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意义到底有哪里不一样,池清又摸不清楚。
如果说自己和池澄都是凌温言的青梅,这个青梅和青梅之间,差别还是挺大的。
就比如,凌温言和池澄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有很多情绪和想法,池澄会觉得和池清说的话,得到的只是理性分析,很少有共情,而她更需要一些共情和理解。
对此,池清一向明白,从小两人就一个偏理性,一个偏感性。对于太需要感性承载的那些事物,池清理解不了,所以久而久之,池澄就偏向于找凌温言说这些。
池清也理解,毕竟有很多事情,她分析不出来的时候,她也喜欢找黄薇来换个角度帮着分析。
同理可分析,池澄有很多情绪,也需要凌温言的倾听。
想到这里,正好打了下课铃,老师刚宣布下课,池清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去找黄薇。
黄薇看到池清走过来毫不意外,示意她到外面走廊人少的地方再说。
两人肩并肩走了出去,还没走远的老师看着两人背影,转身看了看教室里嬉笑打闹的其他同学,心里感叹了一下。
不愧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名,下课都要抓紧时间交流学习,如果所有学生都像她俩一样这么努力就好了。
黄薇站在走廊尽头,下午的太阳斜照过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在她身上,把整个人勾勒出一个清瘦的轮廓,眼镜泛着光,看不清她的神色。
池清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晃神了一瞬,然后就听到黄薇开口道:“怎么,是想明白了吗?”
池清点点头:“差不多了吧?只是找你确认一下,是我那样猜想的吗?”
黄薇想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两人谁都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我只是通过日常的观察推论出来的。”
池清有些懵,如果黄薇都不确定,那自己的猜想如何验证,那如何帮助池澄走出目前的情绪漩涡。
连忙追问:“所以,如果真的是我们俩猜想的这样,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善目前的情况,我很担心池澄的状态。”
黄薇想了一下最近池澄的状态,叹了口气,明白池清的担忧:“具体能怎样做我也不太知道,都是我们没经历过的,身边也没有可以参考的例子。”
池清听到黄薇这么说,有些无力感,但也暂时想不出办法,只能叹口气,说:“嗯,她们本人也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吧。”
青涩的感情混淆在名为友情的池子中浮浮沉沉,本人也未必看得清楚。
想到这里,池清感叹道:“凌温言父母就是我们学校的校友,两人就是在这里读书的时候互生情愫,上大学填报同一个学校和专业,进了大学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池清猛地反应过来,自言自语:“我知道了。”
池清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黄薇看这人拔腿就走,连忙跟上问:“你知道什么?”
池清:“我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她们开窍了,如果能让她们明白自己的感情,很多事情或许她们自己就有答案了。我们如果直接去挑明,或许是最不理智的做法,最好还是让她们自己想清楚。”
黄薇点点头,赞同池清的看法,确实现在直接去挑明,不是很理智的选择。
她不算了解池澄,但是了解凌温言。
可能挑明之后,大大咧咧、有点没心没肺的凌温言只会摇摇头否定,坚定两人只是青梅。
那……就很不妙了。
黄薇问:“用什么方法?”
