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628章 第 6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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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开始桢和静音把气氛给烘托到岌岌可危的程度，但鉴于这一次小李受伤的范围不大时间也不长，而且，说实在的，普通人力造成的损伤毕竟远远不及人柱力能造成的损伤，静音本人也是个实力极强的医疗忍者，再加上一个桢，手术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但是，如果不是拥有以上几个严苛的限定条件，小李这次是一定会残疾的——事实上，如果之前那次没有纲手大人和桢在，他早就残疾了。而且，无论是桢还是静音都明白，这一次就算他们又把小李那条“凝聚了他所有信念和希望”的宝贵的腿拯救回来，要不了多久，他还是会在“训练”、“战斗”和“挥洒青春”中来回选择，然后根本不会给“好好休养”扔去一个眼神的。

所以必须给他，以及他那个完全不靠谱的老师一个教训。

两人进了手术室，让小李脱了衣服之后就一点没犹豫地把他麻翻过去，免得治疗过程被他看到，一边配合着摆正骨头渣一边商量结束之后该对这不省心的病人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加深印象。她们商量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这个部位太难了，镊子肯定会碰到神经”，“没办法，只能把骨刺留在这”，“后期必须休息够三个月，不然就等着后遗症吧”之类的话。但是，也不能说得太过分让人怀疑她们技术有问题或者手术不成功，本来阿凯就在质疑没有纲手大人坐镇她们到底行不行了。最后她们决定，无论如何，手术是必须要成功的，但这个过程需要拉长一倍以显示其来之不易（做完手术麻醉药失效之后由桢用幻术再击昏一次）——反正上一回的手术做了一整天，这次就算翻倍也才四五个小时罢了。两个人大可以在手术室内好好休息等待着小李从昏迷中醒来。

她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于是，小李清醒之后，看到的便是静音那紧皱的眉头和桢表情淡漠的脸。手术室内的气氛十分紧张，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但仍然听得到辅助人员在旁边走动、收拾物品的轻微响动。

“静音…前辈，桢前辈，”由于之前的确由于药物的作用昏睡过去，小李这会的嗓音有些嘶哑，并不是平时那种小小少年的清亮声音。不过，尽管也算是命运多舛且从小就孤身一人，这小子的教养可一点也不比那些世家子弟们差（桢:甚至比某些人强出很多，说的就是你宇智波佐助！），“辛苦了，你们。”

静音险些被小李此刻流露出的乖巧可爱给蒙蔽过去，幸好她及时和板着脸的桢对了个眼神，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她低头又看了看小李，“嗯”了一声。

“怎…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他。而一见两个治疗者全都默然无语，其他人更是当他不存在，小李那双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慢慢睁大了，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应激了的猫头鹰了。由于下半身还处在麻醉阶段，小李的腰部完全使不出力气，他不得不努力扭动着身体，用两条胳膊强撑起半身来。在那之后，他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歪了下身子，用左半边屁股支撑住自己，颤抖的右手则伸向了盖在他身上的深绿铺巾。小李咬着牙，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一掀——

铺巾下露出的是他那两条光裸着的粗壮大腿。好吧，不止是大腿，小腿、脚也样样不缺，这两条腿被摆正在手术台上，那条受了伤的右腿被贴好了敷料，看敷料上的形状，这条腿貌似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这会没法子试用啊！

小李那两只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结结巴巴地问道:

“静音前辈…怎，怎么样？”

“还行，”厚道的静音到底没有再给小李上强度，她的声音当中有那么一股故意装出来的冷峻，也不知道小李有没有听出来，“手术倒是成功了…”

“这…真的吗？？？”

静音被小李突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得不提高了嗓音才把激动的小李注意力给拉回来。

“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手术是成功了，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静音终于想起来之前和桢是怎么商量的了，“这一次你很幸运，很快就可以下床走动。但还是有微小的骨头渣在神经上无法去掉，所以你最起码需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训练…”

