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是朵黑莲花 第8章 8

皇后身着朱红色外袍，头上戴九尾凤簪，显得雍容华贵，她年过四十和淑妃差不了几岁，但因操心之事甚多，所以从面相上来看要比淑妃老许多。

圣人一向不爱管后宫之事，这回仍旧如此，他并没有出面。

陆晚晚坐在皇后下首，淑妃居左，陆晚晚在右。

她轻轻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底下站了几十个容色或清秀或美艳的女子，赵婉如因家世一般，且她又是庶女，是以站在了第四排。

皇后冲齐映蓉微微点头，但并未得到她的回应。兴许是场面太大，把齐家那丫头给下着了。

陆胤看了齐映蓉一眼便再没看了，他站在皇后旁边，紧挨着陆晚晚，一低头便能瞧见陆晚晚雪腻的脖颈，而她云鬓上的银蝶随着她呼吸之间缓缓起伏，陆胤扫了一眼下方的秀女们，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父皇就爱给自己找容色好看的女子宠幸着，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就只说要选贤，是以这一批的秀女中没有一个颜色能比得上陆晚晚的。

殊不知男子都好颜色，这群子秀女虽说也不丑，个个也算是清秀，但山珍海味在前，谁还瞧得上这小小腌菜呢。

每日瞧着陆晚晚这个皇妹，再看着淑妃年过三十还这样风韵，陆隐心里就越发难受。

可偏偏一早就答应了母后要选那齐家女为妃。

他一来便看见齐家女趾高气扬的神色，原本他贵为皇子就很看不上齐家女的作态，谁料齐映如竟还给他甩脸子看，当真以为自己是权臣之后了？

等主子都落了座，魏姑姑方才以眼示意皇后，选妃可以开始了。

一个个看过来那定是不现实的，况且皇子妃早就内定了齐映蓉，这般作态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是以皇后让魏姑姑命秀女们每五个一排，一块上来觐见。

齐映蓉当然是头一个，她上来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淑妃娘娘万安。”而后又转过头去：“永嘉公主金安，大皇子安，齐映蓉这厢有礼了。”她看向陆晚晚时，眸中暗含了些许鄙夷之色。

淑妃以姿容宠冠后宫，生的女儿也不过空有美貌。一个草包，却享着京都第一美人之称，这样的人，也配心安理得的享着她的叩拜？

陆晚晚听见了齐映蓉心中所想，面上并不显露。

草包美人么？这样的嘲讽她前世听过许多遍，也不差今生这一遍。

前世这位大皇子妃就不怎么待见自己，做姑娘时还好，可过了门之后便隔三差五的找她的麻烦，当真是烦不胜烦。

皇后见她仪态端庄，嗓音清凉，连说了两个“好”字。

陆胤也冲她微微点了点头，齐映蓉退了回去，目光自露晚晚脸上逡巡而过，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

“姐姐，这一批的秀女很是不错，连妹妹都想为煜儿选个妃子了。”淑妃的意图很明显，皇后这回挑了许多世家嫡女来参选，除了齐映蓉还有好几个家世不错的，陆煜就算吃不得齐家这块肥肉，能挑着其中一个吃下也算是不错了。

皇后是世家嫡女出身，自然能说动世家豪门里的嫡女前来参选，等到来日陆煜要选皇子妃，淑妃可不敢保证自己能选到比皇后更好的。

皇后微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本宫要选儿媳妇当然得挑最好的，是以将这些良家子们聚集在一块，便是为了优中选优，选上的呢自然是有她的好处，可没选上的也不用懊丧，能在这儿过一遭，也算是皇家对你们的认可了。”皇后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安抚了一些早知自己是来打酱油的秀女。

但并没有直接回淑妃的话。

皇后转过头来，对淑妃道：“不是姐姐不愿帮你，只是这一回是给胤儿选妃，这些丫头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但若是让胤儿先选，再让煜儿就着同一批的选，恐怕......”后头的话皇后并没有明说，但话里是什么意思，已是昭然若揭了。

