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安然 第8章 IF：偏执线

“……”

“……我要继续学业！！”

……

“季寒枝，我不会原谅你！”

……

“所以，现在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

……

“寒枝，我想要那个，晚上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

天阴沉沉的，大风压住树木向大地朝拜。

季寒枝走进别墅，面无表情：“她跑了？”

“是的。”面对这座沉默的火山，赵管家递过监控片段，“许鸢小姐在九点时遮住了摄像头。”

季寒枝颔首，自从说开后许鸢换衣服时都会这样。

“在九点二十她带着篮子往山里去了。当时风速四级，在十一点时许鸢小姐还没回来，我就给您发了消息。”

这她也知道，看到手链里定位器仍在别墅里时季寒枝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吩咐赵管家让保镖尽快集结找人时，她立刻扔下需要处理的事务赶会别墅。

季寒枝揉了揉眼，在车里忙完工作的感觉可不好受，可再也没那个和她一起做眼保健操的人了。

“百福找到人了吗？”

“家主，这个时候山里溪水多，许鸢小姐似乎也用了能掩盖气味的药草。”

“是什么？”

“松脂。许鸢小姐应该每次进山都在搜集。”

季寒枝冷笑一声：“其他追踪器呢？”

“许鸢小姐穿了您的鞋。衣服也是她原本的，”赵管家低头，“家主，我们依靠仪器无法追踪了。”

“她还拿了什么？”

“许鸢小姐的钱包中有四百六十币和身份证复印件，她还带走了五根200克的金条。冷藏箱里丢了一块2*2的塑料布。还有一把砍刀，五根能量棒，两瓶550毫升的水。”那些金条若按一根十万，那足够一个人节俭地生活大半辈子了。

“注意附近金店。”季寒枝一下一下地敲打桌面，烦躁像乌云一样挤满天空，马上要下雨，她能躲过这雨水吗？风这么大，她会受伤吗？哪怕挑个好点的日子自己也不会这么不安。

一想到要分开至少一个月，季寒枝那金色竖瞳立起，为什么要离开？明明你都已经接纳我了。还是说一切都是装的？

她面对这小小的庭院，呼啸声中草木皆屈服于这可怖力量。以后这便是许鸢的天地，而非那更加辽远的天穹。

———

许鸢从梦中惊醒，她拉下翻到肚脐上的睡衣，缩进暖和被窝里。

这是一座被寒冷包围的小城，与九州省隔着五个省。这房子她租了十年，房主一家在国外，若不是过户要用到身份证她都想买下来了。

至于她怎么来的……那几个月的田野生活许鸢不愿再提。

为了出逃许鸢做足了准备。

像零碎时间记地图，摸清野外生存技巧，囤气味阻隔植物什么的都是基操，在出逃当天她还利用自由时间花了份简陋地图。

到达第一个小城市后她换了身衣服拿到现金，入手二手手机和交通工具，在田垄和山间奔波，花了半个月才到达这里。

她理了理短发，戴好口罩墨镜帽子出去进货。这时候小县城只有主要路口和大商场的监控清晰度高，其他地方可以操作的空间很高，许鸢也给自己写了段程序试图隐藏，不过是否发挥作用还有待商榷。

从一开始许鸢就不相信那些人的话，可既然他们能送进信息，别墅也不安全。何况谁知道落入那些人手里她会迎来什么结局？不是榨干价值被处理就是下一个偏执狂的玩具。

但许鸢必须要澄清一点：季寒枝是占据她如此多的生命的第一个拥有偏执的人，也是她见过最不像这种性格的人。无聊透顶时她会好奇，如果她们之间但凡有谁退让一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许鸢选择在同一天逃离，她成功了。

关于那些人信息的纸条被她夹在她们的相册中，相必季寒枝当天就能看到。

把接下来一周的物资抗回屋，许鸢将晾好的水一饮而尽，简单洗漱一番，刚打开游戏困意上涌。

许鸢顺从心意，在混混沉沉之际，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

“！！！”

