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系双子今天也在魔改剧情 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在时轮学院那间堪称战争堡垒的第七号全封闭训练场。

艾丹和莱昂并肩站着，前者神情麻木，双目无神，仿佛灵魂已经提前打卡下班，前往一个没有爆炸和奶油的宁静世界度假去了；后者则恰恰相反，他浑身肌肉紧绷，像一只嗅到了血腥味的、即将扑向猎物的年轻雄狮，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决绝，以及一种被反复捶打后淬炼出的悲壮。

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由一个能喂饱半个学院的超巨型蛋糕引发的全校派对，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慰藉，反而像是一种公开处刑前的、最后的、充满了甜腻气息的晚餐，让此刻训练场里死一般的寂静，显得愈发不祥。

“好了，庆祝派对结束了。”

“看来两位同学恢复得不错，精神很饱满。那么，明天，我们将迎来一位全新的‘陪练伙伴’，进行特训计划的第四项——‘爱与拥抱的终极试炼’。”

弗洛林昨晚那温和得如同情人低语、却又冰冷得像是地狱判词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艾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了一整夜。

而现在，“明天”已经到来。

艾丹的目光空洞地扫过眼前这片广阔到足以让一支军队在里面捉迷藏的、由纯白色特殊合金打造的空旷场地。他已经放弃了思考，因为他知道，任何基于正常逻辑的预测，在芙洛拉和弗洛林这对究极混乱的集合体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且极度天真。

是会一边跳着桑巴舞一边喷吐岩浆的火焰魔像？还是会用男高音咏叹调吟唱冰霜禁咒的深渊巨龙？又或者是……一支会一边演算高等魔导几何学一边发射追踪奶油导弹的炼金史莱姆大军？

‘来吧，都放马过来吧。’艾丹的内心古井无波，甚至产生了一丝禅意。‘我艾丹·里德，今天就算是被绑在火箭上，用芙洛拉发明的、据说能让人瞬间体验人生百味的彩虹色燃料发射到月球上去，我的眼睛都不会再眨一下了。’

“希望你们会喜欢它，”弗洛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孩童即将向小伙伴展示自己最心爱玩具时的、纯粹的愉悦，“它可是我和姐姐，注入了我们全部的‘爱与关怀’，才诞生出来的最高杰作。”

伴随着他那轻柔的话音，训练场正中央的一面墙壁，在一阵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机械传动声中，缓缓向上升起。

墙壁后面，并不是艾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狰狞魔物或冰冷机器。

那是一团巨大的、毛茸茸的、拥有可爱猫耳的……粉白色球状体。

它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直径目测超过二十米，像一座由棉花糖和云朵堆砌而成的、柔软的小山。它通体覆盖着蓬松顺滑、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打个滚的粉白色长毛，头顶上两只巨大到有些不成比例、还随着气流微微抖动的猫耳，更添了几分憨态可掬。它没有四肢，只有一个巨大的、圆滚滚的身体，以及两颗用最纯净的黑曜石材质点缀而成的、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的豆豆眼。

一股比面对那个会跳霹雳舞的“舞王”魔像时更加深邃、更加荒谬、更加反逻辑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深海暗流，缓缓没过了艾丹的头顶，让他刚刚差点“悟道”的禅心瞬间破碎。

莱昂也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堪称“可爱”这一概念的终极具现化造物，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脸上那副严阵以待的表情是不是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他困惑地挠了挠自己那头火红色的乱发，看向身边已经开始石化的艾丹，不确定地问：“……这是什么？他们的……新宠物吗？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不，莱昂，你太天真了！’艾丹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内心在疯狂冒出各种吐槽‘你忘了弗洛林说的话了吗？“爱与关怀”！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爱与关怀”，就跟从恶魔嘴里说出来的“永恒的安宁”是一个意思！越是看起来可爱无害的东西，就越是致命！这是这几天来我们用血和泪换来的、宇宙的终极真理啊！’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趴在芙洛拉头顶、浑身发光的半透明短毛猫。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就是以那只猫为形象蓝本，再经过双子那扭曲到不可名状的审美加工后，制造出来的终极兵器。

“那么，特训的最后一项，”芙洛拉从那巨大的毛绒球后面欢快地跳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张开双臂，像一个即将带领游客进入童话世界的引导员，“由‘小软’来实行的‘爱与拥抱的终极试炼’，现在——开始！”

她话音刚落，那只被她命名为“小软”的巨型毛绒球，动了。

它那两颗黑曜石做的豆豆眼，灵动地眨了眨。然后，从它身体内部的、不知藏在哪里的发声器官里，传出了一声与它庞大体型完全不符的、软糯得能融化钢铁的、充满了天真与无辜的……