皇后的意思是在嘲讽淑妃非要让陆煜选陆胤挑剩下的，净爱拾人牙慧，这可当真是骂人不吐脏字。

陆晚晚润了润嗓子，看着皇后道：“煜弟年岁还小，再说兄长还未成亲，这做兄弟的自然是要缓一缓，况且煜弟刚处理完沪州水患一事，下月还要替父皇去各地巡视河道，您也知道父皇想着煜弟身子健硕，不肯让他在宫中荒废了，成日里叫他闲不住脚步，这若是成了亲，恐怕也没有空闲照应家中。”

皇长子陆胤虽养在皇后膝下，但却是个榆木疙瘩，一直不知开窍，比起陆煜这个弟弟来更是显得十分木讷，小时候陆煜学一遍书就能明白的道理，陆胤要学上三遍，皇后为此一直和淑妃暗暗较劲。

陆煜是什么？陆煜不过是个小小美人生下的孩子，死后因生了孩子，圣人可怜她芳华早逝才追封了一个嫔，而陆胤却是实打实的皇后养子，皇后膝下没有孩子，他便是半个嫡子，陆煜就算养在淑妃膝下，也不过就是个庶子，便是再聪慧，又如何与她的陆胤争呢？

到底还是女儿伶牙俐齿，险险扳回一局，淑妃抚了抚云鬓，不再主动与皇后搭话。

而陆胤也从陆晚晚那番话中听出来她的含沙射影——自己这皇妹又在帮着陆煜那个小杂种说话，整日埋汰他呢！

他冷冷想着，等到证据到手，陆晚晚和淑妃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届时陆煜还如何兴风作浪？

“皇儿，你可曾有心仪的人选？”所有秀女都过了一遍场，皇后让魏姑姑将人带到殿外等着，她转头问了问陆胤的意见。

当然，这不过也是个过场。

淑妃嗤之以鼻。

半刻钟之后，魏姑姑领了皇后凤旨宣读旨意，封齐映蓉为大皇子妃，并同时侧封宋氏嫡女为侧妃，二人于下个黄道吉日一并完婚。

齐映蓉接过旨意时，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畅快，心里堵得慌，可却又着实说不上来哪里不快慰，只是当看见远方层层叠叠的云时，目光跟随着穿云的鸟儿一同往远处而去，直到撞落在宫墙上。

有个抱画的青年陡然闯入她的视线，齐映蓉的眼眶一下子就酸涩起来，大约是看得久了东西，眼睛有些不舒服，她看着那青年走近，一直走到了殿内。

皇后留齐映蓉和宋氏女有话说，其他秀女便被送还了家。

齐映蓉等在殿外，一直等了近小半个时辰，才见到永嘉公主和三皇子走出来，永嘉公主手上抱了一堆的画。”

昭阳殿门前的宫道上栽了许多的梧桐树，一片叶子落到永嘉公主头上，三皇子便停下来，将她头上那片叶子摘了去，二人对视一笑，然后双双离去。

“齐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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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妃之后，皇后要留皇子妃说话，大皇子陆胤却不太想见到自己的皇子妃，所以谎称有事先行离开了。

走到御花园的假山中时，他却听见一阵猫儿似的啜泣声，陆胤小心翼翼的拨开柳条上前，见假山中央蹲了个姑娘。

那姑娘身着烟青色的衫裙，头上插着一支珊瑚流苏簪，将头埋在膝间，那小猫似的呜咽便是由她这儿发出的。

陆胤走上前问道：“你是何人？”

她抬起头，眉眼间俱是惊慌，一双杏眼哭得核桃一般。

“参见大皇子，我......我是赵婉如，承恩伯府家的。”先前殿选之时，大皇子也在，是以赵婉如认得他。

原来是承恩伯府家的，陆胤想了想，不由觉得饶有兴味：“那你是来参选的？怎么我方才没看见你。”

赵婉如小声道：“臣女生得粗鄙，难以入殿下的眼。”

陆胤嗤笑道：“什么粗鄙，是你站得太远了，到后来我也乏了，竟漏看了你这样的美人，若是早叫我瞧见你，那么侧妃也不会是宋氏了......”他语含挑逗，伸手抬起赵婉如的下巴，令她抬眼看自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个美人坯子。”

赵婉如羞得低垂下头，但也并未拒绝大皇子的挑逗。

赵婉如和大皇子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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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