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已经解决了碍眼协会几个人,凌温言身边还是只有自己。
这不就足够说明自己的存在,对于凌温言就是独一无二的吗?
想到这里,池澄心情不错,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凌温言看见池澄心情不错,就继续说。
“最近我也反思了一下,感觉因为我和别人走得太近,你心情都不是很好。”
池澄动了动眉毛,原来你是知道啊。
那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较劲了,果然还是凌温言懂自己,也关心自己。
想到这里,池澄嘴角的弧度更往上翘了一点。
凌温言:“这段时间我好好想了一下,觉得你对我来说,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不一样地存在。
这几个字落在池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鼓槌落在鼓面上。
和她的心跳一起,咚咚作响。
喜悦涌上心头,唇齿微启,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一瞬间,池澄脑子里闪过了几十种可能性。
也都一瞬间,用仅存的理智去否定了那些想法。
从小到大,好几次期盼母亲陪自己,却又因为池盈盈工作繁忙导致期待落空。
之后,池澄就学会了隐藏情绪。
以及,还学会了降低期待。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所以,当凌温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池澄心中闪过无数猜想,却又将那些自己期待的,通通用理智压回去。
否认到最后,池澄只留下了两个猜想,一个是凌温言当自己闺蜜。
另一个,凌温言当自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无论哪一个,起码都能留在凌温言身边继续维持现状。
维持这种独一无二,就已经很好了。
毕竟之前自己那个态度,动不动就黑脸,凌温言不嫌弃,还愿意继续下去,已经很好了。
池澄在内心反复这么安慰自己。
如果是闺蜜,那么就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如果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那也足够了。
说完那句话,凌温言停顿下来,观察着池澄。
看到池澄没说话,过了两秒,眼中显出几分哀怨,慌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对我很重要,重要到其他同学和朋友比不了。”
“之前那几个同学,说是要和我当好朋友,但你也看到了,那不是好朋友的样子。”
“只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我的家人,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池澄脸色微动,心想,果然,我还是不一样的。
不仅仅是闺蜜,还是家人。
这比池澄预想的要多,心中又升起一丝喜悦,但这喜悦夹杂着一丝酸涩难受,一起涌上心头。
脸上的表情变得又哭又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凌温言。
明明要比自己刚刚预想的答案要好,为什么自己心口有一丝酸涩难受,像藤蔓一样逐渐缠住自己,还在往外不断蔓延。
凌温言看着池澄的表情变化,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只能默默地盯着她,观察池澄的反应。
池澄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口那股酸涩压下去,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
抬眸看向凌温言,就和她四目相对。
凌温言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凌温言时不时就会观察周围的人,观察之后去感受,最后消化掉。
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她表演的养分。
池澄以为凌温言是在观察分析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才回答道:“我们之间,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之前我也是觉得那几位同学有些过分,但又不太想干涉你的社交,毕竟那是你个人的自由。”
“后来看到她们越来越过分,你拒绝了都还那样,确实是看不下去了,肯定要出来帮你啊。”
深吸了一口气,池澄看着凌温言的双眼,却没发觉自己的嘴唇有一丝颤抖。
咽了咽嗓子,正色说:“毕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家人。”
池澄说完,还点点头,去强调认可凌温言关于她们之间是最好的朋友、同时还是家人的观点。
看着池澄点头同意自己的观点,凌温言很开心,挽着池澄的手臂,半倚在池澄的身上,抬头看着池澄。
“那你这么说,也是认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家人;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家人,关系比闺蜜还好一点那种,是吧?”
池澄看着凌温言真挚的大眼睛,克制住自己想要闭眼皱眉的冲动,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池澄也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最好的朋友,比闺蜜更重要的关系,凌温言开心极了。
挽着池澄的手臂,凌温言开心地摇了摇,说:“那我们说好了,作为最好的朋友,以后不要有事不说,遇到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好不好?”
池澄垂眸看着凌温言抱着自己的手,似乎像在用熨斗熨烫着她。
将所有不合适的想法熨平,不能出现一丝褶皱。
似有高温灼烧着池澄,让她嗓子发干。
咽了咽嗓子,池澄轻轻用另一只手掌握住凌温言的手,慢慢地将其拂下。
一边往下拂,池澄一边说:“热。”
凌温言见自己手被拂开,也没多想,权当池澄又嫌热了。
收回了手,撑在下巴上,盯着池澄继续问:“好不好?”
