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淋雨的那天 第2章 渡劫

“起床啦！起床了！”

“啪”一声，灯被打开，刺眼的灯光在宿舍内四散。强迫着打开眼6：20，还有二十分钟才打铃。服了。

温余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原本以为催命符会就此安生，没想到……

“二号床，三号床，六号床，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拍照发群里了！”宿管把门一踹，尖着嗓音道。

这可是要扣班级考评分啊！这千古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温余立马惊起，待宿管走后又倒了下。好似被抽干灵魂的躯体般瘫软。

四十的铃过后，温余爬起来拾倒自己，等了秦璐几分钟后刚好7：00，够吃个早餐了。

接近三个月的暑假让人眼花心盲。一时间调整不过来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搬好了座位他们便各自找考场去了。

“十九号考场，零六座位……”温余愣在了原地，这是她中考坐的位置，杀人诛心。唉，罢了。也算有头有尾有交代了。

一个个题目跃然眼前，熟悉，但不会。三个月过去已足矣让三年所学忘得精光。绞尽脑最后也只写了个秀美的“解”字。

黄昏娇羞，渲染着头顶的一片天，揉碎的光映在两颊上，这是人间独有的温柔。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想着明天的军训，有抱怨的，有期待的，有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牌子的防晒效果好的，有想着怎么当个逃兵的。

“吃糖吗？”沈暮山从课桌里掏出了一袋糖，给周围的人都发了一颗，到温余他另拿了一颗哈蜜瓜口味的递上。

“不用了，谢谢。”温余以一个极为简淡的笑回应了。

“你不吃那给我。”赵雨晴嘴中含着一根又将手伸了出来。

沈暮山将糖递出。

“你别介意哈，她上学期把糖给戒了。现在太甜的她都不吃。”

沈暮山轻点头，眼底似埋着一丝落寞。

红色塑胶跑道在烈阳的烘烤下发刺鼻的气味，操场上一抹抹黑色身影林立挺拔。

“向左转。”

“向右转。”

汗滴顺着前额延下，流下了一条条水痕，平时精心打理的刘海浸了汗紧贴在脸上，让许多女孩儿不自在。

“女同学们，女同志们啊，不要再搞你们的头发了，再动一下多站半小时！”教官在队伍中一一巡查顺便狠厉了几分。

“啊——”

“啊什么啊，站好了，这一个个站的跟猴一样。”

话筒中哨声起，主教官叫各班教官集合了。教官走后各种小动作都来了，弄弄头发，摸摸脸，晃晃手脚的都有。

“哎哎，秦璐，温余，看见罗群峰了没？”

“哪呢？”秦璐把眼睛转了一圈道。

“那，你左边。”

“我天，他还在喝奶茶，他还笑！”

“他从初三升上来，当高中班主任了？”

“好像是 。”

罗群峰眯着眼站在一旁，咬在嘴中的吸管终于松开，“哎，请你们喝饮料要不？”

“真的假的？”温余努了努嘴。

“真的，还真的假的。“罗群峰贱兮兮笑了一通后搭上了一男老师的背走了。

“全体都有，解散！”

“终于啊——”

三人凑到了一堆，商讨了几句过后伸着手向罗群峰靠近，俨然一副要讨债的架势。

罗群峰一副憋着笑的无所适从，“要的理直气壮昂。”随后三瓶冰红茶如约到了三人手中。

“谢谢老师！”

“走了啊，我得看我班上那群崽子了。”罗群峰抿了一口水道。

“诶，老师你看你班上最后一排第三个在偷懒！”秦璐向不远处指了指。

“还真是！”罗群峰火速赶到班上，拍了那人后脑勺一下。

“我靠，你们搞得倒是舒坦了，还喝冰红茶。”叶胖撅着嘴，显得腮帮子鼓鼓的。

“给你。”温余将饮料递出。

“谢余姐！”叶胖将饮料接过，打开直闷了一口，吨吨吨地，倒像是个圆润水桶。

一群男生围上去抢夺那瓶冰红茶，你一口我一口的。

秦璐拍了拍温余，“你这戒糖戒得跟天仙似的，不食人间烟火啊！”

中午十二点，上午的军训便接近了尾声，一个个解放了的群体一个劲儿地往树阴底下钻，两颊上都着两抹化不开的“高原红”

“哇，是谁这么好心？”赵雨晴将桌上的饮料拿起仔细观察了一番道。

“就我们这一组有？”秦璐将手中的冰红茶放下环视了一圈道。

几人桌上摆的都是冰镇的橘子汽水，唯温余，是一瓶常温的红茶。

赵雨晴靠在墙上缓了口气，“应该是沈暮山吧，他这只剩半瓶了，还有，他好像知道鱼鱼不喜甜。”

“我天！刚开学就遇到这么好的同学，我开始期待了嘞。”秦璐环了住温余做出浮夸的表情。

“你说到时候来几个帅的，谈一段甜甜的恋爱。”

“好啦，吃完饭还得洗澡，今天晚上还有活动。”温余用指尖将秦璐戳开了，生怕她这一副弱智样再次展现。

“诶，对了，沈暮山不是现在的临时班长嘛…课间的时候他加了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建了个群，”秦璐擦了擦汗道：“你当时在睡觉，我就把你的给他了。”

温余：！你特么坑队友呢！

……

晚风轻柔，带着夏为数不多的柔情。一轮红月悬于空中，蛐蛐声伏在四面八方，混杂着鼎沸人声。

今晚，高一年级在操场组织活动。隔的近的班在拉歌，起头的都是班里公认的“百灵鸟”