“喵呜～”

这声猫叫，仿佛是一个开关。

“小软”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向后猛地一缩，在空中积蓄了片刻的力量，整个球体都因为极致的压缩而变得更加Q弹。然后，它如同被远古巨人用尽全力投掷出的攻城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呼啸声，向着艾丹和莱昂——狠狠地“弹”了过来！

“快躲开！”艾丹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那看似柔软可爱的巨大身躯上，感受到了一股纯粹到不讲任何道理的、足以压垮山脉的物理压迫感！

莱昂的反应也不慢，他一个狼狈的侧翻滚，堪堪躲开了这记堪称“山崩”的恐怖扑击。艾丹则几乎是出于本能，在脚下的金属地面上瞬间凝聚出一道光滑如镜的冰面，借着冰层带来的瞬间加速度，整个人如同打滑的陀螺般，瞬间滑出了十几米远。

“轰——！！！”

“小软”重重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无比的、据说能抵御龙息的特种合金地板，被砸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凹陷。恐怖的冲击波化作肉眼可见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将艾丹和莱昂吹得东倒西歪。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小软”本身却毫发无损。它甚至还在那个巨大的凹陷里，极其Q弹地、快乐地上下蹦了两下，再次发出了那声充满了无辜的“喵呜～”声，仿佛只是在跟地面做了个有趣的游戏。

艾丹和莱昂的额头同时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拥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与拥抱”？！’艾丹的内心在泣血。‘这哪里是拥抱？！这分明就是攻城锤！是陨石撞击！是神明用来惩罚凡人的铁锤！被这玩意儿结结实实地“抱”一下，怕不是连灵魂都会被砸成二维的平面图啊！’

“吃我一招！你这个装可爱的怪物！”莱昂的战斗本能被这毫不留情的攻击彻底点燃，他怒吼一声，双手燃起熊熊烈火，一道比他身体还要粗壮的火焰吐息，如同咆哮的火龙，狠狠地轰在了“小软”那毛茸茸的身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击碎了莱昂身为火系魔法师的骄傲。

那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烈焰，在接触到“小软”那身蓬松柔软的粉白色长毛时，竟然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青烟都没有冒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被吸收了进去。那片被火焰正面轰击的区域，甚至连绒毛的颜色都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好像因为吸收了热量而变得更加蓬松、更加柔软、更加有光泽了。

物理攻击无效的同时，元素攻击竟然也被吸收了？！

莱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见了鬼一样的、世界观崩塌的表情。

“小软”似乎因为被莱昂的火焰“烫”了一下而感到有些“委屈”，它那巨大的身体不满地抖了抖，然后，它那两颗水汪汪的豆豆眼，突然亮起了一阵绚烂夺目的、由无数种颜色混合而成的虹色光芒。

两道如同探照灯般的、由纯粹的、高浓度的“快乐”能量构成的光束，瞬间锁定了艾丹和莱昂。

“小心！是‘快乐光线’哦！被照到会变得非常开心！”场边，芙洛拉像个称职又恶劣的解说员，兴奋地大声提醒道。

‘快乐光线？！那是什么鬼东西？！这名字听起来就比“死亡射线”还要恐怖一万倍啊！’

艾丹的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那道无法用常理形容的虹色光束便已经扫到了他的身上。

那一瞬间，艾丹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直接丢进了一个装满了糖浆、蜜糖、和巧克力的搅拌机里，然后用最高档的功率疯狂搅动了三百圈。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到极点的、毫无理由的快乐感，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警惕、所有的恐惧，以及所有的吐槽欲。

他感觉自己正飘浮在无边无际的棉花糖海洋里，周围飞舞着会唱歌的蝴蝶，脚下流淌着巧克力的河流，空气中弥漫着烤饼干的香气。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那么可爱，那么值得热爱。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下一秒就要把他砸成肉饼的巨大毛绒球，也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可爱得让人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脸颊狠狠地蹭它那柔软的、温暖的绒毛。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疯狂咧开，露出了一个傻到惊天动地的、幸福到无以复加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

艾丹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傻笑，身体也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软了下来，彻底放弃了任何抵抗，甚至还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那个即将到来的、温暖的“拥抱”。

“艾丹！你这家伙清醒一点啊！”莱昂看着突然开始对着敌人流口水傻笑的挚友，急得大吼。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小软”又一记泰山压顶般的“拥抱”即将砸下来的前一刻，一把抓住艾丹的衣领，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从那片死亡的阴影下硬生生拖了出去。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莱昂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被砸得更深了的巨大凹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这个还在流着口水、用梦呓般的语气说着“毛茸茸……好想摸……”的艾丹，内心第一次对“战斗”这件事情，产生了深刻的、哲学层面的怀疑。

