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626章 第 6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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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如同婴儿的柔软小手一般吹拂在脸上，无数粉红色樱花瓣被风儿托举着，调皮地亲吻着头发，不知什么花朵的香味若有若无地在鼻尖萦绕，温暖的阳光一寸一寸浸润过来，光影随着风中枝头的花瓣在衣襟上浮动。时间像是静止了，木叶村的这片小角落就是一张被镶嵌在镜框中的三维图片，美景可以永久地持续下去，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改变。

桢这辈子都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画面。

她和卡卡西就这样自在地、毫无压力地置身于这相框中，外界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飘散的花瓣精灵似的落在他们脸上身上。透过阳光的帷幕望去，他们全身都被笼罩在一层带着些许神性的光辉里，让人看一眼便会不知不觉地被那其中蕴含的情意感染到，不忍心再去破坏这动人的一幕。

最后，到底还是桢把腿伸长了些踩住地面，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好啦好啦，”她冲着还站在秋千后面握着铁链的卡卡西轻快地说道，“再荡就要睡着了。”

卡卡西的脸上带着一种被暖风熏得晕乎乎的笑容，他低头望着桢，问道：

“是过来送鸣人他们起太早了吗？不然就回去休息会？”

“没有啦，总不能把时间都费在秋千上。纲手大人好不容易给了这么大自由，总得充分利用才对嘛!”

作为忍者，他们并没有很多时间在一起。哪怕是已经“官宣”了好几天，这也算得上是他们公开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两个人其实都觉得略别扭。倒不是说两人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只不过从前虽然也算是在一起相处过，却稀少能这么单独出现在众人眼前呢。

卡卡西略微惋惜地道:

“说得倒是没错!但也就几个小时，不够做什么的…你打算去哪里逛逛呢？”

这话说得是。纲手大人再不靠谱也总有个分寸，虽然批准了他们上午自由活动，但下午还是得回去上班的！木叶的确有个小型游乐场，也有夜市，但问题是，夜市总得等到晚上才出摊，而两个地方都不是一个多小时就能逛完的。另外就是，卡卡西虽然这会闲着，但他的时间表可比桢的更灵活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给叫走了哪！

两个人习惯性地一前一后往小广场外走。卡卡西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看他们刚才荡秋千的地方。现在那里景色虽然依旧恬淡美好，却总是由于空无一人而透出一种莫名的凄凉破败，让他心里有些失落。

“怎么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桢也顺着卡卡西的目光看了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

“没什么，”卡卡西回过头来，眼神当中的落寞已经变成了对她一贯的温柔，“走吧。”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刻意落在后面的做法是在二人地下恋爱阶段时的，卡卡西上前一步，走在了桢的身边。桢扭头看了看他，随口说了句:

“樱花花期太短了，等明年吧，明年我们有空就出门赏花好不好？”

古语说樱花七日，就是一朵樱花开放七天就差不多该凋谢的意思。现在正是樱花最绚烂的时刻。盛极必衰，绚烂的下一步马上就是零落成泥。估计他们今年在木叶是肯定等不来下一个在樱花树下独处的时刻了。

卡卡西摇了摇头道:

“也可以不用计划得那么远。今年不是还有夏日祭嘛，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出门玩玩的。我听纲手大人的意思，今年可能还要举行烟火大会哦。”

桢果然被调动起了兴趣。但想想卡卡西刚刚转述的纲手大人的话，她怀疑地挑了挑眉毛。

“‘可能’？”

“…到时候看经费。”

桢无语地摇头。

“我说她怎么把这事告诉你呢。”

“？”

“让你们赶紧出门挣钱的意思！简直是…”

简直是地主老财资本家！这两个排名不分先后！

卡卡西笑了笑，没有附和着说些什么吐槽纲手大人的话。说实在的，就这位上司为他、为桢做的那些事，卡卡西觉得自己简直是无以为报才对。

那他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

“不知道啊，就随便走走呗。买点小东西什么的。”

桢笑着说道。虽然由于时间问题他们现在不能浪漫地约会，但至少也能单独在一起溜达，可不是比之前进步太多了？

卡卡西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

“你记不记得之前我送你那把伞…你还喜欢吗？”

桢点了点头。卡卡西不会不知道那把伞最终的命运。所以，他能这么提问，肯定不是想要让她把这东西当场掏出来…那可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呢。果然——

“我们再去定做一把怎么样？”

“嗯…那老头还在开店呢？现在过去行吗？”

之前在雾忍，她的“物欲”其实是被过分克制了的。所以回到了安全的木叶村，她已经补偿性地给自己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装饰品了——还好都不太贵，不至于让她喝西北风。至于卡卡西，他才不在意这么点小事呢。桢还喜欢那些东西就代表她像喜欢啄亮闪闪的小物件来筑巢的山鸦一样，对生活还有热情有追求，他当然要大力支持，甚至主动给她提供资源了。

不过最终两人也没能跑去那杂货店里定雨伞。工作日有空出门闲逛的人不止他们俩，这不，刚刚没走出多远呢，前方两人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是新近成团的他们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而是恰好相反。因为那来人是感情一直不太顺利的阿斯玛和红。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比桢和卡卡西还远，看样子也不像在恋爱，而只是平平淡淡的工作关系，不过无论是明面上的卡卡西，还是暗地里的桢，都知道这压根不可能。

“哦，你们俩一起逛街啊。”