许鸢朝另一边翻滚，抄起十字镐朝着那人影，月光从窗帘缝隙间洒下，于是那恶鬼一样的人靠来。

“阿鸢，你忘了我吗？”

许鸢手一抖，她唯一的武器便到了那人手里。步步紧逼下，许鸢倚靠在冰凉墙面上，很快灼热的吻袭来，点燃她每一寸肌肤。

“季寒枝，我们已经结束了。”许鸢勉强推开缠绕而上的蛇，她每天健身只多不少，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

“阿鸢，绳索不在你手上。”蛇傲慢宣判，“正巧，我带了一些新奇玩意，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许鸢脚下一软，沿墙壁滑下，这她又如何不知？泪水冲出，许多个日夜前她也流着泪跪在季寒枝面前祈求，她不再像是一个人，而成了可以任由蛇摆布的物品。

她，她逃脱了……可为什么会逃脱？！！哪怕一直维持下去许鸢的痛苦都不会山岳一般横贯在两人面前。

罕见地，季寒枝挽住她，让她不至于瘫倒在地。对方轻柔地拂拭下泪痕：“阿鸢，如果你听话，我也不会这么做。”

这种话术许鸢识得，可听到又是一回事。不，不是我，是你一直试图将我紧锢在你希望的模子中；那不是我。

于是她也这么说出口了：可能眼前人的表现让她有了飘渺的希望，但那人只是温柔地限制住许鸢的动作：“阿鸢，听话。”

是她太过弱小。在火焰烧灼间，许鸢的泪水蒸干，倘若她也有同样的财富，至少不会如今天一样任由季寒枝摆布。

她……

可我已经尽力了。

许鸢尽力将一片片沾满灰尘的碎片捡起黏合，那承受屈辱换取获得知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此时彼日。

这不是许鸢期望的“爱”。或许在一开始，她幻想可以从季寒枝手中获得自由，虚妄在现实面前先是被碾碎，然后仍进海底。

等许鸢再醒来，她身处熟悉的房间里。还好不是另一间黑漆牢笼。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银色锁链连在床边，家具棱角处都做了处理，不会使人受伤。许鸢看着一成不变的庭院发了会呆。

拉开衣柜里面被不同颜色分隔开，看了一眼许鸢摔上门，平复几次才静心坐到桌前。书签还夹在离开的前一天，可我已经看过了。

找了一圈许鸢眼神空洞，这些专业书籍她都看过了，她的家里那些书内容比这要晦涩的多。

我还能再跑吗？还有机会吗？那些金条……足够她被判刑。虽然季寒枝没有提，这始终是个隐患。许鸢脑海中闪过很多关于监狱和服刑完后被罢上的故事。

第二次逃脱遥遥无期，逃跑后她也只是个黑户，赚不了钱。

许鸢瘫回床上筑起城墙，晚上主动一些，说不定季寒枝可以允许她使用电脑。

但无论怎么取悦蛇，蛇都紧紧紧锢着猎物，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许鸢只拿到了一些陶土。她盘坐在窗边，看着景色发呆，手下将陶土揉捏成不同形状——她连解脱的机会也找不到，被闷在屋子里将近一个月，许鸢几乎忘了怎么和人正常交流；面对季寒枝则是另一件事。

门轻轻推开，季寒枝悄无声息地接近许鸢，后者头也不回：“现在别吓我，手上还有一团泥呢。”

于是蛇盘踞在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处理好陶泥，许鸢投进蛇的怀抱。季寒枝吻了会，突然道：“阿鸢，下午我把电脑搬进来，你乖乖的，好不好？”

我最近一段时间还不够安分吗？最起码没有绝食什么的。可不等许鸢点头答应，下一句话让她血液凝固，瞳孔收缩，恶鬼一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阿鸢，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