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料理师 第50章 “重逢”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什么是‘爱上’？记忆中，我一直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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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晨光很淡，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斜斜地落在地板上，照亮那一张熟悉的脸。

陈九声的呼吸，几乎在一瞬间凝住。

“声哥……好久不见了。”

那声音——轻快、温润，带着他熟悉到骨髓的尾音上扬。那个人的嘴角带着轻笑，微微歪着头，眼神平静又明亮。

顾叶。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炸开了。

他甚至嗅到了那种淡淡的西柚香，是顾叶最喜欢用的那一款沐浴露的香味。

那一瞬间，他的指尖是凉的，甚至连吊坠的机关都被他下意识地捏响，清脆的“咔嗒”一声。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了几秒。

陈九声张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但他的腿像是钉在了门口一样，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

他的大脑突然停滞了，那一声叫唤像一台抽真空的机器，抽走了他脑袋里所有的空气。

他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是谁？”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那人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激动地叫我一声小叶呢……”

陈九声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毕竟快两年了，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顾叶”出现在眼前。

有那么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甚至在剧烈收缩。那熟悉的轮廓，唇角的弧度，有点撒娇的语气……那一句久违的，“声哥”……

直到他看向对方的眼睛。顾叶每次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眼睛不仅明亮得像星辰日月，还会让他感觉很温暖。每次他都会心跳加速，以致于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心脏形成肌肉记忆了。

而这一位的眼睛，很明亮，但没有神。

陈九声盯着他，目光从眼睛、嘴角一路扫到颈侧。他很快就看出了端倪：眨眼频率完美到不合逻辑，完全没有顾叶的灵气，甚至是，正常人类的灵动。

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说：“小、五、味。”

那人笑了，笑得极自然——就连陈九声都要盯着它的眼睛才能不被那笑迷惑。

「Bingo店长！太厉害了你，十秒就看穿我了！」

此时的语调音色依然是顾叶的音色和风格，但加入了一些机械混音。反正也被识破了，就顺带调试一下吧，小五味是这么做的。

陈九声往前走了两步，冷冷地问道：“新打印的硅胶机甲？”

小五味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线感应随着晨光微微调整：「你之前给我的指令，【继续寻找顾叶】，找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数据碎片，我分不清，所以做了不少试错和还原。」

说着它直视陈九声的眼睛，「而我搜集到的数据碎片告诉我，你近期的心理状态非常糟糕，已经接近崩溃临界点。你需要他，所以我就，大胆地打印了模拟他的硅胶机甲。」

那一瞬间，陈九声的喉结轻轻滚动。

小五味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有十秒左右，但陈九声的反应它已经即刻搜集处理了，分析后得到的反馈是，它非常像顾叶，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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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张脸。

有温度，但微凉，皮肤质地有待改进，但已经不是从前那些明显硅胶的质地了。没有微细血管和微弱的皮下脉搏跳动。那是一种死寂的完美复刻。

「我还采购了他最爱的沐浴露，搜集了那种香气制作了精油涂在身上。”小五味继续补充道：”所以闻起来，也是你熟悉的味道。」

「顾叶最注重的五感体验，嗅觉可是万万不能少的。」

陈九声收回手，缓缓闭上眼睛。

他很少失神。但这一刻，他的呼吸微微乱了节奏。

但很快，他重新睁开双眼，眼神里恢复了清明，再之前那种明显的怒气，似乎消散了。

他再次伸出右手，不同的是，这次手里拿着东西。

“嘶！”很轻薄的刀片，划破了那张完美的脸，从耳垂下的位置到嘴角，被他划了一道类似Joker的微笑。

小五味的双眼开始转动，与此同时，“嘶！”又一声，对称的另一边也被划了一道圆弧。

此刻，风靡了世界几十年的“Joker的微笑”，在这块酷似顾叶的脸的硅胶上，重现了。

陈九声笑了：“小五味，你越界了。”

小五味似乎迅速分析了店长的行为，它还是第一次被人近距离破坏机甲，这个人还是他的主人。

晨光照射在那张小丑脸上，本来温馨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小五味低下头：「我也想他。」

“你根本不懂‘想’是什么。”陈九声冷声说道。

小五味抬头，眼神平静地望着他，「店长，你不久前摔了这枚蓝瓷勺。你的行为模式已经和以往的你出现了极大的偏差，顾叶是不会任由你这样发展下去的。」

“把它还给我。”陈九声伸出手，眼神冷得让小五味都产生了自我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太冒进了？

它缓缓掏出蓝瓷勺，放在了陈九声的手掌上。

“我需要进地窖一趟，时长未定。”陈九声收好蓝瓷勺，往房门口走去，“你去前堂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五味堂。”

“还有，厨房的熔炉你熟悉，把你身上的那套硅胶，烧掉。”

“别再有下一次。”

说完，陈九声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小五味的房间，往回甘窖走去。

「是的，店长。」小五味轻声应道，也不管走了的陈九声听没听见。

它眼神闪烁，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划破的机甲和顾叶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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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甘窖北墙下的地宫保鲜舱，数目众多，除了陈九声日常使用的那些，其他的他都没有开过。

如果一个个查看，太耗时，而且它们的标签，按顾叶的工作习惯是不会直白地写着【盛澜殊DNA备份】泄露**和重要讯息的。他习惯用代码把它藏起来。

就在陈九声来到了地宫，思考着如何能快速定位宇航员健康计划的相关资料备份时，地面上的五味堂外，如他所料，来了不速之客。

陈九声走进五味堂的那一刻，两个人就藏在街角看着。

一个是穿着蓝灰色工装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一副水管修理工的模样；另一个是戴着过滤口罩的女人，同样穿着灰蓝色工装。她戴着一枚戒指，注意看的话上面有一个点，闪烁着淡蓝色的感应灯，说明她正处于远程连线状态。

他们绕到后院，那里的青砖墙和后山山体直接连接，所以不算特别高，墙上和墙身都覆盖着茂盛翠绿的藤萝。

“还是信号高强度屏蔽，地下和后山结构也相当复杂。目前看不出所以然。”那个男人，陆玮，皱了皱眉头说。

“屏蔽？”他的女伴尼娅冷笑了一声，她拿出一根细长的碳纤维杆，把它轻轻举起越过墙身高度一点后，在手机画面确认了能覆盖整个后院后把它用磁吸固定在了青砖墙上。再依仗着旁边的大树的枝叶，达到了很好的隐蔽效果。

陆玮也开始行动。他从脚边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个银灰色圆筒，形态像一个粗扁版的望远镜。

他单手拧开末端，圆筒表层浮出环状的蓝光脉冲。然后把它贴在了青砖墙的中心位置，低声说了一句：“启动全息取样模式。”

陆玮和尼娅，就是辛木高价请来的，要帮他找真正的味觉实验室所在地的人。

“太奇怪了……”陆玮和尼娅操作了一会儿各自的设备后，同时发出了一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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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