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法 第16章 艰辛

天气渐渐转凉了，凉爽的风灌进身体里面。让人身心愉悦。

但是霍夕不太认为。

靠……

齐福也告诉我打个暑假工这么累啊。

霍夕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跟着齐福一起出去5天了，霍夕感觉自己浑身都疼。每天还要下店里工作，站上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

霍夕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呀一声推开门，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想。

齐福刚才是跟自己一起回来的，还不容易被排了一个早点下班的机会，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多，齐福去便利店里买药了。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只剩下风的声音在呜呜地大幅度扇动着树干树叶。租屋的窗户只打开了一半，不断有风吹进来，霍夕忽然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窗户外边。

直到。

“吱——”

“嗯？”

“你回来了？”霍夕朝齐福笑。

“嗯。”齐福说。

“买的什么？”霍夕看了眼齐福手上的塑料袋问。

“缓解肌肉疼痛的膏子。”齐福走近霍夕在他旁边坐下，打开药膏。

“哦——”

“刚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齐福说，挤出一点白色的药来，涂在食指上扭头看霍夕。

“涂一点？”

“哪酸？”

霍夕思考了一下，干这几天感觉哪哪都疼，但是这么点药，应该不够全都涂吧。

霍夕弯腰撩起裤子，露出一截小腿，一直挽上了大腿间。

“这。”

他捏了捏小腿的地方，其实他脚也疼。没说，过会晚上自己弄得了。

“那你抬上来吧。”

齐福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霍夕放上来，霍夕二话不说就把一只腿放在了齐福腿上。齐福把他的腿翻一下，把药挤在掌心抹在皮肤上。

霍夕感觉一阵凉爽，然后就是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不断的揉捏。

舒服……

霍夕感觉太爽了，顺势就直接躺下了。躺下的时候还不忘记调侃齐福。

“啊，齐福，要是能当你媳妇肯定特别幸福。”

齐福好笑，“怎么，你想当我媳妇儿？”

“那行不行？”霍夕抬起头来笑着说。

“不行。”

“我不爱你这款的。”齐福低着头说。

“切。”霍夕说“我还看不上呢，你个老实人！”

“……”

齐福没做作声，只是笑。

“我不干了。”霍夕说。

3个小时前。

“那个，霍夕，你把这个拿到那边去。”

“好！”霍夕答应着把桶往外搬，“让一下。”

“砰！”

突然发出一声爆响，刚才泡好的茶顺声而泼。霍夕的手里就只剩个把了，然后啪嗒一声桶掉在地上，茶也洒了一地。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只能听见马路上车的喇叭声和隐隐约约的人声。

“……”

“……”

“……”

“……”

齐福刚在里面切完水果，洗了个手就听见一声巨响，他预料到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但是他没想到是霍夕。

其中一位同事像霍夕走过来，看着一地茶水，眉头紧锁。

“还愣着干什么？”

“都没事干了吗？该干嘛干嘛！”他说完后对霍夕说。

“把这拖了。”

霍夕有点反应过来了，立刻去拿拖把5分钟左右的功夫把地上处理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霍夕下意识的看向齐福，眼神询问齐福，这咋怎？？？

齐福走过去悄声对他耳边说“先看他怎么说。”

霍夕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就是带他们两的一个看起来有30几岁的大哥。于是霍夕的目光就在大哥身上一直时有时无的。

直到下班前一个小时没什么客人，大哥才找霍夕到后面来一下。齐福倒是有点想去看看，但是如果去了的话前面没人不行。齐福没动，一直到霍夕搞完卫生回家，齐福注意霍夕回家路上一言不发。

“我不干了。”霍夕扔了包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上面，用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

齐福后脚刚从门口迈进来，就听见冷不丁的这一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是太会说话的人。

还好霍夕没有太为难他。又自己接着说下去了。

“靠，好好的暑假。”

“不想搞了。”

霍夕说着低头捂住眼睛。

“……好。”齐福说。

“………”

“你不劝劝我吗？”霍夕沉默了一阵后说。

“有什么好劝的。”齐福说。

“不想干就不干了呗，确实挺累的。”齐福说看向霍夕的脚。

“行……”霍夕忽然又想笑起来。

“我的第一份工作啊，就这样结束了？”

齐福顺着霍夕旁边坐下，扭开瓶子喝了两口水。

“嗯，换个事干吧。好好的暑假，也不一定非得做奶茶。”齐福说。

“害……”

霍夕看着齐福的侧脸，勾了下嘴角，把胳膊搭在齐福肩上。

“还是你看得开。”

“嗯嗯。”

晚10：00

霍夕洗完澡出来，用力揉了揉脑袋，甩了甩试图把水分甩出去。走到墙边的挂钩下是挂了吹风机的，他一看没有。往边上望了一圈，没有。

去哪了？

算了，问问齐福吧。

齐福在他前面已经洗完了，人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霍夕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着，看见大门敞开一条小缝，顺着外面的灯光透进来。

他轻轻推开门，果不其然齐福在外边，他拿了小板凳坐在水管旁边，前面是用两个盆装着的洗好的和正在洗的衣服，毫无疑问他俩的。

霍夕一瞬间有点愣神。

因为齐福的位子有点微妙，昏暗的路灯光刚好照在齐福脸上，脸部轮廓和高挑的鼻梁都被光呈现出来。

这家伙，睫毛真长啊。

霍夕心里是这样想的，其实齐福也能算是个帅哥了。去店面打工放在店面都很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霍夕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即使感觉挺好看的，就是她们经常说的那个什么氛围感。

有力的手臂上还沾着一些泡沫，齐福不断的搓洗着衣服。

说实话，这场景看起来有点违和，霍夕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一个17，8岁大小伙坐着那么小一板凳，坐在水管旁边搓洗衣服。

霍夕此时就挺想拍照的，刚从兜里摸出来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特别愧疚的感觉，摸手机的动作又停下了。

那种感觉就特别像他小学的时候，老师跟他们上的一片课文，然后一群小学生放学之后抱着妈说妈妈你辛苦了。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看见妈妈在家里，把所有家务都包揽身上。他鼻子酸酸的感觉。

靠，齐福，意思是齐福很像他妈吗？

霍夕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了，抬脚走出去。

齐福还差两条裤子没洗了，就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扭头看是霍夕。

顺口问了句“你洗好了？”

“嗯……”

“？”

霍夕扭扭咧咧地不知道怎么开口，齐福感觉霍夕怪怪的。

“……别洗了，先睡吧。”霍夕说“你明天还要上班，留给我明天洗，反正我不干了。”

齐福看霍夕的样子，倒是挺像心疼他洗衣服来着。有点想笑，又有点不想笑。齐福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于。

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此时霍夕还不知道齐福在心里想这些什么，他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齐福明天去那么累，晚上回来还跟自己洗衣服，他又不是没手。这让他脸往哪搁？

“好。”齐福笑着说。

“就两件了，洗完算了。”

“行吧。”霍夕说“我去里面等你了。”

“好。”齐福回应。

后来霍夕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齐福已经洗完了。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霍夕不是个睡眠好的人。相反霍夕每天晚上都很难入睡，霍夕翻了个身，面朝向齐福这边。

耳边还不断传来青蛙的叫声，以及蝈蝈的声音。

霍夕看不清楚齐福的脸，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体的影子。霍夕盯着那个黑影看了半天，慢慢闭上眼睛然后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