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饭 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可是你自由了...

见面的日常牵手成了常态，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有的时候子午看着笑起来阳光灿烂的晓光，忍不住会去伸手捏一下她的脸蛋，晓光先是愣神，后很自然的接受，腼腆的红着脸。

“你愿意吃什么水果？”晓光问。

“小的时候是西瓜和橘子，现在这两个吃的也少了，主要是所有水果也只吃一两口，没有特别爱吃的。”

“那你愿意吃什么菜？”

“怎么？你给我做？”

“可以呀，问问嘛”

“我口味偏男性化，愿意吃豆制品，除了肥肉，不挑食。”

像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晓光问子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子午也会问晓光。两个人相互摸索着对方的喜好，摸索着彼此的性格。感觉除了加上了“女朋友”的标签，其他的聊天内容和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变化。

夏天，时近三伏天，白天热的难耐，傍晚能好一些，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多。下午下班后子午和晓光在公园的躺椅上坐着纳凉，子午背靠着躺椅，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放着课件，晓光则在她身侧安静的坐着，看着远处的河水和晃动的树影。

“我能躺你腿上吗？”子午问。

“我都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子午浅浅的笑了一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身子一侧，头侧躺在晓光的腿上，身子蜷缩在躺椅上。晓光身子往后靠了一下，找到了支撑物，脚稍用力蹬了一下地面，躺椅前后摇摆起来。子午闭着眼睛，感受着一切，感觉像躺在小时候的摇篮车里面，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呀，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子午渐渐地睡着了，每天确实都很累，家里需要照顾，工作需要兼顾，主要是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全部抛到脑后。

晓光低头看着子午的侧脸，伸手拨开了子午挡在眼前的刘海儿。瘦瘦小小的脸蛋上还是毛茸茸的，晓光小心的摸了摸，然后赶紧收手，像是怕被发现。

“你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摸就摸...”子午忽然开口说话。

“你...没睡着呀。”

“嗯，打了个盹，刚醒。”子午睁开眼睛，整了整脑袋，抬眼看着晓光。

晓光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手放在了身侧椅子上。

“把手给我。”子午伸出自己的手。

晓光伸手握住了子午，子午把晓光的手带到自己的脸上，让晓光抚摸自己的脸颊，子午覆盖着晓光的手。两个人彼此感受着温度。

子午笑了一下，“你的手一直都挺暖的，每次握着都是。”

“夏天还好一点，冬天我的手脚都会冰凉，我买了很多厚厚的棉鞋，感觉对我都不管用。”

“没事，以后我帮你暖...”

天渐渐黑了，子午牵着手送晓光回家。

...

周一上午，子午请了假带着爸爸去医院常规检查。医生建议住几天院，调理一下腹水问题。刚办好住院，住进病房，晓光给子午打来电话。

“喂”

“嗯，怎么了？”子午缓缓的问。

“这些天我们先不要联系了，你自己处理好你的问题，我也处理好我的问题，都处理好了，我们再见吧。”子午听出了晓光刚哭过的鼻音。

“你什么问题，我又有什么问题，你怎么了？”子午听着晓光的话捏紧电话，这是要跟自己分手？为什么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再说了自己也没跟晓光说今天来医院的事呀。断崖式分手？

晓光不出声，只听得见喘息声。

“说话呀，怎么了？”子午心急如焚问道。

“哎呀，我说了没什么没什么，为啥问我呀，我都说了处理好了再联系，你逼我干啥呀！”晓光不知怎的就发了脾气，对着电话里面的子午大声喊道。

子午听着一愣，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对着我发脾气呀。子午也是第一次听见晓光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跟自己说话，确实有点吓到。

“我没有逼你呀...我就是...”没等子午说完，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忙音，再回拨回去电话关机了。

子午放下手机，有点茫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顿，更多的是担心晓光到底怎么了。她知道晓光爸爸对她可能不太好，她讲过扔书包的事，可是具体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

子午虽然心急，但是也得耐得住，病床上还躺着打针的爸爸...

“你再吃点”子午爸爸又往子午碗里夹了一块肉。

子午没吱声，闷头吃着饭。三天了，晓光电话依然关机，这几天子午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睡觉，黑着眼眶，总是拿起电话发着消息。

“怎么，单位有事吗，有事你就先去，我这没啥事。”子午爸爸说。

“没事...”