小李已经满脸是泪，他的嘴唇颤抖着，拼命用力点头，仿佛把静音所强调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心里似的。看他这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无法继续对他横眉冷对下去。静音回头抛给桢一个“快来帮忙”的眼神，桢便在一边挥了挥手，让小李望向了她。

“小伙子，你要不要过会再激动，”她调笑道，“光着屁股痛哭流涕有点不太好看。”

桢这句话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小李闻言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以半@裸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啊”地发出一声惨叫，赶紧慌乱地把手里还抓着的铺巾拖回到自己身上来。那张本来也算不得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再加上圆圆的眼珠子和脸上由于过分尴尬挤出的纹路，活像个许愿用的福达摩玩偶。但在场看笑话的医护人员才不会当真拿他许愿呢，他们只希望他能老老实实把休养期熬过去，可别再胡搞瞎搞了。

手术结束，剩下的收尾工作也不需要静音和桢处理，所以，尽管两人勉强歇过了乏，也决定把小李推出去再嘱咐嘱咐他那个老师才好。她们也的确这么做了，然后，手术室大门刚刚打开，阿凯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

“小李！这…已经结束了吗？”随着转运床慢慢出门，阿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怎么样怎么样？卡卡西你帮我看看…我不敢看了，别告诉我…”

小李用他那还带着泪意的嗓音叫道:

“阿凯老师！手术成功了！我没问题！！”

这一嗓子犹如天籁一般唤回了阿凯的神智。且看，人高马大的迈特凯仿佛电影里的男主角被自己那被拐多年的亲生儿子叫住一样，慢慢滴转回了身，看到的便是小李半躺在床上的场面。阿凯紧走几步，旁若无人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亲亲弟子，两人各自流下两道宽面泪。他们嚎啕大哭着卡在手术室门口，活像置身于天堂之门。

但尽职尽责的医护人员只会觉得这场面又聒噪又碍事——不光在医院里喧哗，还堵着手术室大门。静音便很不客气地把转运床往外推了推。正在忘情地释放情绪的阿凯终于醒过神来，抽泣着帮忙把小李往病房里送。闻讯赶来的宁次和天天，此刻也都笑眯眯地簇拥在了转运床旁边。

眼看着阿凯为了学生这样全情投入的模样，桢就算再狠心，也实在不想马上就对他们说出什么冷漠的官方用语。她只轻轻地“哼”了一声，落在众人身后。而一直陪着朋友的卡卡西悄没声地靠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怎么样，会不会很累？”

桢眯缝着眼睛小声说道:

“还好啦。这次情况没有上次严重的…那小子呢？”

桢说的“那小子”自然就是指始作俑者，那个好死不死与水影重名的交换生矢仓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毛，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回答道:

“被阿凯打发出去吃饭了。毕竟是他的学生。”

桢无语地撇嘴。事涉阿凯，他们这几个朋友就算再不满意也不能越俎代庖。阿凯对自己的学生、同伴、老师，以及其他一切与他关系密切的人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保护欲。作为他的朋友，总是不愿意在这一点上还要吐槽他的。

“我之前…是不是在红他们面前表现得有点太激动了？”

桢回想起刚得知矢仓的名字时自己的失态——她跟红和阿斯玛都不太熟，他们就算是不为她保守秘密也是正常的，这种事无法强求，毕竟她不能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人家，也就没法那样做。

卡卡西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道:

“没事，我会去处理的。别担心，阿斯玛和红也不是乱说话的人。”

桢灌下一口水，轻轻叹了口气。自从之前听说了矢仓的名字就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尽管刚才的手术并没持续多久，她也已经觉得很累了。

卡卡西实事求是地劝解道:

“重名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你不会有很多机会再来一次的。而且就算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也肯定有准备了对不对？”

桢闷闷地发出了一个“嗯”，她刚刚说出一个“我饿了”，便听到走廊里传来的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来人直奔阿凯而去，并且在他耳边低声且快速地说了些什么。