这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逛什么精神病院主题的、充满了致命陷阱的互动式游乐园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深奥的问题，被他拖着走的艾丹突然抬起手指着他的脸，发出了更加响亮、更加痴傻的笑声：“哈哈哈哈！莱昂！你的眉毛……你的眉毛在跳舞！像两条着了火的毛毛虫！哈哈哈哈！”

“我没有！”莱昂气急败坏地大吼，但他很快就没空去争论自己眉毛的舞蹈艺术了。

因为“小软”在两次攻击都落空后，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它庞大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如同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小孩在用力摇晃装满了糖果的储钱罐。

紧接着，无数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亮晶晶的的亮片，如同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雨，从“小软”的身上疯狂抖落，铺天盖地地向着整个训练场覆盖而来！

“是‘闪光亮片雨’哦！”芙洛拉的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愉快，“碰到东西会‘砰’地一下，很漂亮的！”

‘漂亮个鬼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艾丹和莱昂瞬间被一片密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微型爆炸所彻底吞没。每一片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亮片，在接触到地面、墙壁，或者他们身体的瞬间，都会引发一次范围虽小、但威力足以让人皮肤产生针扎般刺痛的爆炸。

“啊啊啊！好烫！好痛！”莱昂一边挥舞着手臂格挡，一边用火焰试图烧掉这些烦人的亮片，但亮片雨无穷无尽，根本防不胜防。他很快就被炸得灰头土脸，身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

艾丹则在被第一波爆炸的剧痛狠狠刺激后，大脑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从那该死的“快乐”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如同节日庆典般华丽而致命的景象，内心只剩下无尽的、如同冻土般坚硬的麻木。

他终于明白了。

对付这对脑回路如同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般离谱的双子制造出来的东西，不能用常理去思考，更不能用蛮力去对抗。

唯一的生路，就是比它们更不讲道理！

“莱昂！别管那些亮片！跟着我！”艾丹低吼一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显得有些沙哑。他不再试图防御，而是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闪避和对整个战场的观察上。

他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穿行的雨燕，身体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姿态，在亮片爆炸的微小间隙中疯狂穿梭。他构筑的土墙不再是为了格挡，而是为了在地面上制造一个微小的、可以改变运动轨迹的斜坡；他召唤的水流不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在“小软”即将落地的位置，留下一道极度湿滑的痕迹。

莱昂虽然完全不明白艾丹到底想做什么，但连日来被共同折磨出的、堪称过命的信任感，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他咬着牙，顶着漫天的爆炸，紧紧地跟上了艾丹的脚步。

“小软”看到两个“玩具”在自己制造的“派对”中四处乱窜，似乎更兴奋了。它再次弹射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颗粉白色的彗星，向着艾丹预判的、他们即将抵达的位置砸了过去。

“就是现在！”艾丹的双眼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而布满了血丝。

他猛地在“小软”即将落地的位置，用尽最后的魔力，制造了一小滩极度湿滑、还混合了冰霜颗粒的水渍。

“小软”那巨大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水渍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在巨大的、无法被阻挡的惯性作用下，它那圆滚滚的身体，如同一个在涂满了润滑油的地板上失控的保龄球，不受控制地在地面上向前疯狂滑行了一段距离，精准无比地撞上了艾丹提前构筑好的一面带有微小倾斜角度的土墙。

土墙瞬间被撞得粉碎，但那微小的倾斜角度，也成功地、如同最精密的物理计算一般，改变了“小软”的运动轨迹。

它像一个失控的巨型弹球，斜斜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弹了出去。

“莱昂！用冲击波推它！”艾丹声嘶力竭地大吼。

“来了！”莱昂心领神会，他早已等候在那个方向。他没有用火焰去烧，而是将魔力凝聚在拳头上，用一股纯粹的、由火焰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狠狠地推在了“小软”那柔软的侧面！

“砰！”

如同台球比赛中一记精准无比的借力打力，“小软”的飞行轨迹再次被改变，以一个更快的、几乎带着残影的速度，向着训练场的另一面墙壁狠狠撞去。

在被逼入绝境之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精神与□□的双重折磨后，艾丹和莱昂，竟然以一种滑稽、狼狈、但又充满了智慧与默契的方式，完成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堪称完美的战术配合。

他们把这个巨大的、物理和魔法双重免疫的、无法被战胜的敌人，当成了一个可以被他们随意拨弄的、巨大的、粉白色的“玩具弹球”。

“轰隆——！！！”

