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赛道，流浪废土 第42章 秘密

耶芙为什么突然问起他和白朗的关系？

谢洛略惊讶地回答道：“父亲和我都他的支持者，他帮了我们很多。我不敢说是他的朋友，但他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

嗯……谢洛“不敢说是他的朋友”，耶芙可是一直这样自称的。

支持者？听起来白朗可能有些特殊身份，但她现在还不能打听得太明显，这会显得她一无所知。

“你和白朗的失踪有关系吗？”耶芙紧紧盯着他，那双翡翠般的眼眸仿佛能映出人心中的一切想法。

谢洛正襟危坐，回望耶芙道：“没有，我也在寻找他的下落。”

“他失踪前有什么征兆吗？”

“没有，至少我并未听说。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其他势力，都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他失踪之后没多久，泽维尔·霍勒就成为了最大受益者。”谢洛讲到这里顿了顿，他习惯性地将话讲一半，给自己和对方都留下空间，这是政治场上的坏习惯，于是继续道，“我怀疑是霍勒家族搞的鬼，他们来自云巅，是商会背后的最大支持者。”

耶芙两手交握，拇指轻轻打转，白朗的敌人也是商会，这么说来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前提是谢洛说的都是实话。

从耶芙的感觉来判断，她觉得谢洛是真诚的，但他不如白朗坦诚。

白朗好像更容易相信别人一些。

“你希望我怎么办？”耶芙问。

谢洛早有准备地说：“我知道你能入侵维斯塔监控的系统，这很厉害，不是每个黑客都能做到的。我想请你帮忙入侵困住我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系统，先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我想要问一下他的想法。后续要做什么，还不确定。”

“入侵不难，但维斯塔可能会发现……”耶芙边说边思考，她确实有些风险。

谢耺对于维斯塔来说重要吗？议员囚禁谢耺这件事本身就见不得光，应该也没人能用这件事来大做文章。

一旦维斯塔发现了他们，她反而能用视频影像作为筹码，囚禁谢耺的视频一旦曝光。她有把握让深水市的舆论吵翻天。

“好吧。我会尽力而为。”耶芙答应下来。

谢洛的脸上顿时露出光彩，这时的他才有一些年轻人的朝气。

“以后有事可以约在《废土神国》里面见，游戏中不受维斯塔的监控。如果你需要找我，可以联系奥兹镇的阿黛尔或者塔尼卡。”耶芙说。

对于耶芙来说，阿黛尔和塔尼卡是确实存在的、活生生的半兽人。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她们只是游戏中的NPC。

在现实中如此认真地提到让对方到游戏中找NPC总有一种荒诞感。

谢洛没有任何轻视，很认真道：“我记得了。”

主要内容说完，两人要尽快分别，以免维斯塔或其他人察觉出什么。

从沙发起身前，耶芙试探地问：“你和祁妙，到底怎么回事？”

谢洛一怔，随后惨然一笑，“我让她失望了。”

“你可不能欺负我的员工！”耶芙不满道。

谢洛垂下眼眸，“我身上有一个算不得秘密的秘密。其实不少议员都知道，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向祁妙开口。”

他两手互相攥在一起，耶芙能看出他的挣扎和紧张。

“如果你不想说……”耶芙出言道。

谢洛摇头道：“没什么大不了。世人都以为我是谢耺的孩子，我是也不是。那些人忌惮谢耺的实力、厌恶他的性格，他们想要一个听话的武器，于是有了我。我是一个实验品，是父亲的细胞通过与核爆前基因库里的细胞融合，并经过编辑后得来的。”

“克隆？”

“不，克隆要求基因型完全，而我经过融合和编辑的，为了让我更听话。”谢洛自嘲道，“基因编辑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人类虽然解码了所有基因密码，但是不同组合会产生不同变异，这项技术是被明确禁止的。即使仍有人在偷偷实验，大家也都明确不能让被编辑过的基因污染人类的基因库。”

耶芙隐隐意识到了谢洛想表达的含义，目瞪口呆：“所以？”

“所以我没有生殖能力，也不被允许与任何人交往。”谢洛平静地说。

“我很早就见过祁妙，那时我是跟随其他议员去祁家拜访。我没有朋友，这次遇到熟人而且她还记得我，我确实很开心。老实说，我不知道对祁妙会产生这么深刻的影响。”谢洛自责道，“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好，她以为……但我只能拒绝。”

耶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缓一缓，安慰道：“你先不用太介怀自身的特殊情况，你对祁妙是什么感情呢？”

谢洛沉默。

耶芙望天，“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我也没法替你对祁妙解释的。”

谢洛苦笑道：“这并非我的期望。我坦言自己的秘密，只是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不要因此产生误会，影响我们的合作。祁妙那边，我会自己解决。”

如谢洛所说，在更了解他之后，耶芙确实对他放心了一些，好像也更愿意帮他了一点。

都不容易啊。

耶芙回到家里，一想起祁妙和谢洛的晦暗未来就要摇头，引得机器人白朗担心地来问，以为她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的朋友谢洛，好像过得不太好。”耶芙头疼道，“他告诉我一些他的秘密，但不太好对别人讲。”

白朗叹口气：“我大概知道了。”