第二天一早，医生找子午去了办公室，“这几天打的排水针，有点效果，但是不多，毕竟...”医生有些无奈。

“我知道的”子午眼神黯淡。

“先出院吧，毕竟现在没什么别的办法，但是你要留神，一旦出现高烧，赶紧回来。”

“好，谢谢大夫”。子午冲医生点了点头，出门去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安顿好父亲。

“爸，我出去一趟，晚上我回来做饭，你别管，你看会电视，晒会太阳。”子午一边着急穿鞋，一边嘱咐爸爸。

“没事，你放心去吧。”

子午没坐公交，直接打车去了晓光家楼下，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等了一个小时，没见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单元门是需要解锁的，子午没有密码和钥匙，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老太太，子午混着进了楼道。

敲了敲门，没人开，又贴着门听了听，啥声音也没有。晓光不在家，她爸妈也没在。子午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冒失，如果有人开门，她怎么介绍自己，又怎么解释为啥要找到家里来。

但是没办法，好多天了，没有任何回音，哪怕是要分手给自己一个原因也行呀，有开始没结束的“爱情”故事，太可悲了。还“爱情”故事，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表达过爱意，算得上吗？

退出楼道，子午找了一个马路边的大石头坐着等着，等着看看晓光啥时候回来。可是下班点已经过了，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子午坐公交回了家，吃过饭，回屋躺在床上，又给晓光打了电话。依然是关机。

唉

怎么了嘛，怎么就不能跟自己说。

...

子午拿着手机给小凡打了电话，子午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可以聊。

“你说，为啥一个人突然失联？”

“谁呀？你恋爱了？”小凡好奇并带有一丝丝喜悦的口气问。

“就是...有个人，本来在一起好好的，突然不让我联系了，手机一直关机，你说为啥？”小凡的性格活泼开朗，男朋友不断，算得上子午的怜爱专家。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忽然这样，是不是你做啥事伤害到人家了？”

“没有啊，我啥也没干呀。”

“那估计是那边的问题，可能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不想让人找到他。”

“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是谁呀？”小凡追问。

“关你什么事？”

“哎呦我去，姐，你给我打的电话，问我关我什么事，这个态度不跟你聊了啊...”

“哎哎...等会，你说会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不能她出事了吧？”

“行吧，谁让你是我姐，看在我二十几年恋爱经历的份上给你分析一下。多半不是她的原因，你不是说了嘛，他给你打了电话告诉你别联系了，谁突然出事之前会先通知别人呀，应该是家里出了问题吧。”

“嗯，知道了，挂了啊”

“哎哎哎...”

子午挂断了电话，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对，应该是家里的事...

...

早上五点，子午还在睡觉，手机在枕边振动了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子午眯着眼睛，解锁。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扑腾坐起来，看着晓光来的两条消息：【（定位信息）】【（单元门牌号）】...

这个定位在律所附近。

子午赶紧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简单的做了一些早饭，不到七点出了门。

“咚咚咚...”带一些急促的敲门声音，静默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扑出来一阵浓重的烟味，好像好多天没睡觉的晓光，惨白着脸站在门口，并没有抬眼看子午，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么早，”转身往屋里走。

子午环视着屋里的环境，地方堆放着一些酒瓶，烟灰缸缸里全是烟头，散落在茶几上和地上的外卖餐盒。“不知道你还会抽烟”子午开口说，并不想得到晓光的回答。

子午进了屋，简单的一室一厨的结构，客厅狭小，卧室一张床，一个衣柜，客厅一张四角椅，一张茶几，晓光盘着腿蜷缩在椅子上，穿着到膝盖的睡衣，中空的胸前衣服晃荡着，没穿内衣。

“这几天你都在这？”子午站在晓光对面，靠在墙上。

“嗯...”

子午没再问，等着晓光开口，这个人倒是耐心的很，你不问我就不说，像是经历了人生大事后的淡漠。

看子午没再说话，晓光很自然的拿起烟盒，取出一支烟，刚要点着，子午伸手一把夺过，仍在烟灰缸里，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

“别抽了，又解决不了问题，能和我说说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搬出来住了。”你有耐心，我比你更有耐心，子午不着急的问着。

晓光抬眼看着站在对面的子午，半睁着眼，“跟你说？你能解决啥？”

“你说说看”

“就...跟家里闹翻了，待不下去了，出来住了呗...”说的云淡风轻，却慢慢红了眼眶。“之前也搬出来过，又不是第一次，没什么说的...”