“小软”的身躯重重地撞在坚硬的金属墙壁上，整个训练场都为之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照明灯都闪烁了几下。

然而，它依旧毫发无伤。它从墙上缓缓滑落，晃了晃它那巨大的脑袋，那双水汪汪的豆豆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对自己为什么会飞到这里的困惑。

就在艾丹以为他们又要重复一遍这套费心费力的“弹球游戏”时，在一次狼狈不堪的翻滚躲避中，他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看到了“小软”头顶正上方的景象。

在那两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巨大无比的猫耳之间，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东西，如同黑暗中的一根毒刺，狠狠地刺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黑色的、带着繁复蕾丝花边和银色骷髅头装饰的、充满了死亡与颓废气息的、典型的哥特风格蝴蝶结。

这个蝴蝶结，与“小软”通体粉白色的、可爱到冒泡的、充满了童话气息的画风，形成了强烈的、令人发指的违和感。

艾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来自异次元的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他那片被混乱和绝望填满的黑暗。

他想起了伊芙琳那幅从唯美花园变成克苏鲁盛宴的《狂欢的噩梦花园》。

他想起了弗洛林那些用最顶级的奶油和水果制作而成的、充满了侮辱性的甜点陷阱。

他想起了芙洛拉那些包裹在“可爱”外表下的、纯粹到不含任何杂质的、足以夷平城市的恐怖破坏力。

他瞬间领悟了。

这个怪物的“弱点”，根本就不是什么隐藏在长毛之下的核心，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定魔法才能破解的能量源。

它的弱点，是芙洛拉和弗洛林那该死的、扭曲的、完全无法被正常人类所理解的、混乱的“审美”和深入骨髓的恶作剧心态！

那个蝴蝶结，绝对是芙洛拉在弗洛林设计完这个“可爱”的怪物后，觉得“不够酷”、“不够华丽”，而随手贴上去的点睛之笔！

这才是唯一的“破绽”！是隐藏在所有物理法则和魔法规律之外的、独属于疯子的、荒诞的诡异逻辑！

“莱昂！”艾丹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响亮、最确信的呐喊，“攻击它头上的蝴蝶结！那个黑色的！用你最强的火焰！！！”

莱昂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攻击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装饰品，但艾丹那从未有过的、充满了绝对确信的语气，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地面上狠狠一踏，将体内仅存的所有魔力，毫无保留地全部凝聚了起来。赤红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疯狂升腾，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如同一个从地面升起的、熊熊燃烧的太阳。

“烈焰龙息——！！！”

一道前所未有的、被压缩到极致的、仿佛要将空气都彻底点燃的火焰光柱，从莱昂嘴前的魔法阵中狂暴地喷射而出。它没有攻击“小软”那庞大到足以遮蔽天空的身躯，而是如同一支精准无比的、承载着两人全部希望的利箭，直指它头顶那个小小的、与整体画风格格不入的黑色蝴蝶结！

火焰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那个由不知名材料制成的、充满了哥特风格的蝴蝶结，在莱昂赌上一切的狂暴火焰中，瞬间燃烧、卷曲，化为了一缕代表着胜利的黑烟。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咻——”

伴随着一声如同漏了气的巨型气球般悠长的声响，那个庞大无比、坚不可摧的巨型毛绒球“小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干瘪、缩小。它那蓬松顺滑的长毛失去了光泽，巨大的身体瘫软下来，最后，在艾丹和莱昂呆滞的目光中，彻底散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柔软的炼金材料和金属骨架。

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

“呼……呼……呼……”

艾丹和莱昂再也支撑不住，仰面躺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

“啪、啪、啪。”

场边，再次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鼓掌声。

弗洛林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对学生出色表现感到满意的微笑：“非常精彩。恭喜你们，终于学会了在战斗中，去观察那些存在于‘规则’之外的荒谬了。”

芙洛拉也跑了过来，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好奇地戳了戳艾丹的脸颊：“艾丹，你最后是怎么猜到要打那个蝴蝶结的？真厉害！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被追着跑到天黑呢！”

艾丹虚弱地躺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发出了无声的、泣血般的呐喊。

‘我不是学会了观察规则之外的荒谬！我只是……我只是终于稍微学会了怎么去理解你们这两个疯子的脑回路啊！！！’

“好了，艾丹同学，莱昂同学，”弗洛林微笑着，用一种如同舞台剧闭幕般的优雅语调，宣布道，“恭喜你们，我们的地狱特训，到此圆满结束。”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艾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史诗级的解脱，他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比黄金还要宝贵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