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女装后她成了自己的替身 第15章 第十五步

“今天就放过他吧。”见陈淮之的手下打得差不多了，沈心柔求了句情。

万一出了事，找上陈淮之的麻烦倒不好。

“好吧，你可以滚了。”

听到陈淮之发话，那人仓皇而逃。

“记住，”陈淮之掐灭烟，那人身体明显一震，脸微微转过来，眼里恐惧异常。

陈淮之掸了一下落在大衣上的一星烟灰，不急不缓抬眼，道:“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是是是，我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说完，快走几步后，拔腿就跑。

“沈小姐，你没事吧？”陈淮之这才看向身边的沈心柔，她脸色还有些发白。

沈心柔摇了摇头。

“听舞厅的人说，许公子每天接送你，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走路回家?”此时的陈淮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谦谦公子形象。

“额……我，”沈心柔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想骗他:“我没让他送我到家门口。”

陈淮之似乎因为她的回答微微一怔，随即神色恢复自然，淡道:“刚才我看沈小姐，还会几招，以前练过?”

这招式很像他教给阿权的。

“以前学了点三脚猫的招式，让你笑话了。”

虽嘴上说着是三脚猫的招式，沈心柔却格外珍视。

这是阿铖留给她的。

沈心柔看了一眼陈淮之的车，问他:“陈先生，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吗?今天可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陈淮之望着前路，离沈心柔住的地方还有几步远，便吩咐首夏:“把车上的东西提下来吧。”

手下道了声是，转身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提出几袋东西。

“上次订做的衣服，老板娘直接送我那了，今天给你送来。”

陈淮之说着，手下已经将东西提了过来，递给沈心柔。

“这……太多了吧。”上次她以为就做一件。

“这些衣服都是沈小姐你的尺寸，你要是不收，就只能扔了。况且，你忘了，上次在东街市场坑我的时候可没客气。”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沈心柔面子就挂不住，脸当即涨得通红，她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脑子一时短路。

“可是……”她心里还是过不去。

“诶呀，沈小姐你就别犹豫了，收着吧，你请我家少爷吃顿饭好了。”陈淮之身边的首夏把东西往前又递近些。

“那好吧～”沈心柔伸手刚要接过，陈淮之先她一步将东西接了过去。

“我帮你提回去。”

首夏脸上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对陈淮之说:“那少爷，你送沈小姐回去，我到车上等你。”

边说边往后退，还没等陈淮之发话，人就已经坐在了车上。

两人并肩而行，步子迈得很慢，夜风悠悠地吹着，让人心里阵阵苍茫。

“吃顿饭?”沈心柔一路眉头紧皱，像陈淮之这种富家少爷，去的地方，她怎么请得起。

还是硬着头皮问他:“陈先生……”

“沈小姐称呼许先生名字，我比他早认识你，莫不是我们间的关系比不得?”

“不是不是，”沈心柔忙摆手，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面向陈淮之，一副很郑重的样子:“淮之。”

第一次叫一个人的名字，心里某处微微触动。

夜风从两个人间撩过，陈淮之也似是一怔，半晌，轻轻道:“心柔。”

自己的名字，落入耳里，钻入心间，撩拨起层层涟漪。

沈心柔明显感觉自己的脸烫了起来，忙转过头，用冰冷的手搓了搓脸。

脸埋在白色围巾里，小心翼翼:“那个，我想问一下你，想吃什么啊？”

“刚才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行。”最后一步落地，已走至门前:“下次你想好了告诉我。”

陈淮之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沈心柔将东西接过:“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迈上台阶。

身后响起陈淮之的声音：“心柔。”

沈心柔回头。

他说:“请我吃碗面吧。”

“老板，来三碗脑花面。”沈心柔说完，很自然地在长凳上坐下。

“两碗就行。”一旁的首夏对面摊老板说完，又对沈心柔说，“沈小姐，不用管我。”

这是街市边一家面摊，用膜布支起棚子，虽然有些晚了，人还很多，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沈心柔拍了拍旁边的长凳:“坐吧。”

“这……”首夏打量一眼四周环境，欲言又止，“要不沈小姐我们换个地方吃吧，少爷从不在这种地方吃东西，这看着也太……”

“无妨。”陈淮之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首夏见自家少爷居然要坐，忙说:“少爷，你等等。”

然后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来回将凳子擦了几个来回:“少爷你坐吧。”

“他家的脑花面最正宗，可好吃了。”沈心柔满脸微笑，又对老板招手说，“老板娘，我的那碗多来点葱花。”

陈淮之看着她明媚的脸，行为举止都很自然，完全没有刻意为之的感觉。

难道她并不受别人安排?又或者，他所看到的不刻意，正是她的刻意为之。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经历得多了，时时刻刻揣测人心。

而和她待在一起，莫名很放松。

沈心柔给陈淮之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

见他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旁边的首夏却看得龇牙咧嘴，却又不好说什么，干脆扭过头去不看。

他的手下说他从不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但许长兴说，四年前，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便随口道:“陈先生，你以前都没在这种地方吃过吗？”

陈淮之端茶的手一顿，目光打量着她，似是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很多这种小巷里的东西都非常好吃的。”沈心柔打着哈哈，又觉得自己这句实在好笑，人家这种富家子弟，什么吃的没见过。

“很少吧，以前是因为没钱。”陈淮之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沈心柔也没想到他能这么自然地说起，故作震惊道:“没钱?”

