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背叛清冷仙尊前 第1章 仙尊收徒否

冷风习习，裹挟着血腥气灌入栅栏，似一根根冰针刺入余柚宁单薄的脊背，她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纱质裙裳，衣袖的料子更是几近透明。

她瑟缩着抱住自己的身子，不死心地闭上眼再睁开，眼前仍是那堆发霉的干草。

一抹白影晃至身侧，某种柔软的绒毛触感擦过手背，她侧目瞥去，明晃晃立着条蓬松的雪白大尾巴。

她一动，尾巴也跟着动。她哆嗦着探到自己身后，恐怖如斯，这东西的的确确是从她的尾椎骨处长出来的，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个唯物主义大好青年，身后竟然凭空多出来条尾巴。

余柚宁混混沌沌地从胸口抽出一条吊坠，紧紧攥着，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触碰到了爷爷房间里的一幅图，随后脖间的吊坠开始发烫，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她便来了到这里，自己身体的奇怪变化，也很可能是这条吊坠的影响。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左侧的笼子，里面似有某种活物在动，直到暗处伸出一截绿色的尾巴，她终于忍不住尖叫。

那是个半人半蛇的少年，尾巴布满绿色的鳞片，一看就是竹叶青剧毒蛇，她第二次想死。

“嘘……”蛇妖少年那双墨绿色的竖瞳泛着冷光，锁在她的方向，“若是把他们引来，你会被打得很惨的。”

余柚宁捂住嘴巴，不明所以但配合点头，“他们是什么人？”

“地下黑市的商贩。”蛇妖少年轻吐蛇信，打量着她，“你是刚被抓进来的吧？灵狐族很少见，你应该很快就会被卖出去了。”

“他们买来做什么？”余柚宁问。

“因人而异，有人带回去当妖奴，有人取妖丹用来炼药，或者……满足其他特殊的癖好。”

她又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七日。”

余柚宁摸索着铁笼的锁扣，环视一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很像地牢，大大小小的笼中关着各种各样的妖。

难道她这么倒霉，莫名其妙变了物种还要被当成商品买卖？她叹了口气，“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除了被买走没有别的办法。”少年提醒她，“买主大都喜欢乖顺的，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最好不要惹怒他们。”

吱呀一声，地牢的大门被打开，狭道尽头的石阶上，亮起明黄的火光，两道倾斜的影子被灯火拉得长长的。

“寂公子，请随我往里走。”

“近日来了些好货，就等着您来挑选呢。”

笼子里的妖突然躁动起来，发狂般撞击着栅栏，传出哐哐的声响。

“他们怎么了？”余柚宁大气都不敢喘，蛇妖少年也没再说话，指了指笼子背光的方向，示意她背身过去。

脚步声越发清晰，余柚宁屏息看着狭道中逐渐靠近的人影，来人身姿清逸，一袭鸦青色长袍，腰间系着金镶白玉腰带，墨发由碧玉冠简单地束起，余下的发丝长及腰下。

看不清面容，他戴着玄色的面具，露出下半张脸和那双略微上挑的狐狸眼。

余柚宁的视线与来人相撞，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清隽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这便是来买妖的人吗？他看起来还挺和善，或许这是她离开这里的契机。

她微微抬起脸，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蛇妖少年说买主喜欢乖顺的，她这样不吵不闹，还对人笑的，也算乖了吧？

笼子被地牢里点燃的火炬照得很亮，晕黄的火光下，那道颀长的身影慢悠悠走至地牢中央。

他皱了皱眉，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那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折扇，视线缓缓扫过各处的铁笼。

“寂公子，可有满意的？”

余柚宁听到阵阵令人胆寒的吸气声，地牢的气氛比她醒刚来时还要怪异。

寂公子淡淡掀起眼皮，指向余柚宁所在的铁笼，“那只狐狸。”

身形宽胖的男人谄媚道：“好咧，还是老规矩吗？”

“不必，先把她带过来。”

哐当——铁门打开，余柚宁被一只粗粝的大手捞了出去，紧接着被那股力道甩在肩上。

男人以扛麻袋的姿势将她带过去，随意丢在地上，“寂公子，你来得正是时候，这种品相的狐妖，现在很少见了。“

寂公子微微颔首，随手抛给商贩一袋灵石，“下去吧。”

修长的身影在余柚宁跟前蹲下，鸦青色的外衫随墨色的里衣铺散开来，如绽开的玄青色浅浪，带起阵阵冷香。

一道冰冷的玉质触感贴上余柚宁的下巴，扇柄挂着的流苏扫在她胸口，泛起阵阵痒意。

“会说话么？”冰雪初融般的声音响起，温润和清冷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

余柚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颜色浅淡的薄唇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将她心里的恐惧驱散了些，“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寂公子收回折扇凑近她，玉白的手指取过她脖间的星形吊坠，放在两指间来回捻着，“可以这么说，我刚刚买了你。”