子午抿着嘴，等了半晌，说：“原因呢？”

“每次都一样，挨骂或者挨打，呵...”晓光脸上漏出不屑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反正待不下去了...”。

“谁打你？”子午摸着拳头，大拇指扣着肉...

“就...我爸，我在家放歌听，关着门，他又喝多了回来，我妈不在家，他听着我放歌觉得吵，用脚踹开我卧室的门，给了我一巴掌...”晓光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子午上前一步，伸手过去两指头握着晓光的下巴歪到一边，检查两侧的脸，在耳朵后侧看见了红色的印子...子午吞咽了一下，压了压胸口的那口气，咬着牙说：“我可以帮你告他！”

“呵呵，不用了，没用的...”

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是谁的父亲，此刻，子午想揍他，那该死的无能的父权。

对，确实没用的，一旦被告，那个哭天喊地的妈和那个要死要活的奶奶就得来指责晓光，责备晓光不孝顺，没有人情味，好像做错的是晓光。

子午走到晓光眼前，眼底泛红，看着晓光坚定地说：“只要你想，我帮你！他还打你哪了，告诉我...”说着就开始动手检查晓光的身上。

晓光推开子午，子午一下子坐在地上，“没有了，我不想在回忆了，我就想自己呆着...”

子午没有责备，又蹲了起来，伸手握着晓光撑在椅子上的手背，“你可以联系我，可以告诉我，你可以信任我...”

晓光低着头看着子午握着自己的手，“信任你？我怎么信任你？那个家里，我觉得我可以信任我爸我妈，可是他们不值得！”

子午站起身，半开玩笑的说：“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你不穿内衣...”

晓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破涕为笑。子午也跟着抿着嘴笑着。气氛变得稍稍轻松了一些。

生活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不喜欢的人少联系或者不联系，即使他们是你的亲属或者是父母。在一起只有伤害，谁都是一辈子，谁的一辈子也就那么长，没有谁的命比谁更贵，终点都是一样的。

子午开始收拾屋子，把垃圾装进垃圾桶，系垃圾袋放在门口，又在卫生间洗了抹布擦桌子，洗了拖把擦地。晓光全程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膝，看着子午的一举一动...

晓光歪着头枕着膝盖，看着外面的蓝天和照进来的太阳，确实，自己本来就不是需要靠谁活着，眼前的子午让晓光感受到莫名的安稳，日子本来就应该这样，自己在鸡飞狗跳的环境中生活了二十五年，想安安稳稳的过些日子了...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联系你，只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会说一些伤害你的话，我想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告诉你，可是这几天自己在这里忽然安静下来，我以为自己能想明白自己的情绪，但是其实，想的更多的是...你...”

子午拖地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把拖把靠在墙边，坐到晓光身边：“我知道你肯定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他们对你不好，但是你要对自己好，他们不爱你，可是还有爱你的人爱你。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我可以告他们，报复他们，如果你想忘了这一切，不在追究，我可以陪你慢慢的走出来...”

子午的稳定情绪让晓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她确实想过要报复，报复那两个叫了二十五年爸妈的人，想过杀人，想过打人，想过就算被世人唾弃，也要为了自己过去的二十五年画一个句号。可是，真的了解了晓光经历了什么，真的了解了那两个不配为人父母的人做了什么，还会有人唾弃自己吗，会不会都过来帮自己，可怜自己？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晓光不想堵上自己的未来，毕竟她才二十五岁，毕竟她还有眼前这个人...

“我会试着慢慢接受你的存在，发生什么事都跟你说...”对于晓光来说这是个开始，是个好的开始。

子午笑着说：“好，那第一件事就是，请你穿好衣服，我带你下楼吃早饭，然后你回来好好睡一觉，我中午下班过来找你。”子午伸手把晓光从椅子上拽起来，想要伸手抱抱眼前这个女孩，又缩回了自己的手，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应激障碍，缓缓地接受...

晓光感觉到了子午收回去垂落的手，起身迎了上去，伸手抱着子午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在子午耳边说：“以后我没有家了...”说完之后开始放声地哭着。

哭吧，哭吧，别憋在心里，别残害自己，错的是他们...

子午回手拥抱着晓光，心里酸胀的厉害，侧头在晓光耳边说：“可是你自由了...”你还有我，我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没有说出口的是承诺，这句承诺子午有一天会亲口对晓光说的。

谢谢你们看我写的故事[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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