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开饭馆[古穿今] 第37章 第 37 章

除夕的喧嚣与温暖还残留在家具缝隙和记忆里，大年初一的阳光便已透过糊窗纸，清清亮亮地洒了进来。

苏婉音早早醒了，听着窗外比平日更显寂静的村庄，忙碌了一年的社民们，终于舍得让自己彻底闲散一日。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小宝，小家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里还吃着昨晚那顿丰盛的年夜饭，身上穿着的新罩衫即便睡皱了，也依旧透着簇新的精神气。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想了想，还是穿上那件宋潮生带来的大红棉袄。

虽然是土了些，但新年新气象，而且这颜色红红火火的，看多了也就还行。

然后开始准备新年的第一餐。

按照这边的习俗，年初一要吃饺子，寓意一年团团圆圆、招财进宝。

她将昨晚剩下的饺子用油煎得底面金黄焦脆，上层面皮依旧软韧，盛了三大盘。

又熬了一锅金黄的小米粥，切了一小碟爽口的拌咸菜丝。

昨晚宋潮生还是坚持回了山上，说什么未婚男女独处一室不太好，哪怕有小宝在也不好看不好听。

虽然苏婉音对别人的看法并不在意，但耐不住宋潮生坚持。

早上虽然不知道宋潮生能不能赶得上早饭，但还是把他那份给做了，反正没吃也可以等他下来了再吃。

他胃口大又不挑食，啥都吃得香。

自打他来家里吃饭后，说实在的，吃剩饭的频率都少了很多，可以说近乎没有……

不过宋潮生果然没能赶上早饭，苏婉音将他的那一份拨到一边用盘子盖住，就去叫小宝了。

昨晚上跟着狗蛋儿他们疯玩了大半夜，估计累得够呛。

“小宝，起床了，吃元宝啦！”她轻声唤着弟弟。

小宝翻过身还想睡，但闻到煎饺的焦香又一骨碌爬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露出了笑容。

姐弟俩对坐在炕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气氛却格外温馨宁静。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姐，新年好。”小宝忽然像模像样地学着大人的样子说了一句。

苏婉音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笑着回应：“嗯，小宝新年好，新的一年，我们小宝就要上学堂，成小秀才了。”

小宝用力点头，咬了一口焦脆的饺子，发出满足的咔嚓声。

吃完饭，苏婉音拿出昨晚包好的两个小小的红纸包，里面各包着几张崭新的毛票，这是她特意去银行换的，图个吉利。

“给，小宝，压岁钱。放在枕头底下压着，保佑我们小宝平平安安，聪明伶俐。”

“谢谢姐！”小宝惊喜地接过那个属于他的小红包，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然后宝贝似的塞进了枕头最底下。

另一个小红包，苏婉音仔细收好，准备一会儿宋潮生来了给他，别看年龄他比她大，实际心理上还是个小孩子。

收拾妥当，她牵着小宝出了门。

新年第一天，按照规矩要去给长辈和邻里拜年。

空气冷冽而清新，地上的积雪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村里偶尔能看到穿着新衣追逐嬉闹的孩子，以及三五成群、互相串门拜年的大人，见面都拱着手，笑着说“过年好”、“新年发财”，一派祥和气氛。

苏婉音先带着小宝去了王奶奶家。

王奶奶家也洋溢着年节的喜庆，堂屋里贴了新年画，桌上摆着瓜子和糖块，等着小孩子上门拜年来热闹一番。

“王奶奶，过年好！给您拜年了！”苏婉音笑着送上吉祥话，又塞给两斤玉米面。

王奶奶嗔怪地拍了她一下：“你这孩子！来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

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最终还是收下了。

她又抓了大把的瓜子和糖塞给小宝，把小宝的两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

几人闲话了几句家常。

从王奶奶家出来，苏婉音又带着小宝去了几户平日还算和善的邻居家拜年，收获了一路的“过年好”和些微的惊讶目光，人们似乎还在适应这对姐弟悄然发生的变化。

当然，她们刻意绕开了王秀芬家。

大过年的，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家不待见她俩，没必要去触霉头。

拜完年回到家，已是晌午。

阳光正好，暖和却不灼人。

苏婉音让小宝在院里玩，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屋檐下，就着明亮的日光，再次摊开了那**老师给的旧报纸。

这一次，她读得更仔细，试图从那些官方字句中解读出更多信息。

“家庭副业”、“集市贸易”、“搞活经济”……

这些词反复出现，传递着明确的鼓励信号。

她的心活络起来。

菌酱的生意是一次性的，开春之后，她想尝试下别的生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开个早餐摊儿。

