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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蜜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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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蜜煎
        
    二十两,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成年男子一日的工钱大概七十文,一名女仆月薪约莫三百文,一个长工一年也只得四两银子。
宋茜茸摆摊,一个月也只盈余六百多文,这还多亏她成本低,且不断推出新品。若像平素素那般支个豆腐摊,一个月也就挣三四百文罢了。
陆家从食店开出的价格,确实足够诚意。
宋茜茸垂眸思索片刻,方开口道:“方子可以出让,不过有几点,须提前向掌柜说明。”
陆窈娘笑容未改:“宋娘子请讲。”
“果冻方子不止一种,”宋茜茸娓娓道来,“儿今日所出仅是其中之一,便是掌柜方才尝过的那种。”
陆窈娘神色微动:“共有多少种?”
“依原材料不同,可制出多种色泽与口感。”宋茜茸从容应答,“贵店师傅亦可依据儿的方子自行钻研,推陈出新。”
陆窈娘颔首:“可。”
宋茜茸继续说:“儿凭此手艺谋生,陆家虽购得方子,却不可限制儿自家经营。日后无论是在乡间集市贩卖,还是往县城铺中推销,陆家都不得阻拦。”
陆窈娘蹙眉:“不可卖与其他食铺。”
宋茜茸摇头:“恕难从命。”
陆窈娘定定望过去,宋茜茸坦然回视,毫无怯意。她虽衣衫朴素,不饰钗环,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波澜不惊。
“陆家铺子自前朝经营至今已逾百年,历经风雨而不倒,皆因历代家主意志坚定,所求必得。”陆窈娘语气渐沉,“儿虽不才,亦知秉承家主训诫,务求事事如愿。”
宋茜茸唇角微翘,语气平静:“陆掌柜欲如何?”
陆窈娘眸光流转:“但看宋娘子诚意。”
宋茜茸笑出了声,直接起身:“既如此,那陆掌柜请便,儿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陆窈娘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看着宋茜茸的背影走远,若有所思。
夏季正是药材旺盛的时节,宋茜茸不出摊的日子,全都在山里转悠。金银花、大青叶、白头翁、苍术…晒架上药材的品类越来越多。
张瑶经常跟着宋茜茸一起进山,九岁的小姑娘很能吃得下苦,走多远也不喊累。她牢牢记着阿娘的教导——有人愿意教,是天大的福分,得珍惜。
张瑶问:“阿姐,这个为什么叫金银花?”
“因为这花初开时为白色,几日后逐渐变黄,很像白银和黄金,所以就叫金银花了。”
“好漂亮!”张瑶抚着弯曲卷翘的花瓣,“我们能在院门口种一些吗,就像蛇退草那样?”
开春时,宋茜茸在院墙外种下一圈蛇退草,如今已生长得十分茂盛。蓝紫色的种子缀在藤蔓间,煞是好看。
她时常割下大把藤叶去喂雉鸡。这也是前世外婆教她的,让家禽多吃些不同种类的草药,有助于增强它们的免疫力。
宋茜茸想,在院外空地种一片金银花也不错,便说:“那回去后咱们先搭个架子。”
金银花的生命力顽强,耐寒耐旱,生长速度快,极为适合插扦繁殖。宋茜茸带着张瑶剪下健壮的金银花枝条,顺手去除了下部的叶子。
两人行动迅速,回家后便搭了架子,把金银花种了下去,两家各插扦了十五株。
“约莫半个月,这枝条就会生根。”宋茜茸说,“明年这个时候,咱们或许能坐在架子下乘凉了。”
张瑶蹲下身,抚摸着新种下的金银花,轻声说:“你要好好生长哦,我会经常给你拔草除虫的。”
十七和蜜豆非常默契地在架子旁撒了尿,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宋茜茸挨个在它们头上揉了揉,笑道:“真乖!”
