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鸠占鹊巢] 第1章 Chapter 1

这情况实在令人不知所措。

睁开眼睛的瞬间，我听到严肃的男声在四周回荡:

"本庭宣判被告JOLYNE.空条,进州立格林多芬重警备刑务所一一服刑15年!退庭!"

来不及反应JOLYNE是谁、格林多芬在哪里,我就被两个警务人员拷上手铐，架了出去。我浑浑噩噩的，做梦一样，任由人推攘着到了拘留所的会客室，仿佛置身于犯罪电影中的情节。

“FE40536!听不懂话吗？”一个声音大吼着，“我让你脱衣服——脱个精光、别做多余的动作，然后趴到地上把屁股抬起来！”

谁是FE40536？我后知后觉的抬起脑袋，有些茫然的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两个穿着警服，身材魁梧如水桶般粗壮的女人凶狠地看着我。

“对，就是你——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原来我就是FE40536——原来我竟成了囚犯了吗？荒谬感让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看我呆滞的样子，她们也耐心耗尽。一个过来从身后牢牢架着我，一个毫不留情地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剥了个精光。作为对我反应迟钝的惩罚，我被狠狠掼在地上，接着是又踢又踹。一只手揪住我的头发，让我的脑袋像啄木鸟似的，跟地面来了个持续不断的亲密接触。

灵魂想逃离现实，肉/体却不允许。脸颊贴在冷硬的地面上，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这里不是监狱，还能是哪儿？我，FE40536，JOLYNE.空条，徐伦.空条？……空条徐伦！！意识到自己穿越成了JOJO第六部的主角，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脸。见我终于有了反应，她们停止了动作。

黑发的狱警啐了我一口，

“人渣，别以为你能像在外面一样胡作非为。到了这儿，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好了，现在转过身去，把屁股抬起来，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痛觉的复苏，让意识和感受也一并回归。我闭上眼睛，想速战速决，脑子里却不住地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

“抬高一点——再抬高一点——不用那么高——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她嗤笑一声，“好了。你可以放低屁股站起来了。”

我站起身来，耻辱的感觉激的血液不断翻腾上涌，像有一千支球棍在脑海中挥舞、击打着棒球，发出连续不断的“砰！”“砰！”的响声。我的脑子被这“砰砰”的声音占据了，但是身体却像被胶带缠住似的不能动弹。看着我屈辱的样子，她们露出满意的神色：“很好。去做下一项检查吧。”

除了照做以外，还有其它选择吗？“砰！”“砰！”“砰！”“砰！”，我想大声尖叫！——但现实是，我只是僵硬的转动身躯，麻木地做完剩下的检查。仿佛感觉和知觉都被剥离了躯体，封装在了心灵的火柴盒里。

我在无数赤身**的男女间穿梭，就像在肉铺里经过一排排整齐挂起的猪肉——也没什么差别。余光却突然看到铁窗外一个长着精灵耳朵的西装革履的人走过——等等，这不是法庭上我的辩护律师吗？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跟前来迎接的警官交谈，我扒住栏杆，想努力听清他们的谈话——

“她可是把伤患丢进沼泽的杀人犯啊，判15年已经算轻了，足见您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律师。而且，这诉讼不赶快结束的话，您也拿不到钱吧？”

“钱？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当律师的！”

“抱歉，我失言了。您的正气凛然令人钦佩。”

……

原来徐伦是这样入狱的。我绞尽脑汁地搜索着对这部古早的漫画残存的记忆，却只能想起来主角空条徐伦是空条承太郎的女儿，在监狱跟伙伴们对抗反派神父，最终全员牺牲了，剩下的细节是一概不知。这具身体里也没有任何残留的信息——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原来的灵魂就此被抹杀了。意识到这点，我的情绪更加沉重了。