他们村子地理位置其实还挺好的，但凡要去镇上县上的社民都会经过村口那条主路，而现在从村里去镇上做工的社民眼看着多了起来。

她如果支个早餐摊儿应当是可以的，现在都讲究早饭要吃好，哪怕再心疼钱的人在早饭上总还是舍得的。

但就是要有明确的政策，否则她还是干不了。

还要养鸡，不管是支摊儿还是自己吃都需要鸡蛋，鸡生蛋蛋生鸡，不管怎么说都是不亏的。

一个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翻腾。

政策的风向给了她更大的胆气和想象空间。

她拿出那个记账的小本子，翻到新的一页，郑重地写下“新年计划”四个字。

然后，一条条罗列：

1.小宝上学事宜，报名、准备书包文具。

2.开春后收购山货，恢复小批量酱料生产，尝试零散销售。

3.扩大晾晒干菜品种和数量，尝试开发新口味小菜。

4.精心饲养鸡崽，确保鸡蛋供应。

5.密切关注公社集市开放消息，条件允许时尝试摆摊。

6.继续教授小宝识字算数，提前预习功课。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和本子上，温暖而明亮。

每一项计划，都像一颗等待播种的种子，蕴含着收获的希望。

小宝跑过来，好奇地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姐，你在写什么？”

“在写我们新的一年，要做的很多事情。”苏婉音笑着合上本子，“很多很多好事。”

小宝似懂非懂，但看到姐姐脸上充满希望的笑容，他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新年新生。

旧的艰难和恐惧已被留在身后，新的挑战与机遇就在眼前。

苏婉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抬头望向远处，田野里的积雪正在阳光下慢慢消融，露出底下湿润的、深褐色的土地。

用不了多久，春风吹过，那里就会冒出嫩绿的草芽，焕发出勃勃生机。

她的生活，亦将如此。

……

晚上，宋潮生扛着一大包东西回来，直接惊住了两姐弟。

苏婉音更是惊讶，“你、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

宋潮生嘿嘿一笑，轻柔放下里面的东西，拉开，一边往外拿一边解释道：“这不是开年了小宝就要上学了？我给他买了个小书袋还有个笔盒，看，还有个孙悟空的画儿呢！”

小宝立马欢呼起来，高兴地接过来摸了又摸，大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看，这还有个猴子呢！真好看！”

苏婉音看他这么开心，嘴角也不由扬起几分，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那小宝有没有谢过宋哥哥啊？”

小宝视若珍宝般捧着那一堆东西，转头大声说道：“谢谢宋哥哥！”

宋潮生乐呵呵地，大手一挥，又塞给他一包糖，“拿去吃吧！”

“诶别给他晚上吃糖，你都快把小宝惯坏了！”苏婉音劝道，小宝的牙齿都快要烂完了，就是这段时间两人背着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糖。

“怎么会？过年就要吃点儿好吃的，甜的，来年日子过得甜蜜蜜嘞。”宋潮生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包好的的确良衬衫，“我看那次买的衣服你不怎么喜欢，就又去镇上买了件这个，你看看咋样？”

“我看买这个的人还挺多的呢！”

好歹不是花花绿绿的颜色了，而是一件嫩黄带点淡绿小花的，怪不得说那么多人抢着买，确实是这里难得一见的款式，立挺的领子，裁剪合适的版型，还有恰到好处的版型。

苏婉音一走出来，两人眼睛就亮了。

“姐、你这也、太好看了！”

小宝还没见过他姐姐这么好看的时候，以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是随意穿的他妈妈自己或是别人给的不要的打满补丁衣服，后来清醒了又没啥时间打扮自己，成日里都是穿得灰扑扑的，不招人眼，只保持干净整齐。

乍一穿上这鲜亮颜色，小宝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大人们嘴里说的仙女。

同样以为自己见到仙女的还有宋潮生。

他是知道婉音好看的，但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好看！

这一刻他有一股想把人带回家藏起来的冲动了，但理智还是制止了他，他心里很清楚婉音可能只是把他当家人看，甚至可能只是把他和小宝归为一类……

而且她也绝不会是能安心在家里待着的那种人。

果不其然，苏婉音接下来就说到了开年之后的想法。

“你是说，你想支个早餐摊儿？”宋潮生听明白她的规划后，沉吟片刻，说道：“也不是不行，但一来这个摊子支在村口肯定是要先通过大队长和支书的，二来村里的人怕是会、眼红，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苏婉音只在做菜上有些天赋，甚至她以前还不是红案，而是白案师傅，也就是做面食点心那一类的。

虽然其他菜她也会做，但是在面食上还是更胜一筹，所以这次她想从自己最擅长的那一方面入手。

但做菜和开饭馆又是另一回事，又不能与旁人多言语，她在心里反复思量，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与宋潮生商量商量。

宋潮生其实自己也在偷偷做点小生意，但都规模不大，这衬衫就是他城里朋友南下从广市带回来的，趁着过年人手里都有闲钱又舍得花，狠狠赚了一笔，这衣服还是他特意打了招呼才给他留的呢！

在听到婉音想做吃食生意后，第一反应就是人流量以及潜在隐患。

“大队长那儿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政策开放了还不允许我们搞副业啦？这不是与上头做对？”苏婉音还有一点没说的是她与丁翠兰苏继业私下里的交易，这个宋潮生也知道，就不必放在明面上说了。

他点点头，“这个确实，到时候做起来了其实也能带动村里，说不定还能发展成集市呢！”

这么算来，这个生意除了累人外竟没一点儿坏处。

两人又私下合计一番，确定了种种事宜，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春风。

静等春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