没有印象。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得单易水告诉你。”吴佚只能说到这里，细节方面以后虞闵姀迟早也会知道的。

搭在吴佚大腿上的手指隔着布料摩擦了一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在这里很好，只是可以看的到你们，触摸不到你们而已。”

“妈妈，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虞闵姀已经止住了眼泪，盯着吴佚的眼，问道。

阳光正在下降，路边的照明一盏盏亮起，吴佚的影子被光照拉得极长，说明她是活着的，不是虞闵姀的幻想，至少在无限世界的确是。

吴佚故作生气，狠狠地“欺负”了一番虞闵姀依旧毛茸茸的脑袋，揉乱了她的头发，“傻孩子，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在无限世界可以看到你的长大，你父亲的哀痛。”

“虞纳海那家伙真是的！偏要去创那个业，留下你一个人在家。”

虞闵姀哭意再次染上，鼻尖发酸。

“……当时闵姀你一定很痛吧。”吴佚拉开了她的长袖。

里边是略微刺目的疤痕，是虞纳海常不在家，虞闵姀做的挽留。

也是夏夜，蝉鸣替换了这份沉默。

虞闵姀用另一只手试图遮住，但吴佚的力气比她大的多。

吴佚轻抚着凸起的疤痕，带着一丝丝的痒意，令虞闵姀浑身不自在。

吴佚放过了她，理了理她的发梢，两人站起身一起牵着手在小区内散步，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身旁的人是谁。

四处寂静，整个小区似乎只有两人，虞闵姀看着熟悉的一切，十二年的记忆也随之清晰明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发生，他们也不会搬离这里，可能虞纳海也不会创业，她也不会伤害自己。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早已发生，没有改变的余地。不过虞闵姀至少在这无限世界里可以看见鲜活的吴佚。

早年的建筑透着安静和道不明的吸引，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几分钟，太阳已经慢慢升起。

“好孩子，该去下一个空间了。”吴佚慢慢道。

虞闵姀不解，“妈妈，为什么？我不想再去其他世界里，我想待你身边。”

语气中依稀带着委屈。

不知不觉间她们回到原地，吴佚咬咬牙狠心地握住虞闵姀的手腕。

“妈妈！我不走！”虞闵姀刚恢复的嗓音又变得沙哑，她绷紧全身停在地面，不想被拉动半分。

吴佚深吸几口气，“乖乖，没事的哈，我们以后还会可以见面的，这里不是虚假的幻境，我保证。”

虞闵姀倔的一脾气，抿了抿嘴唇，吸着鼻子，似不想从梦中醒来。

额中传来一触即分的湿柔，吴佚轻纹吻了一下，像做下约定。

虞闵姀不舍地松懈下身体，临别前两人相拥片刻。

吴佚笑着将虞闵姀推进大楼。

虞闵姀重新恢复视线，试着起身，她不能动，视野里全是千禧年代的经典装修。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身上。等等很不对劲，她变成了沙发？

似要印证她的想法，男人一边通着电话，手也不闲着，一搭一搭地敲击沙发扶手，现相当于打虞闵姀的手臂。

打个电话都不能安分点，虞闵姀无可奈何地承受着，她正靠着窗边，背后烈火般燃烧，她都要被烤熟了。

有个小女孩坐在斜对面正对着电视机的一处沙发，身上重量增加，怎么沙发还是连通的实感的，按开电视看起动画片。

“啊！”

电视一打开，一声尖叫将半梦半醒的虞闵姀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