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男人 第14章 14·你想以什么关系？

在隐秘的角落，延续一个漫长的深吻。

因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分开时两人已经有些意乱情迷。

“要去我房间里吗？”

蔺少游低着头询问。

林簌躲避开他的注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问题，“以什么关系？”

蔺少游：“你想以什么关系？”

“蔺总”，刚做完一件亲密的事，林簌却选择了这样一个生疏的称呼，“您知道，我们的开始本来就不纯洁。”

“那你认为哪种算是纯洁的开始呢？”蔺少游不提供答案，却一味地抛出问题。

他用食指勾住林簌的指头，“是这样起始于一根手指的勾连，还是......”，他又用手指掠过林簌的唇角，“起始于一个不贪图气息礼貌到点到即止的唇吻？”

林簌被问住了。

可蔺少游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语调慢悠悠陈述道：“你不能因为我沉迷于你的身体，就否认我会对你灵魂产生兴趣的可能。”

林簌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意外得很，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那个没有出息的沉迷者，而他顶多就是一个慷慨的施与者。

这还是他头一次率先表达出他对她的欲。

可**通向灵魂的路，本来就充满了各种不可预知性，开始时走的是肾，肢体记忆会越加固定思考习惯。

“然后你会发现我的灵魂乏善可陈。”

林簌话里难免带着点堵气的成分。

蔺少游不直接否认，只是就着她的话势说下去：“如你所说，所以呢？这就是你不敢公开一段关系的理由？”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以前听过一句话说得很对，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蔺少游身上的吸引力于她是无法抵抗的，可身体的阈值一旦提高，如果有天要面对失去他，那就会成为一道终身无法治愈的通向孤独的伤疤。

她太清楚天堂沦落到地狱的那种瞬间感受，就像十岁以前，她拥有殷实的家境和家人无条件的关爱，可一场事故让她顿失所有。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与其这样，那些注定会失去的美好东西还不如不曾拥有过。

用网络上的一个词来总结，或许就是配得感太低。

但是这样的历史遗留问题，她可以意识到，却始终无法解决。

见她并不否认，蔺少游轻叹一口气，“所以你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推拒我。又在心里擅自揣测、构想着我会和其他形形色色的女人做着同一件亲密的事？”

林簌发现自己无可反驳。

空气陷入沉默，大概总有五六分钟，两个人维持着半亲密的怀抱姿势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蔺少游先开口打破沉默，“虽然我很遗憾，但我绝对不会强人所难。这样遮遮掩掩的情感关系我谈不了。”

像是被子弹击中，林簌的心脏因为他的话而猛然收紧、抽痛，她几乎要在他腿上坐不稳。

但是很快，蔺少游又继续说道：“当然，就算判刑也要有个庭前公审的过程。如果你还想继续睡我，你知道该怎么做。今晚就聊到这吧，晚安。”

他轻轻拍打了一下林簌的臀肉，示意她从他身上起来。

明明之前是他非要拉着她坐下的，这会儿又像是因她坐在他身上不离开而阻碍了他的起身。

林簌心里恨恨的，可身体还是尴尬又慌乱地站起来，随后看着他施然离开。

过了好半天，她才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机忘记拿，此时还被握在她手心里。

手机亮屏后，还停留在监控记录的界面，之前他说过给她权限，让她抽空可以随意查看。

如果出于信任的话，她即使拥有了权限，也不该去看的，那是他个人的**。更何况明天的走向到底会怎样，现在的她思绪混乱到显然无法做出更正确的决定。

可她还是抵不住对手里这个物件的探索欲。

显然信任这东西，目前并不存在。

相貌优越的人在拥有足够量的厚爱时少些被别人信任的资本也是很寻常的事，万事万物都应守恒。

所以即使现在两人处在了一个不尴不尬地境地，甚至面对着往后可能都没关系了的事实，林簌还是没忍住，根据之前周青八卦过的日期找到了那段监控。

果然在监控里她看到了周雯雯的身影。

最初是在看文件，虽然时间很不适宜，没有什么工作问题是非要在凌晨两点半解决的。

蔺少游看着似乎有些困倦，但是衣着很得体。

几次周雯雯略有靠近，都被他不露痕迹地躲开了。

聪明、优秀的女人都知道试探这事要适可而止，周雯雯自然也不例外。

成年人的规则，话没必要说得太明晰，如果彼此都有想法，肢体动作做不了假，一切都该水到渠成才是。

他躲得再不露痕迹，也不过是一场体面的拒绝。

除了这一段监控记录，林簌没有再翻看他手机里的任何内容。

一楼气氛依旧热闹着，林簌却彻底没有了心情，她早早地回房间休息，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蔺少游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要么大庭广众下见见光，要么死在暗夜里，没有中间地带。