“四年前，我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旁边的首夏一脸吃惊，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忙默默走到一边去了。

“小时候被拐到湘南，卖给一对残疾夫妻，养父是个瘸子，养母是个聋子，我是个乞丐。”陈淮之说着，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桌面。

随即苦笑了一声:“不说了。”

“对不起，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

“没什么不好的。”陈淮之说完，便不再说话。

老板将面端上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热气腾腾的面香味浓郁，让人闻着忍不住流口水。

沈心柔从筷桶里抽出两双筷子，正欲递给陈淮之一双。

首夏看到，忙走过来:“少爷，沈小姐，你们等等，我去旁边要点酒，给筷子消消毒。”

“给你家少爷消吧，”沈心柔将一双筷子递给首夏，“我的就不用了。”

吃了一口面，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这味道她梦里都心心念念。

“还是以前的味道，以前我和妹妹最馋这家面了，那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一次。”

但是那时候很幸福，一碗面就能让她很快乐。

“陈……”沈心柔一顿，似是想起什么，“淮之，你快尝尝。”

她催促着陈淮之，心底特别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陈淮之在沈心柔期待的目光中，接过首夏递来的筷子，吃了一口。

“怎……怎么样？”

“很好吃。”

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事物得到别人认可，得到陈淮之这样的评价，她心里很高兴，埋头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听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小姐，买一束花吗？”

沈心柔从面碗里抬起头，见一个老妇人提着一个花篮在卖花，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衣服穿得单薄破旧。

民生艰难，大街小巷，常看到卖花老人和小孩。

那老妇一桌一桌问来，快要到她们这一桌。

沈心柔早已摸了大衣口袋，里面只有几个铜板。

陈淮之注意到她的神色，脸色微动，吩咐旁边的首夏。

“把那位老奶奶的花全买下来。”

“是，少爷。”首夏应了声，走过去将老妇的花带篮子全买了下来。

那老妇连声道谢，又拉着自己的孙女过来，站在桌前，对陈淮之和沈心柔深深鞠了一躬，说:“两位好心人，谢谢你们。”

沈心柔看她们穿得单薄，小女孩裹着一件大人的破棉袄，浑身缩成一团，脏兮兮的小脸被冻得红肿。

又摸出那几文钱，递给婆孙俩。

“这点钱，你们拿去买点吃的。”

老太太伸出颤巍巍地双手，接过钱，千恩万谢。

“天冷了，你们早点回家歇息吧。”沈心柔微微笑着，声音温和。

目送两人离开后，她忍不住看着陈淮之，由衷地说:“陈先生，你真是好人。”

为富不仁的人她见得多了。

“千万别因为一件小事，就轻信一个人，这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于我没有任何损失，算不得什么好人。”

“只是看她们婆孙，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这么冷的天，买了让她们早点回去。”

沈心柔怕又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忙转了话题:“快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先吃完，看着陈淮之吃。

陈淮之见她看着自己，不自觉地停下筷子。

沈心柔望着他笑了笑，自觉这样盯着人家，会让人觉得不自在，于是手撑着下巴，将视线移往别处。

等陈淮之吃完，沈心柔有些尴尬:“那个，陈……额，淮之，这顿能不能你请，我下……”

话还没说完，首夏在一旁插话道:“沈小姐这哪能让你付钱啊，刚才我已经付过了。”

“是嘛?”沈心柔说着，尴尬地笑了笑，笑容很僵，又说:“刚才我的钱给那个老奶奶了，下次我一定请。”

“你会做饭吗？”陈淮之边说，边已站起身，将长凳靠在桌旁。

沈心柔见了，忙忙乱地将凳子也靠在桌旁。

“我会做。”

“那下次，希望有幸能吃到你做的饭。”

“好啊，这周末我妹妹会从学校回来，到时候陈……额，淮之，你有空可以来。”

“这周末刚好有空。”

“那可太好了。”

走回去的路上，沈心柔一直在思量周末做些什么菜，妹妹爱吃的酱排骨一定要做，陈淮之爱吃什么呢？

她看向陈淮之:“淮之，你喜欢吃什么啊?”

要是太贵的食材她可买不起。

“我喜欢吃糟辣子小河鱼。”

闻言，沈心柔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淮之。

阿铖也最爱吃她做的糟辣子小河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