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之安 第19章 戒断失败

第二期节目播出，听众反响更好，苏晚收到了更多手写信，其中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老朋友，A先生。

A这次寄的信的内容很特别，他除了再次表达对节目的喜欢，对苏晚嗓音的喜欢，还附了一首莎翁的十四行诗。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我可能把你和夏天相比拟？）①

……

看这封手写信时，孙洋也在苏晚旁边。他更认定了A写给苏晚的是“情书”，还从A的字体分析得出，A肯定在英国呆过很长的年月，才能写出正统的皇室字体。

苏晚不以为意。

她是已婚女人，和别的男人相处时，该有的分寸必须有。

午餐时领导徐希希来找她和孙洋吃饭，说要祝贺他俩的《生活中的物理》成功登上总部的热度榜前三。

孙洋不客气，提出想去楼下日料店，也说好了这顿是徐希希买单。

徐希希一口答应，但才喝了两杯她就开始倒苦水，说齐颜离开她之后再没搭理过她，真想不明白男人怎么能做到这么心狠。

孙洋听得懵懵懂懂，“都分手了，难道不该克制见面吗？”

苏晚内心是赞同孙洋的，却不能再伤徐希希的心，她端起酒杯，宽慰徐希希，“好男人多的是，下一个更乖！”

孙洋酒量不行，他喝了第二杯清酒，眼神开始恍惚，看苏晚的时候，眼里全是生理泪水，“晚晚，这话也可以送给你自己啊。”

叽里咕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苏晚头疼，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nonono！我这辈子只喜欢我们弥老师……”

徐希希脑袋还算清醒，听着这话，她紧紧抱着苏晚，“晚晚啊，为什么我们就碰不到好男人？”

孙洋猛地反应过来，拍着胸脯咕哝，“难道我不是吗？我不是吗？”

包间里，气氛混乱，三个人各说各的。

半小时后，店里的服务员来敲门叫醒他们三个，说该回去上班了。本来他们点的清酒酒精度数不高，各自喝些热汤，走出日料店，人已经比较清醒了。

弥纪婉靠着店门，一身的汗，扯下口罩深呼吸，瞥了眼旁边的弥纪庭。

“你刚才听到了吧？我弟妹说，这辈子只喜欢你……”

弥纪庭拨弄手里的打火机，好像也在回味苏晚的话，“就因为听到了才更担心。”

弥纪婉翻他白眼，“你真是奇怪！以前担心她讨厌你，现在她亲口说只爱你，还有什么要担心？”

弥纪庭从烟盒里敲出烟，捏在指尖，“她最近有打算和我生孩子，以她的病情，是不合适怀孕的。”

咔擦一声，打火机的火焰空烧起来。

弥纪庭顿了顿，把火灭了，把烟折了，甚至把烟盒也扔进了垃圾箱。

“如果她继续坚持，我只能……”

“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也许我的话你不爱听，但你别忘了，你是弥家唯一的儿子，所以，你必须有孩子，哪怕不是从苏晚肚子里出来的！”

最后一句，犹如惊雷。

弥纪庭不敢置信地望向姐姐，“这是爸爸让你转告我的？！”

弥纪婉沉默了会，低下了头，“就算爸爸不说，你也应该想得到这个结局。可那是万不得已，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只要能帮苏晚找到合适的心脏源，尽快安排她做手术，等情况稳定下来，你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嘀嘀嘀——送菜的货车停在店门口。

弥纪婉拉了一把没说话的弥纪庭，姐弟俩合作搬运，中途弥纪庭抓起装青菜的麻袋，一个人扛着，一脸麻木地走去后厨放下。

菜都收拾好了，弥纪婉拿纸巾帮他擦汗，“爸爸那边，我和诗云可以先帮你挡住，但是你也要行动起来，快点说服苏晚接受手术。”

弥纪庭仍不说话。

半晌，他才开口道，“我不想让她太早知道病情，能晚一天，就算一天。至于心脏源的问题，还请姐夫那边开始安排吧。”

言尽于此，弥纪婉不再逼迫，只是再次提醒，“苏晚的病随时可能加重，你要有所准备，还有，逃避永远不是最好的办法。”