“什么？”阿凯叫道，“矢仓是人假扮的？？”

本来严格遵守忍者保密守则的来人被阿凯的坦率震得目瞪口呆。刚才还病恹恹的小李则像打了鸡血似的躺在转运床上连声问道:

“矢仓？阿凯老师？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矢仓吗？他怎么回事？？”

这会他们已经来到了了普通病房门口。这边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数量都要比手术室那边多出几倍。听了阿凯的叫声，便有几个人好奇地望了过来。幸好在场的医护人员都很靠谱，还是硬推着小李进了病房。身后的一大群人——阿凯、天天、宁次、桢和卡卡西全都挤进了门，把这个单人病房给占得满满当当。几个男性试图把小李从转运床搬动到普通病床上时，这小子还在不停地追问着自家老师，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重伤号了。

“就是有人在矢仓来的半路上袭击了他!”阿凯愤愤地说道，“现在真正的矢仓到了纲手大人那！哈!原来这几天在我们跟前晃悠那小子根本就是个假货！他居然还伤了你！真当我这个老师不存在了！！”

天天在一边焦急地插嘴道:

“那…阿凯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静音忙着整理小李身上连接的乱七八糟的线路和管子，桢则把手放在他刚刚被医治好的伤腿上观察碎骨的恢复情况，谁都没有搭理这事。这也就使得这群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眼前的突发情况进行交流。

“当然是逮住那家伙啦！我这就去…哎呀，他刚才被我打发出去吃饭，不知道往哪跑了哇！”

被纲手大人派过来传令的忍者生无可恋地说道——反正看来也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他往东跑出村了——守门的中忍看到的。”

“好！往东是吧？我这就出发！！”

阿凯怒气冲冲地叫道。事实上，在训练当中伤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这件事让他也难免对那个假扮者也充满了兴趣——开玩笑，虽然小李旧伤未愈而且未出全力，但能正面击败一个会开八门遁甲的体术忍者本身也足够让阿凯重视了。

然后，小李说出的话就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阿凯老师！我也要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现在还光着屁股而且麻药劲还没过的事实。“你等我一会，刚才静音前辈说我很快就能战斗。我要跟你一起！”

静音满脸疑惑地回想着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向桢传递着“快帮我想想”的眼神。而桢差点被气得笑了出来。她瞅着阿凯，想看看这位当老师的到底会怎么选择——

阿凯迟疑地说道:

“不，不行吧，你这可算是二次受伤了，不好好休养肯定会出大问题。不行不行。”

“阿凯老师！静音前辈和桢前辈的医术已经足够治愈我的躯体了！那个假扮的矢仓一直是与我对战的！我和他还要有一场大战！这是命里注定的战斗！应该由我去揭穿他的真面目，我需要去面对，不能逃避的！”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阿凯内心的挣扎。他“额”了一声，看样子是既想遵守医嘱把小李留下来休养，又想满足小李那爆棚的战斗**，成全他的诉求。场面难免沉默了几秒钟。于是小李再接再厉道:

“阿凯老师，这不就是你一直教我们的青春的考验吗？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老师，我会接受这场青春对我的考验，哪怕代价是失去一切，我也不会后悔的!!青春就是需要这样被淋漓尽致地挥洒才痛快啊!!”

阿凯那双大眼睛里又开始蓄泪。他一把搂住自己的弟子，泪流满面地叫道:

“好！好！不愧是我迈特凯的弟子！今天我们师徒两个一起去把那家伙抓回来！小李，我对你的承诺就还和上次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孤独地失去一切的！”

众人集体失语，就算是早已习惯了二人这种行为艺术的天天和宁次都被震慑住了，一时间没人搭茬。不过幸好，总还是有人能够保持理智，桢毫不手软地在小李那条没受伤的腿上重重锤了一拳，吓得小李嗷嗷惨叫。

“我说你们俩别没完没了的，”她翻着白眼气呼呼地说道，“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