他这才说上次去“斯芬克斯”研究所搜集到的档案中，除了关于星村凛的，他还意外在其他房间看到了谢洛的档案。

出于和耶芙同样的顾虑，白朗没有把谢洛的秘密说出来。

现在谢洛肯主动开口，两人交流起来更方便。

“谢洛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基因编辑这种方式是不是比较成熟了？他或许可以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耶芙有点同情他，试图帮他想办法。

机器人白朗摇头道：“谢洛的缺陷很大。他登记的年龄是27岁，但你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吗？距离他从人造子宫中诞生，只过了9年。”

耶芙震惊：“他只有9岁？不，等等，他是以婴儿的形式出生的吗？”

“是的，准确来说他的一年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年。”

一想到刚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向她求助，耶芙觉得有点难过。

“人的心理年龄不一定和年龄成正比吧。”耶芙喃喃道。

白朗解释道：“心理年龄受身体年龄影响，少年人血气方刚，是因为身体机能强大，对自己更有自信。老年人偏向保守，因为身体机能下降，接受新鲜事物耗费精力，接受新鲜理念需要斗争，他们没有气力。我觉得你不必在意谢洛的实际年龄，我想他也不希望别人将他当作孩童，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耶芙缓缓点头，她需要在下次面对谢洛前整理好情绪，万幸暂时他们不需要再次见面。

三天后，谢洛通过阿黛尔送来信件，他将在9月20日探望谢耺，请耶芙做好准备。

耶芙有四天的准备时间。根据谢洛给出的隐蔽实验室地点，她让白朗先踩点，小规模入侵一下试试。

结果那里不在维斯塔的监控范围内，入侵难度小了不少，但有自己的独立网络，白朗没办法直接远程入侵，需要先将他备份好的U盘插入网络系统内再入侵。

这有些复杂，因为耶芙没有进入实验室的机会。就连谢洛，进入实验室后的所有举动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包括摄像头和观察室的工作人员，没有操作空间。

必须由耶芙提前准备。

她的第一个方案是让白朗破坏实验室的部分功能，她伪装成维修工人混进去。

白朗虽然不能直接读取实验室电脑中的信息，但是可以放大实验室所在区域的电量，造成一些设备损坏。

但维修过程一定有人全程跟随，而且白朗发现他们不久前刚刚有一次大型检修，选用的供应商是合作多年的固定公司，耶芙很难混入这支维修队伍。

第二个方案是晚上偷偷潜入，但是从他们早期创建时的订购单来看，实验室的安保水平非常高，比赵登磊的总裁办公室高出很多很多倍，甚至比“斯芬克斯”研究所关押羽澈的地方还要严密。

耶芙一旦潜入，会被立刻发现，这个方案也不行。

他们又想了几个方案都不是很保险，如果接入网络出现问题，实验室可能会取消谢洛的探望机会，得不偿失。

“除了维修，还有什么机会能让实验室放外人进去？送外卖？”

“他们有专门的外卖机器人，清扫也是机器人。似乎没有其他机会。”

“这么看来他们对维修的依赖程度真高啊……”说完这句话，耶芙忽然灵光一现，“他们之中是不是没有懂设备和技术的人才？”

“这间实验室挂名在市政厅名下，虽然有单独的预算，但是没有公开详细的人员名单。不过从他们对设备检测的程度来看，应该是的。”

“你说，如果我们覆盖一层网络他们会发现吗？”耶芙问。

白朗微怔，“覆盖一层？”

“用我们自己的无线网络覆盖研究室，让研究室的设备连接到我们的网络上。在他们看来，所有的机器都在照常运转，但网络已经偷偷换了……能做到吗？”

白朗想了想，“好办法，今晚我试一试。”

当晚，耶芙跑到实验室附近，打开无线网络信号器，尝试覆盖。

入侵进展很顺利，像监控这种24小时通电的仪器，在晚上依旧运转。只要设备是开启状态，白朗就有办法让设备优先连接他们的网络。

“我看到谢耺了。”白朗将监控拍下的画面回传到耶芙的手机上——耶芙特意去黑市买了一个手机，以免所有消息都要经过手环，被维斯塔监控。

监控画面中，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简洁白色房间的尽头，装满蓝色液体的巨大玻璃缸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悬在中间。

谢耺的手脚被钛合金铁链锁住，铁链另一端与玻璃钢项链。

他昏迷着，将所有痛苦掩埋在无意识的平静中。

耶芙深吸口气，按灭了屏幕。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擅于共情的人，但看到这一幕让她有种莫名的难受。毕竟她这一代人从小都是听着谢耺的英雄故事长大的。

实验已经成功，她沉默地收拾东西回到家中，进入庄园后给谢洛留言，告诉他准备已完成。

星村凛的代理人任务完成后，耶芙这段时间在庄园上花的时间不算少。

她计划着准备开始扩大公测范围，推出限时体验卡，让更多人能以短期旅客的形式到访奥兹镇。

不过在此之前，奥兹镇和人类小镇上的旅店数量还要增加，食物的储存量也要增加。她还需要调整一段时间。

配合月底的“秋祭”，正好再做一波宣传。

可不知为何，她总有隐隐地担忧。商会最近太安静了，不像他们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