走在监狱的走廊里，听着脚步声单调的回响，我的心中阴云密布，对这灰暗的未来感到绝望。这挥之不散的阴霾伴随我穿过广袤的农场，直至抵达牢房。

我站在牢房的门口朝内打量。潮湿的空气夹杂着些许腐朽的味道，灰白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一个妖娆的女人拨弄着头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在这灰暗的环境中，她的存在就如同一枝盛放的月季般鲜明夺目。

感受到我的视线，她微笑着侧目，颤动的嘴唇宛如弹润的花瓣。

“你好，我叫盖丝，请多指教。”

“你好。”我同样示以微笑，心底暗松一口气，为自己能有一位正常的室友感到庆幸，看来坏运气总有到头的时候。“我叫林——”停顿了下，“我是空条徐伦。”

她拿起一盒饼干向我示意，我摇了摇头，以没有胃口为由婉拒了。准备接下来简单收拾一下就休息。

“请问你是睡在下铺吗？”

“是呢。”

“那我就睡上铺了。”

上铺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感到有些无力：“请问这些东西是你的吗？我帮你把它们收拾一下吧。”说着，便开始动手清理。

疲惫感让我完全忽视了周围的动静，只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脑部被重物击打的钝痛感，我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罪魁祸首盖丝放下她的凶器，一把闪着光的铁椅，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腰上，恶意地来回碾动。她神色狰狞地说道：“你这头母猪！你妈妈没教过你别动别人的东西吗？”

我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任意揉捏玩弄的橡皮玩具。内脏被挤压在一起，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争先恐后地想从喉咙里出逃。伴随着电流似的头痛，恶心感更加强烈。我干呕着，意识到自己刚刚高兴的太早了。

“呼……呼……如果你不想别人动你的东西，”我勉强开口道，“你就该把它们收好，而不是堆到别人的床上。”

盖丝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暴怒。她加重了在我腰上的力道，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只母猪，你还敢顶嘴！你在教训我吗，母猪？”

我呼吸不过来了。我挣扎着，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拼命张合着嘴巴。我试图反抗，但手指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四肢也不听使唤。一天之内遭遇两次殴打，还是这辈子的头一遭。在全然的恶意面前，我第一次意识到，人面对暴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脆弱。

盖丝居高临下的面孔笼罩在我的头顶，冷白的光线沿着她的轮廓勾了道边，直直刺入瞳孔。液体溢出眼眶，但愿那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她咯咯地笑了。

“其实，我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她摩挲着我的脸庞，神色又恢复了愉悦，“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朋友了。”

她将一根手指抵在我的嘴唇上，

“作为朋友，你不该顶嘴。这次就是个小小的教训。”

她的手指冰冷，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温柔。

“以后要小心一点，做一个好朋友，知道了吗？”

她在等着我的回应。我看着她逗弄小狗一样的神色，觉得可笑极了。虽然肉/体可耻的屈服了，但我的脑子还没糊涂。胡萝卜加大棒？去你的，你以为自己在玩什么把戏？

“为什么沉默，你是不想跟我做朋友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她又要故技重施，我实在是受够了。短短的一天之内，打击接踵而至，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是谁说的，承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勇气？说的真对。此时此刻，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如果死在了这里，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这样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了徐伦，你的人生就要提前结束了。

我不合作的样子更激怒了盖丝。这次她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随着她的双手越发收紧，窒息的痛苦愈发强烈，与此同时身体却逐渐感到一种诡异的轻松……我浑身轻飘飘的，意识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又轻盈的气泡，就要腾空而上。然而就在即将脱离躯壳的那一刻，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了。

“啪！”的一声，泡泡破碎了，我又坠入了现实。

身体本能的大口呼吸，空气疯狂涌入口鼻。我剧烈的咳嗽，肺部和大脑像被无数小刀刮过一样刺痛。

我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虽然刚才一心求死，劫后余生却还是有些庆幸。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我看向盖丝，却发现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混蛋现在却瘫软在地，像一只无辜的羔羊，已经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