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今天也在偷偷心动 第5章 第 5 章

晚自习前的半小时，教学楼里弥漫着躁动的气息。刚结束军训的高一新生还没完全收心，走廊上时不时传来打闹的笑声，而高二（1）班的窗边，林煎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新生摸底统计表，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敲击，他特意从教务处申请来的“工作”，也是他为沈劲准备的、又一个“合理靠近”的理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沈劲发来的消息：“会长，我到教学楼楼下了，你在哪呀？”后面跟着个歪头的表情，透着股没睡醒的迷糊劲儿，想来是刚结束傍晚的体能训练，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赶过来了。

林煎嘴角弯了弯，回复：“来三楼学生会办公室，门没锁。”

收起手机时，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对着玻璃窗照了照，衬衫领口依旧整齐，头发也没乱，脸上的笑容温和得恰到好处，完全是“尽职尽责的学生会会长”该有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椅子走向办公室门口，刚站定，就看到沈劲气喘吁吁地跑上来，额头上沾着汗，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手里还攥着一瓶没拧开的矿泉水。

“会长！”沈劲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才训练结束晚了点。”

“没事，不着急。”林煎侧身让他进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还有沈劲掌心残留的温度，“先坐，喝口水歇会儿，不急着干活。”

他把矿泉水拧开递回去，看着沈劲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汗湿的发梢贴在脸颊上，透着股鲜活的少年气。

沈劲喝完水，把瓶子捏在手里，四处打量着学生会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摆着四张办公桌，桌上堆着文件和绿植，墙上贴着学生会的规章制度，一切都透着规整和严肃，和他熟悉的、乱糟糟的体育生宿舍完全不同。

“会长，我们要整理什么呀？”沈劲凑过来，好奇地看着林煎桌上的文件，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大概是第一次来学生会办公室帮忙，怕自己做不好。

“新生摸底统计，”林煎把一摞文件推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表格，“需要把这些纸质表上的信息，按班级录入到电脑里，再核对一遍有没有错误。”他特意说得简单，知道沈劲对这些细致活不擅长，“不难，就是有点费时间，你帮我录入，我来核对，这样快一点。”

“好！”沈劲立刻点头，坐直了身体，接过林煎递来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试探性地敲了敲，有点笨拙，“我……我打字可能有点慢，会长你别嫌弃。”

“没关系，慢慢来。”林煎笑着说，把纸质表按班级分成几叠，放在他手边，“先从高一（1）班开始，姓名、学号、中考成绩、特长，这些都要录进去，不清楚的地方问我。”

“嗯！”沈劲用力点头，拿起一张纸质表，低头认真地看了起来。他的侧脸对着林煎，睫毛很长，垂着眼时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着，透着股稚气。阳光从窗外斜进来，落在他的发顶，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连带着他低头时微微晃动的发旋。

林煎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另一叠文件，却没立刻开始核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劲的发旋上。那是个小小的、圆圆的发旋，头发在这里微微凸起，像是顶着一颗小丸子。林煎的指尖在桌下蜷了蜷，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去碰一碰。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立刻掐灭了，太逾矩了，会吓到沈劲的。他是来“钓鱼”的，不是来吓跑“猎物”的。

林煎收回目光，强迫自己看向手里的文件，可注意力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走。沈劲打字的速度确实慢，手指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找，偶尔还会打错，然后懊恼地皱起眉，删掉重新打，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哎呀，又错了……”

那副笨手笨脚却又格外认真的样子，像只努力学着用爪子扒拉东西的小狗，笨拙又可爱。

林煎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原本觉得枯燥的工作，好像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会长，‘龑’这个字怎么打呀？”沈劲突然抬头，指着表格上的一个名字，眼里满是困惑，“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林煎凑过去，目光落在他指着的那个字上，鼻尖不小心碰到了沈劲的肩膀，两人都愣了一下。沈劲的肩膀很结实，带着少年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传过来，烫得林煎的指尖都微微发麻。

“是‘yǎn’，”林煎很快回过神，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用拼音输入法，直接打‘yǎn’就能找到。”

“哦！谢谢会长！”沈劲立刻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在键盘上敲打，完全没注意到林煎微红的耳尖，“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原来读这个音！”

林煎坐直身体，心跳却还在砰砰直跳。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试图平复心情，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肩膀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可是林煎，是“完美学长”，不能这么没出息。

可越是这样想，心里的悸动就越明显。他看着沈劲认真的侧脸，看着他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偶尔打对一个难字时露出的开心笑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偏离最初的“计划”了。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沈劲长得合胃口，想把他圈在身边，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可现在，他却开始在意沈劲的情绪，期待他的笑容，甚至会因为和他的一点点肢体接触而心跳加速。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煎皱了皱眉，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专心核对文件。可没过几分钟，他又忍不住看向沈劲。

这次，沈劲正对着一个特长栏里的“围棋”发呆，手指在键盘上悬着，不知道该怎么填。

“会长，‘围棋’的特长分类，是填‘棋类’吗？”沈劲抬头问，眼里带着点不确定。

“嗯，”林煎点头，指着表格上的分类说明，“这里写了，棋类包括围棋、象棋、国际象棋，直接填‘棋类’就行。”

“好嘞！”沈劲立刻填好，又低头继续录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要填‘围棋’呢……”

林煎看着他，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不用急着推进关系，不用刻意设计“偶遇”，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一起整理文件，偶尔说句话，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纸墨香和少年人的气息，安静又温暖。

不知不觉，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沈劲看着电脑屏幕上录好的表格，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终于录完一半了！会长，我是不是很快？”

“嗯，很快，”林煎点头，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忍不住夸了句，“而且很认真，没有错漏。”

被夸奖的沈劲立刻红了脸，挠着头笑了起来，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真的吗？那太好了！下次我还来帮你整理文件！”

“好啊，”林煎笑着答应，心里却悄悄想，下次一定要找个更“合理”的理由，让他再来帮忙，“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晚自习吧，不然要迟到了。”

“哦对！晚自习！”沈劲猛地站起来，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会长，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帮你录剩下的！”

“嗯，路上小心。”林煎点头，看着沈劲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走到门口时，沈劲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得像窗外的夕阳。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煎一个人，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屏幕亮着光，上面是沈劲录入的表格，字体虽然不算工整，却每一个字都透着认真。

林煎走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敲，最终还是没有关掉页面，而是保存好，然后关掉了电脑。

他走到窗边，看着沈劲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他不需要什么“钓鱼计划”了。

因为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狗，已经主动跳进了他的心里，而且，他好像也舍不得，再把他当成“猎物”了。

林煎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加密相册，里面已经有了两张沈劲的照片。一张是新生报到时的背影，一张是食堂洗碗时的侧影。他犹豫了一下，点开相机，对着桌上沈劲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存进了相册里。

没关系，慢慢来。

反正，沈劲已经在他身边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把他的样子，一点点藏进自己的秘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