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只想保命 第30章 第三十章

长公主和三郡主在储秀宫用过家宴，又前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有内侍省的人跟着，太后不好当面说什么，只淡淡应付几句，赏赐过几个孩子就以天晚为由让他们出宫了。

护送全程的于少监回紫宸殿向杨善复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善问道，“可是长公主有异样么？”

于少监惊讶道，“陛下是如何得知的？其实也没什么异样，就是奴觉得太后跟长公主对视的眼神有些怪异，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牧峥全天都在红客那边，刚回来就听到杨善在说长公主，他紧张道，“长公主的公公是驻守西岭道的大都督龚决，西岭道是阻挡西戎的最前线，而龚家是先太子铁杆，难道是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成？”

杨善被他说得也紧张起来，齐国采用州县制治理地方，设有九道一百七十州，州的行政长官是刺史，军事长官为都督，县设有县令，县下还有乡和里。

因边境州占地广大，且战略上也比内陆州重要，将行制提升为道，设大都督府管理边境驻军。

长公主的忠诚度只有20，还是同意她留在京城才升上去的，是杨善见过的所有人中第二低的，连吴中书都比她强。

忠诚度最低的太后不忠于他可以理解，长公主的想法就令人费解了，婆家又是防御西戎的大都督府，还曾经效忠过先太子，万一生出二心可不得了。

杨善问道，“你们谁知道当初是谁给长公主保的媒？”

于少监苦笑道，“回陛下，正是太后，龚家戍边三代，先帝很是忌惮，裁撤龚大都督又恐会造成西边不稳，太后就提议嫁个公主过去，以安边境之危。”

杨善恍然道，“长公主嫁去龚家与合亲无异，娘家又不给她当靠山，难怪婆家敢拿捏她，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太后那里。”

牧峥安慰道，“陛下无需忧心，命暗卫盯着长公主，她的目的早晚会显露出来的。”

杨善笑着应了，他倒不是担忧，而是好奇长公主忠诚度过低的原因，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两人小时候相处得还算不错，由他当皇帝总比先太子强吧。

他又问牧峥，“红客那边如何了？”

牧峥笑道，“虽然尚未完全归心，也都急着表现自己呢，柴家那边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他家自从女儿进了王府，就打着陛下的招牌行商走货，初期还算老实，直到听说柴贵人有了身孕才张狂起来。

半年前他们搭上了东市的醉仙楼，家产连月倍增，暗卫已经把醉仙楼监控起来了，高明就让红客调查楼里的买卖来往等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杨善叹道，“可用的人还是少啊，再加上长公主那边，暗卫快忙翻了吧。洪忠你告诉他们，办好了差事赏赐翻倍，以后他们的子嗣科举入伍都可以，不用再躲在暗处了。”

洪忠伏身替暗卫谢恩，他前脚刚出去，王小宝就进来回禀道，“陛下，从柴贵人身边人的口中没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在王府时他们是借着日常采买的机会跟柴家长子联络的，来往全靠书信，从不口头传话，柴贵人看过信后就烧掉，他们又不识字，并不知道两边打算做什么，想知道原委只有……”

只有提审柴姨娘本人，杨善在心里补全了王小宝不敢出口的话，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柴姨娘刚生产没几天，孩子和身边人都被带走了，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害怕呢，再受到惊吓会出人命的，提审也要等到她身体稳定下来再说，他可不想跟老七结仇。

王林寿也是因为顾忌七皇子不敢拿柴贵人如何，母子俩的恩怨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外人哪敢插手。

杨善叹道，“那就放弃宫中这条线吧，命人去储秀宫传话，让柴姨娘保重身体，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就不跟她计较了，让她以后安守本分，不要往七皇子身边凑。”

夜间杨善躺在寝殿的大床上，询问系统，【书中没提过长公主这号人物，你知道她的结局吗？】

系统答道，【书中世界会走向崩溃结局，为了不干扰宿主的判断，系统的未来记忆全部被清除，长公主的事请宿主自行调查。】

杨善哼了声，【就知道你派不上用场，我天天累得像条老狗，皇朝气运还没提升吗？】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宿主的形容并不准确，狗没有你这么累，皇朝气运只有小幅度提升，鉴于宿主之前的奖励点还未用完，系统决定只在有显著提升时再行提醒。】