由于刚好走了个正对面，卡卡西不得不对一个眼睛望向街边，一个眼睛望向对方，谁也不看路的两人搭了个话。然后，收到了阿斯玛一句着急忙慌说出来的“啊是你们俩”。四人目光交汇，反应不尽相同。桢是了然地微笑，卡卡西是懒洋洋地平静，阿斯玛不自然地一会看看这一会瞄瞄那，红则在好奇地打量桢。几个人堪称表情各异，大概率也心怀鬼胎——和那几人不甚了解的当年也差不了哪去。

阿斯玛偷摸看了一眼还在和桢眉目传情的红，没话找话道:

“你们还挺闲的，居然有空约会。”

“…彼此彼此。”卡卡西回敬道。

红刚才还在不错眼珠地看桢——被美女使劲看算是对桢的奖励，她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因为她也在欣赏红的美貌——一听这话立刻反驳道:

“什么啊…就是一起出任务刚回来而已！你可别想歪了。”

卡卡西挑起了眉毛，用力点了两下头，表示对红的解释照单全收。桢对红和阿斯玛都称不上熟悉，便没有贸然搭话，只是配合地抿嘴笑了笑。倒是红似乎感觉场面有点尴尬，赶紧过来拉着桢救场道:

“桢，你能回来太好了。”

她和桢其实没什么实质□□情。之前桢进暗部，后来又进“根”，和红的接触很少，顶多算是一个村子里的熟人。但桢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又不用承担之前的任务，她们在村子里总会时常见面的。不过红说的这个话桢也没法接，她总不能给人家介绍下自己从哪里回来的吧？所以，桢便又笑了笑。于是红很顺畅地说下去:

“一开始听说卡卡西有了对象，我们还都不相信呢。结果后来听说是你，就觉得还挺好的。他当年就总和你们井一班混一块是吧？”

“嗯嗯，是呢。”

“我就说卡卡西肯定是当年就喜欢你了…要是你们那时候在一起就好了，白白浪费了好多年。”一说到其他人的罗曼史，红就和任何一个热爱八卦的人一样，兴致勃勃地说个没完，“你不知道，我们一直听说这些年好多女孩跟他表白，可他谁也没看中，肯定是在等着你，这就是天意啊呵呵呵呵呵…”

两个男人在一边听着她们聊天，八卦中心的卡卡西不觉得怎样，阿斯玛却轻轻皱了皱眉头，伸手过去拉了红一下。

“那啥…红，我们还是别耽误人家约会啦，这机会也挺难得的…”

“哦，那好吧，改天再聚啊桢，有空好好给我们讲讲卡卡西是怎么追你的！”

“——桢！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桢的名字被他叫得震耳欲聋，估计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得到。阿凯一溜烟地从远处跑过来，两只眼睛里含了两泡晶莹欲滴的泪水。不过谁也没当回事，很明显，迈特凯在村子里是会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风哭泣的。

阿凯过来，卡卡西和桢这约会显然也约不得了。于是阿斯玛也没急着走，原地嘟囔道:

“这又是怎么了？”

阿凯脚步超快，众人刚听到他的叫嚷，他已经啪嗒啪嗒地疾奔过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意味停在了桢面前。他张了张嘴，没急着嗷嗷叫唤，而是懊恼地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猛抓，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个…桢，小李…小李他需要你…”

“他又怎么了？”

桢的心微微一沉，就仿佛第二只靴子落了地似的。小李称得上是木叶医院的一块心病。他那胳膊和腿当初伤成那个样子，多亏纲手大人医术超群外加桢辅助才能救得回来。然后，这小子被治愈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老远滴跑去援助追踪佐助的鸣人五人小队！还和那咒印五人众中的首领君麻吕打得有来有回的。拜托，那肢体没有当场崩溃都全赖老天开眼好不好？尽管小李最终算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纲手大人还是对他的恢复情况持保留态度——就这么个滥用法，小李重新把自己练坏只是时间问题。

和之前任何一个已经听到了医嘱却不当回事的家属一模一样，阿凯满头是汗，絮絮地讲解着小李为啥会需要帮助:

“那个，我不是带了个外面来的交换生么，小子可好学了，我就让他和小李对练来着，结果…俩孩子都不肯服输，劲头一上来控制不住，小李的腿就受伤了…”

桢耐着性子反问道:

“不是告诉你们训练要适度吗？怎么还会这样？”

“啊这这…就是巧合啦…我也在旁边看着呢，其实强度并不大。小李就是来了个扫堂腿，然后那位一脚格挡，小李就伤到了…他，矢仓也很内疚的…”

这名字一出口，桢就好像被雷劈了似的全身一震，一把抓住了阿凯的胳膊。她瞪大了眼睛，厉声质问着，甚至都有些破音:

“你再说一遍？是谁？？”

另外三人——卡卡西、阿斯玛和红都被吓了一跳，都在为桢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卡卡西固然明白这特殊的名字对桢的重大意义，然而阿斯玛和红不理解，只会觉得桢这样表现，肯定有古怪。

阿凯也被吓住了。他愣了愣，息事宁人地小声说道:

“那孩子叫矢仓…好了好了桢，这也不重要啊，小李，还是小李…桢，我是因为在哪都没找到纲手大人，这才过来找你…”

不，不可能。三尾都重新出现了，矢仓不可能还活着。桢慢慢滴松开阿凯，她的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不会的，矢仓在烈火中，在卷轴中死得透透的，不会再在这里冒出来就为了毁小李的一条腿——哪怕有人是为了复仇，也不会去找小李，毕竟这小孩与她毫无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患者，她根本不会在乎他。

“好我知道了，”桢把一只手背到身后，猛掐自己的后背的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