下午研究所还有研讨会，趁中午来看看苏晚，已是奢侈，弥纪庭立刻赶回去工作。

车上的时候，电台领导徐希希打来电话，被弥纪庭挂断。

后来徐希希给他的工作邮箱发了正式邮件，以总部的名义，邀请他参加总部的直播活动。

录制时间初步定在后天。

此次直播受邀出席的是最近在它家电台、电视、网络平台热播的几款节目的主播和第一嘉宾。

这种属于回馈听众、观众的特别场次，一经总部官方账号的宣传，网友呼声非常高。

受邀节目除了《生活中的物理》科普电台，还有一档美食类电视节目，和一档财经观察类网络综艺。

能出现在嘉宾名单的，都是各行业顶尖人物，大家在别处活动上也许早就认识，彼此不会陌生。

当然这话不太适用于物理学者弥纪庭。

他只参加专业科普活动，从不接触圈外人。

下午三点到五点，弥纪庭接了好几个德国的视频通话，压根也没想起这一封邮件。

晚上新助理小周开车送弥纪庭回家，稍微提了一嘴电台的邀约，问弥纪庭怎么处理合适，毕竟电台科普节目还有两期。

弥纪庭最关心的是，“上直播的时候，苏晚和我一起？”

“看节目安排，是这样的。”

“算了，拒绝吧。”

弥纪庭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他个人方面，其实很乐意与苏晚多些公开同框镜头，但苏晚不会同意的，那他也没必要为一档不重要的节目惹苏晚不高兴。

小周在答复电台的邮件里写：“因工作安排，弥教授无法出席直播节目，见谅！”

进入十月，夜风变凉。

苏晚下了宾利车，赶紧冲进家门，她在玄关处没见弥纪庭的鞋子，先去二楼洗澡，换宽松的家居服，再回客厅。

阿姨说还差一道汤就能吃饭，苏晚让阿姨慢慢来，她正好坐在沙发刷会儿短视频。

白天收到A先生的手写英文诗，今晚大数据推送的，全是莎翁相关。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我可能把你和夏天相比拟？）①”

苏晚跟着视频里的机械AI配音一起念，并没听见玄关处有人开门进来。

她刚一念完，立刻有一道男声接上她的。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你比夏天更可爱更温和。）②”

弥纪庭走到沙发后抱苏晚，低头吻她侧脸。

苏晚转身回抱他，“弥纪庭……”

“洗过澡了？”

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微凉的唇贴着她的颈窝，呼吸有些沉有些乱。

苏晚嗓音变得缓慢，轻柔，“你现在洗？”

“好。”

但有时候人说的和做的并不一致。

她和他挤在温暖的水流下，洗澡不可能，只是浑身湿透地连在一起。

“今天戒烟好像很成功。”

苏晚揉他的头发，倒也不如形容她的动作是抓，或者是扯，才更为恰当。

“戒烟真的很难。”

他像是想起其中的痛苦，更用力地咬她的锁骨和胸口，“……可以把刚才的诗念完吗？”

“莎翁那首？”

“嗯。”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但是你的永恒之夏不会褪色，你不会失去你的俊美的仪容……）③”

浴室混了两种水声，温度上升，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苏晚？”

他与她耳语。

苏晚在越来越烫的温度里融化着，“……说了什么……”

弥纪庭稍微停下来，又轻又慢地吻她潮湿的眼睛，然后温柔却笃定地重新开口。

“想问问晚晚，还愿意和我有个孩子吗？”

人生本来就这么艰难吧？

对弥纪庭而言，戒烟很难，让他戒断她，绝对更无可能。

最近开心的事是尾巴受伤的卡西尼痊愈了。

第二天早晨出门前，苏晚把好转的蓝丹凤倒入大的生态鱼缸，它迅速游到红丹凤身边，绕了好几圈也还不停下。

几粒鱼食丢入鱼缸，苏晚照例指挥，“卡西尼让着恩恩，不准先抢！”

红丹凤结束进食，她又丢几粒才满意离家。

今天负责送她的司机变成弥纪庭。

她没意外，不过他们在电台楼下分别时，多浪费了半小时。

“弥老师戒烟加油。”

她补好口红，把化妆镜掰上去。

弥纪庭从后抱着她，不想松开，“好。”

声音不像往常明亮。

苏晚扭头看他，忽发奇想，她越过中间扶手，跨到他腿上，双手捧起他的脸。

“好吧，在弥老师戒烟期间，我保证给予弥老师最高级别的支持！”

“……比如？”

“比如。”

苏晚摸到凉的皮带扣。

他压她的手，没说话，光眼神就足够警告。

苏晚笑得愈加狡黠。

“比如，虽然不能公开夫妻关系，但我愿意适当陪弥老师出席公开活动。”说着她埋低了脑袋。

本章中三处英文翻译都来自梁宗岱老先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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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戒断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