杨善拿倒霉系统一点办法也没有，蒙上头强迫自己快些休息，明天还有小朝会，不攒足了精神怎么对付那群刁钻的官员。

立冬过后，户部开始上报各地税收情况，各衙门还有明年的工作安排需要协商，地方官员也陆续回京述职，各州和道的刺史一任四年，分四批轮流回京，每任都能赶上一次。

九道的大都督很少发生调任或免职的情况，每年会有两位回京面见皇帝，今年是东海道和安北道，得明年或后年才能见到西岭道的龚家人。

杨善并不认为长公主能代表龚家人的想法，书中到最后也没有关于西岭道的记载，能在原主手底下隐忍十年，没道理在他登基后就早早叛变，究竟如何还要等看到龚大都督再说。

朝会结束后，杨善就开始接见各地刺史，见他们之前还要了解一番其管辖的州县情况，不仅费时间还很消耗精神，每天又有奏折需要批阅，不必系统手动增加美貌值，他就以明显的速度瘦了下来。

前朝后宫的人都看得心惊胆跳，几位大佬凑在一起商量，皇上的孝还是别守了，再素下去人会受不了的，谁扛得住两三天就瘦一圈啊，也不必对外声张，让内厨悄悄添置些肉食就完了。

杨善自觉精神头还可以，有系统帮忙他的阅读速度和记忆都是顶级的，只是了解地方情况还不至于把他累趴下。

不过大家的好意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穿越过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荤腥，他吃得头也不抬，一顿就干掉了两个鸡腿和一盘清蒸羊蝎子。

齐国的肉食以羊肉和鸡鸭鹅鱼海鲜为主，现今还没掌握煽猪技巧，猪肉的腥骚味很难入口，是平民才会吃的东西，兔肉在没有辣椒的加持之前也难吃得可以，没资格端上帝王餐桌。

杨善是个从不挑嘴的好孩子，只要有肉吃他就满足了，不过对原主最喜欢的鱼脍还是接受不能，特意强调所有肉食都要做熟了再端上来，鱼脍那东西也不准给孩子们吃。

皇帝辛勤工作，地方官员也在快速更新对新帝的印象，听他对各州情况侃侃而谈，没人再敢糊弄了事，生怕上报出错给皇帝留下不佳的印象。

杨善也借着面见刺史的机会评估他们，忠诚度不够，品德值不高和政绩不好的人都上了小本本，今明两年先以□□为主，以后找到机会再送他们回家种地去。

牧峥守在杨善身边，看他整日忙碌自己却帮不上忙，他是心疼着急又愧疚，王林寿有封后大典要忙，他就和洪忠接手了暗卫那边，连同红客一起调查柴家和长公主。

长公主自回京就住进了她的公主府，联合三郡主收集胭脂配方，整理店铺，杨善给她的铺子本就是暗卫在管理，非常方便监视她，暂时尚且看不出异常。

柴家那边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审讯他们并不困难，全家人进了大牢就老实了，问什么交待什么，只求能保下一条小命。

从他们口中得知，最早跟他们接触的人是醉仙楼掌柜，他有个侄女在先太子侧妃身边当女官，在某次闲谈时提起民间有抱养亲戚子嗣为自己引子的习俗，太子侧妃正在打听哪里可以抱养有皇家血脉的婴儿。

柴家人听后就上了心，要说皇家血脉最纯的，除了王府的孩子再没有别人了，柴姨娘因为女儿夭折一直记恨着王妃，就想出假装弄丢新生子，再嫁祸给王妃的馊主意。

进王府诊脉的医者是醉仙楼掌柜送来的，据说还准备了稳婆，准备在接产当天就把孩子带出去。

他们打算得挺好，谁也没想到先太子不等登基就死了，杨善进宫当晚醉仙楼的掌柜和医者就不见了踪影，柴家人不知道柴姨娘何时生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商量干脆变卖家产逃跑算了，就被金吾卫抄了家。

杨善哭笑不得，柴姨娘又蠢又狠，为了报复皇后连亲子都能舍弃，但愿小七可别像她才好。

牧峥忧虑道，“醉仙楼的掌柜和医者至今下落不明，店里的伙计说不清掌柜来历，暗卫和红客一丝线索也摸不到，只能猜测他们是太子隐下的一步暗棋，这说明在我们的视线之外还有一股势力潜伏着，这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杨善拧眉道，“东宫和吴家，明面上的人暗卫都调查过了，太子又是借由谁的手来控制另外一股势力的？他已经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了，还折腾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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