“您真是个好心肠的人。”余柚宁的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形，笑容澄澈明净。

他的眼神凝滞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眼眸闪烁着微光，“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前人又戴着面具，她当然不知他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那个人叫你寂公子，你姓寂？”

“看来你的确不知。”他站起身，朝余柚宁递出扇柄，宽袖向下滑落堆叠，露出手腕处缠绕着的半臂白纱。

清脆的玉饰相罄声荡开，响起娇媚入骨的轻笑：“小姑娘，你当真愿意跟他走？”

余柚宁闻声看到，女子红衣如火，半边墨发揽至肩头，遮住大片半露的雪色肌肤，眼尾染着赤色，晕开几片零落的花瓣。

她的眼里好像有绯色的漩涡，不知不觉中将人吸进去，意识变得朦朦胧胧。指尖触及寂的玉扇，寒流顺着指尖钻入，一股冷意直冲脑门，她这才清醒过来。

“寂公子，好久不见呐。”女子抬眸瞥了寂一眼，视线依旧落在余柚宁身上。

寂嫌恶冷哼道：“这里不是你的合欢宗，收起你那恶心人的魅术。”

女子并不恼，走近余柚宁笑吟吟道：“我看这只小狐狸生的乖巧漂亮，随寂公子回去那种地方，岂不可惜？”

“我记得你们合欢宗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吧？”寂上前半步挡住女子的动作，眼眸微眯，“我的事，何时轮得到别人插手？”

“哎呀呀，寂公子莫要生气。我只是想询问寂公子肯否割爱，既然不愿，我也只好瞧瞧别的了。”

女子收回欲碰她的手，而她的掌心凭空多了某种东西，触感温润，是一枚雕刻着合欢花的玉符。

她惊愕地抬头，那红衣女子只是摩挲着指间的紫玉戒指，浅笑吟吟看着她。

女子的嘴唇未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小姑娘，眼前这位寂公子，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妖灵的血。你待在他身边，只怕是凶多吉少。”

余柚宁浑身一震，难怪刚刚的氛围那般怪异，原来这个看似温和的神秘人，竟是屠妖狂魔。

“我是合欢宗长老，这玉符能暂时隐匿你的妖气，护你周全。天黑之前，来十里坡外的合欢宗，若能通过考核，可得合欢宗庇护。”

常着红衣，喜欢以玉饰点缀的长老？不是她最近看的那本小说《渡仙》中，合欢宗最爱美且喜欢随处捡人的三长老，叶莘吗？

这样看来，她应该是穿书了，可她怎么不记得书里有个寂公子？思索间，她与叶莘的目光短暂交汇。叶莘淡然一笑，与她擦身而去。

“走吧？”寂淡淡瞥她一眼，不由分说扯过她的衣袖，拉着她走。

地牢的路不算长，但太过冷寂，寂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她再怎么害怕，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他走出锈迹斑斑的牢门。

天光重现，余柚宁下意识眯起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遭。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十步之外便是某处人间的街市，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寂脚步微顿，偏头朝她道：“变回去。”

余柚宁愣在原地，喃喃道：“变……变什么？”

“你不会么？”他的眼神骤冷，像瞬间凝结的冰湖，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指尖点在她的眉心，光华流转，清泉般的灵力涌入她的经脉，身后晃动的感觉随之消失。

“有灵力的狐狸，不该连化形之术都不会。”

她哑口无言，第一次当狐狸，不会也是理所当然的，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

“您是打算养妖奴吗？”余柚宁问。

寂公子继续走着，头也没回，“我不需要妖奴，再说了，你修为太低，当我的妖奴还不够格。”

余柚宁的身体顿时僵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若不是养妖奴，那便是……要杀了她，拿她炼药？！她才刚来，还不想死啊。

余柚宁停下脚步观察地形，身后的树丛还算茂密，不远处有几条分叉的小道，跑得快一点或许有机会逃走。

她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一道玄色横在脖间。

“你是我买来的，想去哪里？”刚刚还在前面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玉质折扇的扇沿伸出刀刃，泛着冷光。

从耳鬓垂下的发丝扫过刀刃，断发随风飘落，仿佛下一刻自己的脑袋也会这样掉下。她咽了咽口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要杀了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刚才不是还夸我是好人吗？”寂的眼神凝为实质，似要将她看穿。

“那你想做什么？”余柚宁一动都不敢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寂移开折扇，用扇柄挑起她胸前的吊坠，“织星城灵狐在十八年前就灭族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此时，余柚宁胸口处的吊坠微微发烫。

【啊啊啊啊——】

她的脑中炸开尖锐的爆鸣声，【小主人怎么会跟这个人在一起？！小主人别怕，沉星带你跑！】

余柚宁的身体变得透明，寂不可置信地看着穿过她身体的手指，身体骤然脱力，直挺挺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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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逢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