池澄并没有直视凌温言,拿着奶茶大口地喝着,缓解嗓子的干涸。
奶茶喝完了,才缓过气来,反问道:“什么好不好?”
凌温言:“作为彼此认证过了的,最好的朋友,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好不好?”
凌温言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尾音还有些上翘,池澄听出了她语气里夹杂的期许,捏着杯子,盯着已经没有一滴奶茶的杯底,眨了眨眼睛。
凌温言把自己的饮料递了过去,池澄接过饮料,又听到凌温言催促问道:“好不好?”
池澄一口气喝完饮料,才回答:“嗯,好。”
得到了池澄的肯定回答,凌温言心情大好,感觉已经修复了和池澄的关系。
开心地又点了一个慕斯。
依旧是吃了两口过过嘴瘾,然后把盘子推到池澄面前。
池澄拿起凌温言用过的叉子,直接切开蛋糕送入自己嘴里。
凌温言看着池澄大口地吃着蛋糕,感叹了一句:“还是你最好了,如果是别人,我都不敢点,怕点了浪费,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和我分着吃。”
说完,声音小了一点,低声嘟囔:“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分着吃。”
正在埋头吃着蛋糕的池澄被这句话抚平了扎在心口最后那一丝酸涩,一边吃一边点点头:“嗯,我运动量也大,多吃这点也不会胖。”
等池澄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李叔接上两人,送回各家。
回家后,池澄就上楼回自己卧室。
脚踩在楼梯上噔噔作响,每一步都在发泄着情绪。
进了房间,甩手关门,房门重重一响。
池澄缓缓蹲下,脑子里全是凌温言。
呼吸间想起的全都是今天凌温言对她的一举一动。
对她越靠越近,似乎超越了之前,让池澄浮想联翩。
却在最后告诉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好友,是家人。
唯独不是池澄对她的那种感情。
所以,为什么不是那种感情?
还是说凌温言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只不过大大咧咧的她还没发觉?
所有情绪剪不断理还乱,全都扑向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女。
到了饭点,池清见人还未出现,就去敲了敲池澄的房门。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池澄从里面闷闷地传来一句:“进,门没锁。”
池清开门进去,就看到池澄整个人呈现鸵鸟状。
甚至比鸵鸟还钻得更深。
上半身钻进被子里,蒙得严严实实,只留腿在外面。
池清直觉是今天和凌温言出去发生了什么,但黄薇的消息又说两人好得很,浓情蜜意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清倚着门,开口问:“你这是什么姿势,学鸵鸟吗?”
本来,池澄蹲坐在床边企图缓和一下情绪,没想到还是理不清。
情绪和理智反复拉扯,情感告诉自己,或许有希望。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抱期待。
池澄陷入了自己造的漩涡之中。
想到最后,池澄摸了摸自己额头,又开始有点烧。
于是钻进被子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能是在被子里被闷得有点缺氧,听到池清的问题,就从被子里出来。
转身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回答。
“我没事,怎么了姐。”
池清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你这样才不像没事的样子,真变鸵鸟了。
但也明白,对于池澄来说,逼问是没有用的,只有等她自己愿意了,才会说出来。
池清:“饭点了,叫你吃饭。”
池澄点头:“嗯,马上下来。”
池清看着池澄,说着马上但没有动静,于是试探询问:“今天出去玩,没遇到什么事吧?”
池澄:“嗯?哦,没什么事啊,好得很。”
“给那个朱丽叶选了表演服,然后……然后我们去看了李冰兰录音,凌温言夸她有天赋,再然后喝了奶茶,就回来了。”
池清:“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敲门也是半天才回应。”
池澄皱了皱眉头:“可能今天外面有点热,所以回来没什么精神吧。”
池清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反问:“哦,是吗?”
就池澄平时那个运动量,运动会每项比赛都要参一脚,上蹦下跳三天都不带累的,怎么可能逛个街就累了。
还有现在天气逐渐转凉,哪儿热了。
说到这里,池澄已经站起来走到池清面前:“走吧,吃饭。”
此时,池澄已经恢复了挂着笑容的那张脸,掠过池清就往楼下餐厅走去。
生怕再多说两句就露馅了。
池清只得看着池澄的背影轻轻叹气。
还说没事,之前只是喜欢逃避,遇事就拖延,现在直接埋在被窝里当鸵鸟。
但最近事情太多了,又是体育文化节筹备工作,又是竞赛,还要抽空关注G大的招生动态,已经没时间找池澄好好谈谈。
只能等忙完这一阵,两姐妹都有时间了,才可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