“有没有要表演才艺的？有的上来！”主教官喊着话筒道。

军训表演才艺可是个不多得的机会，要是各方面都优异于常人那可就以获得高中三年的优先择偶权。

顷刻之间，操场成了大型的歌舞表演秀。女团舞、古典舞、清唱、炫耀柔韧度，一时间比考研竞争还激烈。

当然，今天晚上教官们还是带着目的的，为了进促进班级团体荣誉感。教官采用饥饿营销的手段，不一会儿就喊停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由各个班自行组织了。”

气氛已预热过，各个班开展的都很顺利。

“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来表演节目的？”

空气凉了一会儿。

“嘿！我说你们班真是个例外，别的班都进行得地热火朝天的。”

“点学号！教官。”队伍里传出一声来，好像笃定自己不会这么倒霉被点。

“好，那我就点了。”

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26号！”

一个女同学在众人群捧下扭捏了一阵终于走了上去。

“那我唱歌？”

“好，我手机给你放伴奏哈。”

一首同恩的《在你眼里》打了个很好的样。大约叫了三四个过后……

“2号！”

温余一惊，看看旁边的秦璐，“好像叫到我了。”

“鱼鱼加油！”秦璐将温余推了上去。

伴奏起，温余隔着麦一尺唱了起来。

唱的是《蒲公英的约定》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少女声音带着朦胧的温柔，可以与今夜的晚风相较量。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全班不约而同地开口唱起，接下来便不再是她一人的独角戏，而是群星璀璨。

……

“啊！啊啊！鱼鱼！你唱歌好温柔啊！”秦璐抓住了温余使劲晃动道。

“那个，同学，放假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温余很少遇到这种情况，急促下脑子转不了一点，就呆呆的笑着头也不自觉地上下起动。

“你可以啊，一唱而红啊，不过别怪姐妹没提醒你一般这种主动的到最后都挺渣的。”赵雨晴轻声念叨道。

“明白！初中校草都做过我同桌，能被这点儿骗？”

“说真的，高中帅哥真的没有初中的帅。”秦璐眼睛一眯噙着笑道。

“但那个沈暮山和方宴清挺帅的，放初中当个校草也不过分，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在校外混的应该很野。”她细细嘟囔着道。

温余下意识往沈暮山那个方向望去，隔着人群，还是对上了眸。

表演时间结束，接下来是自由游戏时间。

温余与秦璐一群人围成个圈一起聊天。

“感觉高中生活还是不错的。”

“哈哈哈，等明天军训再晒个几个小时你就装病了！”赵雨晴回怼着叶胖道。

“别说这些扫兴的嘛。”

“诶，方宴清，帮我打杯水呗。”周北辰将水杯抛过去。

军训时每个班都买了桶装水，待一天的军训结束后会带回班级，第二天再接着续水。

“好了。”方宴清伸着手示意周北辰来拿。

“哎呀，丢过来！我接得住。”周北辰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水杯顺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温余脑门上。

“啊——”

水杯上的尖棱角砸起来恐怕不妙。

一时间所以人都凑上前来，温余捂着伤处，眼泪被疼痛逼迫了出来。

“你还好吗？”方宴清赶忙凑了上了查看伤势。

经一唱过后温余不免打眼，成了半个香饽饽。

秦璐将温余手拿开，额头处肿了个鸡蛋大小的包， “怎、怎么肿这么大！”

沈暮山将班主任叫了来，方宴清依旧有些无所适从。

温余右手背将泪擦净缓了一会儿子。

“你现在去校门口，我帮你请好假了。”

温余在秦璐的陪伴下出了校门。

“哎呦，怎么肿这么大呀！”

“这、这，这会不会耽误学习啊。”

温余连忙摆手，“妈，这几天都是军训耽误不了。”好像略带了些鼻音。

“好咯好咯，今天晚上你先休息，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三天后。

“温余！快快快，让一下。”赵雨晴连忙清着周围人道。

“你可算来了！”

“你们这搞得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

“医药费多少，我赔你吧。”方宴清走近轻叩了叩桌，眸子里沉着一摊寂静的死水。

“不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消个肿而已。”

温余看出方宴清还有些自责的意味，便灿烂笑道：“肿个包三天没军训，值了！”

“再杵在这我可要反悔啦，到时候狠狠敲诈你一笔。”温余做出了个凶狠却不乏可爱的表情。

“陪我去打水。”温余拿上水杯扯了扯秦璐道。

方宴清将水杯夺过，“我去吧。”

“你艳福不浅呐，他要是能帮我打水，砸我十个包都成。”赵雨晴趴倒在温余怀里悠悠道。

“这包现在还没太消下去呢，到你脑门上你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帮你揉揉。”

“啊！别！把你爪子拿开！”

方宴清将水摆在桌上，“明天我给你带早餐吧，算赔罪了，有忌口吗？”

温余想了想直接拒绝好似会让他有负罪感，只好应下，“早餐我不挑的，就是吃的少。”

方宴清敛眉凛声，“好。”

“鱼鱼你加油说不定可以把他拿下，你请假的时候他还在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这小伙子不错，姐妹支持！”

“是的是的，郎才女貌！”

“你们闭嘴！再乱说我带的泡芙只好我一个人吃了。”温余将泡芙拿出摆在桌上做出一副可怜样。

“什么！咱鱼鱼在智明兢兢三年，这一向都是个乖宝宝啊！”秦璐阔手一挥，马上与上一秒来了个断崖式斩断。

赵雨晴偷感极重地拿了一个，“是啊是啊！刚刚是谁在说话？这么讨厌。”

“你们啊，有吃就叫爹！”

秦璐得了便宜还装傻充楞道：“什么啊？”什么？”

“吃你们的吧，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