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的宣告,如同死神的低语。
王强仅存的那只眼睛里,很快被无边的恐惧填满。
他想要尖叫,想要挣扎。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身体也被巨大恐惧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扭动。
殷泽没有再言语恐吓,也没有急于动手。
他先是走到一旁的酒柜,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烈酒,动作优雅地打开,然后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缓缓注入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
过程从容不迫,像是准备一场私人品鉴。
殷泽端着酒杯,重新踱步到瘫软在地的王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他微微仰头,呷了一口杯中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眼底黑暗更加浓郁。
“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缓,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人的眼球,其实很脆弱。结构精巧,但也……不堪一击。”
“疯子!!”
“你、你就是个恶魔!”王强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疯子……”殷泽思绪勾起,回想起海棠冷漠的脸,轻声喃喃:“她说过我是疯子,然后把我赶了出来。”
他语气里的温柔,顷刻之间回归理智。
殷泽蹲下身,与王强平视,声音冷漠:“我现在很生气。”
殷泽伸出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轻柔地抚上王强那只完好眼睛的眼皮,指尖冰凉,触感让王强如同被毒蛇缠上,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恐惧气音。
“别怕,”
殷泽的语气称得上“温柔”,但内容让人毛骨悚然,“很快的。比她自己动手那一次,会快很多。我技术……还不错。”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小巧而闪着寒光的金属物件。
并非刀具。
一件特制带有尖锐探钩的精致器械,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殷泽眼神专注起来。
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稳稳地固定住王强的头颅和眼皮,迫使那只充满血丝绝望的眼睛完全暴露出来。
他的右手,带着冷静到极致的稳定,精准而迅速地……
过程短暂。
足以让任何旁观者做一辈子的噩梦。
没有鲜血四溅的夸张场面。
精准剥离式的破坏,伴着王强喉咙深处发出的凄厉呜咽。
身体无法自控的剧烈痉挛,构成了远比血腥更加令人不适的画面。
殷泽自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动作流畅、熟练,带着非人的漠然,好像摧毁的不是一个活人的视觉器官。
只是随手摘下了一朵碍眼的花,或者捏碎了一个不喜欢的玩具。
一切结束时,殷泽松开手。
王强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身体因剧痛和恐惧不停地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
殷泽站起身,拿出丝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指尖的细微痕迹。
他表情平静,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王强,仿佛在说:看,就是这么简单,这么……无趣。
殷泽将擦拭过的手帕随手扔在了一旁。
他端起未曾喝完的烈酒,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热闹璀璨的城市。
窗外是繁华喧嚣的人间,窗内是地狱般的死寂与残酷。
十九岁的少年,用最“随意”的姿态,完成了一场最残忍的惩戒。
-
双目尽毁的剧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王强的神经末梢。
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
极度的恐惧和肾上腺素的作用。
他无法如愿地晕厥过去,只能清醒地感受着这炼狱般的折磨。
王强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活虾,在地毯上剧烈地抽搐翻滚,喉咙里发出嘶吼和破碎凄厉的嚎叫。
殷泽背对着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嚎叫声破坏了他“欣赏”风景的兴致。
他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太吵了。”殷泽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无需他更多指示。
旁边站立的一名黑衣保镖立刻上前,动作粗暴地用一块特制浓重气味的软胶,死死地塞进了王强的嘴里。
嚎叫彻底堵了回去。
世界似乎瞬间清净了不少。
殷泽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团在地毯上无助蠕动的“物体”上。
他放下酒杯,踱步到一旁的工具台。
陈列一些用途各异的器械,并非刑具,比刑具更令人胆寒。
他修长的手指在精致的小刀上掠过,最终挑选了一把刃口极薄、闪着幽冷光芒的弧形小刀。
殷泽拿着刀,走回王强身边,蹲下,眼神里带着科研般的探究神情。
王强感觉死亡气息的压迫感再次靠近,他拼命地摇头,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身体缩成一团,试图躲避。
“嘘……”殷泽的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保持安静,不好吗?”
王强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剧烈的痉挛,连带发出一声沉闷的哽咽。
“看来,你还是学不会。”
殷泽话音落下的瞬间,左手快如闪电地掐住了王强的下颚,力道几乎捏碎骨头,强迫他张开了嘴。
右手弧形小刀,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精准地探入……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咔。”
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脆响。
带着血丝的牙齿随意地挑了出来,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留下一个小小的暗红污点。
王强身体猛地弓起,像被扔上岸的鱼,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闷嚎,全身的肌肉都因这叠加的痛苦而绷紧颤抖。
殷泽松开手,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他不是在施行酷刑,而是进行一场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游戏。
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没有波动,这种程度的“惩戒”。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少爷一时兴起,微不足道的消遣,远未触及他们世界真正黑暗的级别。
-
王强被疼痛和恐惧充斥的大脑,终于彻底明白了。
后悔招惹那个贱婊子了!
都怪那个贱婊子的错!!他现在得罪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
一个无法无天视法律如无物的魔鬼!比□□还要恐怖千百倍的法外狂徒!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磕头求饶,像一滩烂泥般蠕动着。
因为双目失明,失去了方向感。
王强朝着记忆中殷泽站立的大致方向,额头拼命地撞击地毯,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即使嘴里被堵住,他也从喉咙深处发出哀求的“呜呜”声。
磕头的方向偏向了站在另一侧的保镖。
保镖看着朝着自己磕头、满脸血污、散发着腥臭气的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像在看一坨肮脏的垃圾。
他狠狠地踹在王强的肩窝,直接将王强踹得翻滚出去,撞在旁边的沙发上。
“滚开点,脏东西。”保镖冷冰冰地呵斥道,语气充满了鄙夷。
王强彻底绝望了。
他就像一条被抛弃濒死的野狗,只能蜷缩角落,失去视觉,失去牙齿。
最后连求饶的权利都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