池清笑了笑:“保密,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着,池清大步流星地向广播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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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广播里响起悠扬的音乐,黄薇仔细听着,但播报内容和往日并没有区别。
直到社团时间结束,排练完毕,广播里的内容都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黄薇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都没个答案。
凌温言看着黄薇心不在焉地收拾桌椅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着急的话可以先走。”
黄薇摇摇头,听着广播里没啥动静,估摸着池清安排的是第二天广播站有什么“惊喜”吧,遂把心思收回来,专心打扫大礼堂。
大礼堂平时不用,戏剧社排练也只用舞台和台前那一块,打扫起来很快,几人动作麻利,都想早点回家。
池澄忙完学生会的事情后,和预计的一样,到大礼堂门口接凌温言。
黄薇看到池澄出现,又看了眼做最后检查的凌温言,想起池清今天说的话,忍不住期待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怀着这样的想法,一边提着书包,一边蹦跳到池澄面前,对着池澄笑了笑,又对着凌温言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就一溜烟跑了。
池澄感觉今天的黄薇有些热情过了头,是排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凌温言,两人视线对上,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所想。
凌温言也被今天的黄薇搞得有点懵,摇头耸肩,不明所以。
看着凌温言耸肩的样子,池澄觉得有些可爱,也学着她的样子耸耸肩,还撇了撇嘴。
说道:“走吧。”
凌温言被池澄的动作逗笑,两三步快速向前,和池澄并肩前行:“走吧。”
池澄接上凌温言,两人走到校门口,意外地遇到了池清。
池清没等两人开口问,就先开口解释道:“今天上竞赛课的老师不在,放我休息一天。”
说完,钻入两人中间,一手挽着凌温言,一手挽着池澄:“走,我们回家。”
今天来接人的不是李叔,是温佩里。李叔被派去接待重要客人,所以温佩里就开着家里的小车出来接三个孩子。
池清走到车前,抢先拉开车门就上了副驾,池澄和凌温言见状,也没多想,就钻进了后排。
见三人落座,系好安全带后,温佩里才启动车子,稳稳地向学府大院开去。
三个小孩在车里叽叽喳喳讨论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温佩里习惯在开车的时候放歌,听到孩子们在讨论,悄悄地把音量调小了一些。
池清却在这时突然调转话题,转头对温佩里说:“温阿姨,你和凌叔叔都是一中毕业的吗?”
温佩里点点头:“是的,我和你们妈妈是同班同学,凌叔叔在隔壁班。”
池清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么你和凌叔叔怎么认识的?又不是同班的。”
温佩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凌叔叔当年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书呆子,学习成绩非常好。高二的时候,参加生物竞赛就拿了全省的银牌。”
“那时候正好我生物不是很好,知道你们妈妈和凌叔叔从小认识,就拜托她牵个线,看看能不能找凌叔叔帮我补习一下,就这么认识的。”
正好停在红灯前,温佩里一边回忆一边叙述,车内不知不觉就安静下来,都来听温佩里说那些年那些事。
“你们凌叔叔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于是每天中午就来我们班教室里给我俩补课,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了。考大学的时候填报志愿还商量着,三个人一起填了同一所大学。”
其实这个故事池清早就从池盈盈那儿八卦得知过了,只是现在故意提了一嘴。
果然一听到父母的八卦,凌温言竖着耳朵听得最认真。
池澄自然也被温佩里的故事所吸引,三个小孩都认真地听着温佩里诉说往事。
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院,几人进家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做作业和看书去了。
今天在凌家,作业写完没多久,池盈盈早早就下班来接孩子,看来温佩里的谈话很有成效。
眼见今天回家时间比较早,池澄准备和母亲好好聊聊。
之前和凌温言提过一嘴,想要做赛车手,但还没正式找池盈盈谈过。之前到了家都该休息了,池澄就一直找不到机会。
晚上到了家,池盈盈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儿,池澄就选择在这时候说出自己想要做职业赛车手的想法。
说完的时候,池澄拿出教练给的几条发展建议和相关资料,无一例外,每条路的最后,都指向了出国。
池澄把资料摊开,放在客厅的桌面上:“大概就是这些,如果只是留在国内发展,也不是不能出头,只是说机会比较少,比赛和资源都差很多。”
池盈盈翻看着教练给的建议,随手查了一下资料,确实国外的发展机会比国内多得多。
眼见这种情形,池盈盈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妈妈要好好想想,支持是肯定支持的,但是出国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要去多咨询一下各方。”
池澄点点头,她就知道妈妈一定会支持自己的:“谢谢妈妈。”
池盈盈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池清:“那你呢?你想不想出国?”
池盈盈想的是,要出国就一起出去,相互有个照应。
身边很多老板也送孩子出国深造,池清的成绩申请出国的话,也是没啥问题。
池清却摇摇头,坚定地回答池盈盈:“我已经有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