小红隼停在架子上,“啁啾”叫着,宋茜茸也点点它的脑袋,笑道:“你也很乖。”
红隼长大了不少,宋茜茸按照林青禾教的方法,用鱼虾昆虫做诱饵,引着它飞。许是本能使然,它没费多少功夫便学会了。
宋茜茸为它取名“晨风”,取自诗经《秦风·晨风》中的“鴥彼晨风,郁彼北林”。诗中,晨风是一种名为鹯的鹞类猛禽,迅疾而勇猛。
她甚至在竹林里钉了个小木屋,小晨风很喜欢这个窝,衔了许多干草树叶进去。有它在,宋茜茸也不担心有鹞子偷吃雉鸡。
晨风每天跟着宋茜茸进山,飞行和捕猎的本领日益精进。它飞得越来越高,甚至能在空中灵巧转向、短暂悬停,也能捕捉小型的昆虫和山鼠。
三小只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十七和蜜豆趴着打盹时,小晨风常在它们身上跳来跳去。它们多数时候都懒得理会,实在被扰得烦了,才甩动尾巴将小家伙扫下去。
张瑶也特别喜欢这仨伙伴,时常带着肉干来投喂,三小只也因此对她格外亲昵。
山里的野果陆续成熟,宋茜茸打算做一批果干。这些野果无人打理,品相好的不多,大多形状不规则,且带着虫叮鸟啄的痕迹。
宋茜茸给果子去了核,按一斤果肉四两糖的配比,用麦芽糖水腌渍一夜后倒入陶锅,小火慢煮,直到糖汁咕嘟咕嘟冒出白沫。
野果本身偏酸,为了提升甜度,宋茜茸特意把放凉的果肉重新浸入糖汁中。又泡了两日,才用笊篱捞起,摊到竹匾上晾晒。
原本她打算用蜂蜜来腌渍,可一问顾云岭,一斤蜂蜜竟要一百五十文。实在太贵了,用不起!
还是老老实实用饴糖吧,精制的一斤十二文,粗制的才四文,大大降低了成本。
剩下的糖汁她也不舍得浪费,正好拿来泡些新鲜野果。密封起来能保存几个月呢,日后打开便是罐头了。无论是单吃还是做成果冻,都再好不过。
果干晒好后,宋茜茸送了一竹筒给平素素。她打开一看,“哟”了一声,笑道:“这品类还挺多,有杏脯,有桃腩,还有李子干吧?”
宋茜茸也笑着答:“是呢,都是山里摘的果子,就一起做了。”
平素素捏了一块放入嘴里,面上一喜,说:“好甜,放了不少糖吧?和蜜煎铺子里头卖的也不差什么了。”
宋茜茸说:“阿婶若喜欢,吃完再去我那儿拿。”
平素素连连说好。
两家人向来亲近,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对方。宋茜茸但凡做了什么新鲜吃食,都会送一份过来。
张家同样如此,无论是张猎户打回来的猎物,还是平素素做的豆腐,从不吝惜送与宋茜茸。
野果采收期短,又是农闲时节,因此山里常能见到村民背着筐子摘果。当然,他们只去无主的公山。
日头有些毒,宋茜茸后背已被汗浸湿。她背了一筐果子正往家走,忽听得附近有争吵声,其中一个嗓门格外大,骂得也特别凶。
走近一看,那树下的两人,不是林月明与王三凤是谁?她们梗着脖子,隐约是在为那一树桃子在吵。
王三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月明的鼻子,声音尖利,像极了姜秋菊:“你个黑心烂肺的,昨儿你也瞧见了,我是因为天太晚就没摘这树上的桃子,说了今儿会来的。呵,你倒好,今儿竟偷偷把它们全摘了,还说你不是贼?”
林月明神色难看,回嘴道:“你放什么屁?这无主的树谁都能摘,你哪那么大脸说它是你的?”
“哟呵!”王三凤往前一窜,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月明脸上,“搁这耍无赖呢?你个没人要的弃妇!谁不知道你肚皮不争气,被牛家休了。如今跑回娘家吃白食,还敢跟娘家村子里人争口粮?”
“你胡说!”这话狠狠戳中了林月明的心窝子,她猛地把背筐往地上一摔,红着眼就要扑上去,“我撕烂你的臭嘴!”
王三凤非但没退,反而撸起袖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挑衅:“来啊,怕你不成?不下蛋的老母鸡,欠收拾!”
吵闹声搅合进闷热的空气里,让人愈加烦躁。眼见两人就要扭打到一处,宋茜茸正要上前,一个冷漠的声音插了进来:“闹什么?扰人清静!”
来人是顾云岭。他一向沉静温和的面上满是冷意:“在山里这样大喊大叫,是生怕引不来猛兽吗?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
王三凤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顾云岭冷冷看着她,声音更沉:“你若不在我家附近吵闹,自然不关我事。”
王三凤还想回嘴,慑于他眼中的寒意,到底没敢再多说,只重重哼了声,扭身便走。
顾云岭这才看向林月明,语气仍然疏离:“林娘子,你也回吧。”
林月明眉眼低垂,朝他微微福了一礼,默默背起地上的竹筐,也转身往山下而去。
顾云岭目送她的身影走远,又往宋茜茸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兀自离去了。
宋茜茸缓缓呼出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林月明方才泛红的眼圈,心里微微有些堵。她之前为林月明治过伤,清楚那些伤痕背后所代表的不堪。
明明是受害者,却不得不承受村里人的言辞刀锋。只怕,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心上的口子很难愈合了。
注1:鴥(yù)彼晨风,郁彼北林。出自诗经《秦风·晨风》
鹯(zhān):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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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蜜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