很不容易睡着后，林簌在梦里都在咬牙切齿。

第二天一早，同事们互相打着招呼，到餐桌上吃早餐。

今天只需要半天所有工作都会收尾，连续半个月紧张地工作很快会见到成果。

林簌洗漱好出来时，其他同事都已经到齐。

周青向她招手，示意还留了位置。

林簌走过去却并没有坐下，只是提了一杯豆浆说了句：“等下，还有点事。”

她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门，门外草坪的茶桌旁蔺少游正在翻看着一沓图纸。

她脚步有片刻的停顿，之后咬了咬牙再没有犹豫，走到茶桌旁随手把豆浆放在他面前。

蔺少游抬头看向她，不见有几分意外，眼里似还带着些许笑意，“你知道的，我需要的可不止一杯豆浆这么简单。”

林簌又从衣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拍在他面前。

屋里窗前，这一阵子共事过的两边的同事们都在好奇地盯着外面。

周青忍不住跟旁边叶淼嘀咕：“林簌这是也要蔺总微信去了？”

叶淼摇头又点头，“她这什么小白花套路，以为凶一点很特立独行就能引起霸总注意了？等她坐回来一定要劝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网站删删干净。我看她要丢人大发了。”

周雯雯也坐在窗边，很云淡风轻地一笑，对旁边坐着那位这半个月已经相处得很熟悉了的蔺总的私人助理于岚说道：“诶，作为助理，你不需要替你老板去挡一下桃花吗？”

于岚微笑着看向窗外，颇含深意道：“那也得我老板愿意挡才好。”

外面蔺少游问道：“监控记录看了？”

“嗯”，林簌含混带过，两只手臂支在桌面上，让自己和蔺少游眉对眉、眼对眼，然后很不忿可又无可奈何地说了句：“现在这位先生满意了吗？”

蔺少游食指敲击桌面似乎在认真思考，“嗯......我要说我还不满意呢？”

拿捏这种事，一个做初一，一个就做初二。

林簌作势要起身离开，蔺少游忽然手臂揽住她腰，故技重施地将她拉坐进怀里，对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窗边炸开了锅，引来一众惊呼声。

叶淼死死掐住周青的胳膊，感叹道：“林簌太牛了。”

周青一只手捂住嘴巴，转头去看周雯雯。

一时之间有人惊讶有人落寞。

蔺少游好半天终于结束了那个吻，低头宠溺地看着恨不得把脑袋扎进他胸腔里躲起来的林簌，“嗯...轻点。”

他吸着气，“被你头发上那支发簪戳到了。”

“对，那就是今天用来暗杀您这位可恶先生的凶器。”林簌故意装出恶狠狠的腔调，颇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可不得不说，原来放纵的感觉这么美妙。

在这一刻，去他的悬而未决的未来，去他的身份匹配度，只要今晚睡到他，她就是此刻人生中最大的赢家！

“所以那天晚上，你睡到蔺总了吗？”

隔了两天的假期，一上班再见到周青，就被她拉在茶水间问个不停。

林簌给自己来了一杯冰美式，实在没法给她解释，她已经睡过蔺总很多次了，甚至于他的每块肌肉，她都了若指掌。

“你和蔺总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据我观察之前明明并没有工作上的交集啊，你们不会以前就认识了吧？啊！”

周青突然夸张地小声尖叫起来，“我们公司这个项目不会是他为了追求你才促成的吧！”

“当务之急”，林簌戳着周青的脑袋，“是把你手机里的霸总文学APP统统删掉，太离谱了。”

不过这么离谱的猜测之前还真被林簌本人设想过，并且还颇大言不惭地以此试探了蔺少游的口风。

他倒是没戳林簌脑袋，只是很耐人寻味地说了句：“不合时宜的恋爱脑可是一种灾难。”

后来被林簌用两杯酒交换，两人来了一波坦诚局，她才大致了解了事情梗概。

自苏城那次在学长岑晟的牵线下再见面之后，蔺少游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回到海城后，处理好工作之余抽空对林簌上班的办公楼做了一些了解，例如地段优势、租金、招商的内部条件，并以此推测出了林簌所供职公司的大概规模，又通过林簌的车型和衣着、生活状态推测出她的大致工资范围。

于是他在人不在海城且没有随手可用的熟人情况下，虽有些迂回但很有效率的对标出了林簌的公司，在了解过程中又恰好发现这公司对口的经营范围竟然和他之前的一些构想不谋而合。所以便两不耽误地把事情推进到现在这样的状态。

要说完全没有以公谋私，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例如后来技术上的纰漏，原本不必非要调动海城技术团队来苏城，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没有什么是远程搞不定的。

可他还是选择了大费周章的做法。

周青对于套话这件事跃跃欲试，奈何林簌不上当，只是故作姿态地笑着。

一杯美式作为职场牛马提神饲料，刚喝下两口，就看见有人在向她招手。

“林簌，你提供的技术参数有点问题，客户不太满意，陈总叫你过去一下。”

哪位客户？自己最近涉及过的产品客户好像只有海城姓蔺的那位，他在两天前的那波坦诚局之后就滚回了海城。

可除了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