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吝 第47章 暴戾

烟味掩去了所有信息素，陈却掐灭香烟就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就被握住手腕。

姜俎低头吻住凉薄的唇。

以前只要有人出门，他们都会在玄关接吻，吻到满意了才放人走。那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挽留，因此在旷亮的天渐渐暗下去后，总能迎来归人。

而现在，他们的吻里没了执拗。

陈却不挣扎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只像是一具空壳，就好像上次码头的回吻已经是真正的告别。

姜俎知道自己抓不住了，可能再也抓不住。焦躁的不安开始放大，他含着陈却的下唇又吮又咬，掩盖的信息素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陈却抬手轻推，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你想留在这，可以继续。”

说完就看向被紧攥的手腕。

姜俎立时放开，活像被鲸鱼盯上的鱼群一员，明知会被吞噬，却因可以仗着体型差异不会有被咬噬的痛苦而不停在底线边缘试探。

陈却没有多给什么情绪，转身推开门，琥珀色瞳孔微缩。一米之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巨大的玻璃隔开蔚蓝澄澈的大海。

右侧有一条前行的通道，近乎透明的玻璃阻隔了从暗处猛冲而来的鱼类。与普通鱼类不同，这些獠牙利嘴像是被改造过，看到人类异常兴奋，尖嘴猴腮一砸到玻璃上就压出更多诡异的形状。

姜俎：“是芮鞫河的生物，有人故意把它们带到了这里，并给它们投喂一些东西。”

陈却看了一眼左上方的监控。

明明只是直行，却越发像往大海深处去，周遭逐渐阴暗，摄像头闪烁的红点渐渐明晰。

听着鱼类撞击玻璃发出的哐哐声，姜俎继续说，“还记得葛征鸿让我喝的东西吗？”

陈却猛地停步，扭头恰好撞上一头眼泛白光的鱼，近乎全白且突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

恶心喷涌而上，陈却躬身干呕了起来。

姜俎揽住他，轻抚他的背，继续带着往前走，话语低柔，“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好的报复手段是慢慢折磨。就算恨一个人到想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轻易动手，短暂的痛苦是对敌人的仁慈。”

他能感受到陈却的暴戾，确切地说，是自己体内的47号暴戾因子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早该承认的，虽然两人在一起后没什么拳脚相向，但陈却对他人的行为早就现出端倪。

当年楚泽桉知道他们的关系后并没有就此放弃陈却，相反，他开始频繁地给姜俎使绊子。打黑拳本就危险，可站在专属看台的楚泽桉觉得还不够，给场馆老板施压，希望拳手能要了姜俎的命。

场馆老板为难，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何况姜俎是一个优质Alpha，到时可能会惊动上面。

有了场馆老板的特别交代，违规带利器上场的拳手只是点到为止地让姜俎躺了几天。

这一举动触怒了楚泽桉，他像奔走的猛兽，亲自到臭名昭著的地下监牢筛选外籍拳手。

那天他还向陈却暴露了姜俎的行踪，陈却果真如他所愿出现在欢呼声里。他知道怎么拆散一对苦命鸳鸯，无非就是让他们看清现实，让他们坚信继续在一起只会害了对方。

看着姜俎节节败退，台下的陈却果然慌了神，楚泽桉笑得自得。以防万一，他还让拳手服用违禁药物，甚至连姜俎含进嘴里的冰块也有问题。

陈却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哪怕对方再怎么杀气腾腾，姜俎也不会乱了阵脚，他总能很好地化险为夷，除非……

“停！！”

陈却怒吼出声，除非姜俎正被陷害。

所有目光都看向他，却没人想理解他。

权贵们只是恼怒他扰了兴趣，他们来这不是看拳手怎么保命的。他们砸了钱，必须得到相应的情绪价值，砸在姜俎身上的投注也不能付之东流。

有权贵发话，“霍老板，还不把他拉出去！”

陈却只是平淡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走吗？”

炎阳市严令禁止地下黑市，更何况打黑拳。哪怕是权贵，一旦被揭发，也必须夹着尾巴。

场馆人流瞬间就散了。

有人拽住快步走向姜俎的陈却，戏谑地问，“那Alpha是你老相好？”

陈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那人轻嗤，“是你还敢报警，不知道他的资料都被场馆老板存档了吗？警察来第一个抓的就是他！你们这爱也太伟大了，牢狱夫……”

陈却没搭理他，逆着人流挤过去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拳手握住匕首刺向姜俎，一下、两下……

他疯了一般推开人流，撑着护栏越进去，踹开拳手便捡起落地的匕首以同样的方式下刺，毫无迟疑，鲜血飞溅到脸上也没有停止。

近乎疯狂的，像被压抑了本能的陈却。

“够了……”姜俎挪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可以，可以了陈却……”

陈却这才回过神，拔出匕首，把靠在颈侧的人抱起，“等你好了，我是要算账的。”

姜俎蹭了蹭他的侧颈，笑说好。

陈却并没有马上抱着人离开，相反，他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楚泽桉，足足看了十几秒。

当晚姜俎被送进急救室，红光泛起的期间，炎阳市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暴力事件。

楚氏财团继承人楚泽桉被发现于暗黑小巷，浑身骨骼多处断裂，始作俑者无法得知。

姜俎也没被警察抓到小辫子，他进入场馆时用的是假身份。

当时他以为是楚泽桉恶人有恶报，现在想想，怎么可能那么巧？

陈却被47号暴戾因子影响了。

哪怕现在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呈现Omega的性状，也未能改变过去几年自己对他的影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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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