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奎悄悄问道:“郑老师不是教化学的吗?怎么别人叫他反动派啊?”
指导员说:“这事儿要从很久以前说起!1935年,有个蒙古族学生到了北平蒙藏学校念书,北平就是现在的北京。他在念书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其他学校的进步学生,有的成了好朋友,也接触到了**思想。
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他和几个关系要好的进步学生离开北平去了山西,打算参军报效国家打日本军队。
那时还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和国民党同时在当地一个大院里招兵,这个蒙古族学生和其他好友走散了,报名参加了**的八路军,而他的另一个好友报名了国民党的一支队伍。
两人相约,等打败日本人以后大家再共同庆祝!
之后两人跟随各自的队伍转战南北,失去了联系!
1948年的辽沈战役,咱们骑兵第一师也参加了,你们新兵训练的时候不是讲过那段历史吗?廖耀湘兵团战败后,我们俘获了大批国民党官兵。
高一点级别的军官都在战俘营接受管理。
有一次我军首长来给战俘营开大会,讲台上的某个解放军干部在查看下面听讲的被俘国民党军官时,竟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那个人也认出了他!”
“这两个人不会就是当年的。。。。。。”张学奎忍不住插话到。
“是,你猜对了!台上的人就是那个蒙古族学生,当时是咱们骑兵一师的副师长云兴,而台下的那个国民党军官,就是现在的郑老师!”
“啊?这也太,太。。。”张学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太戏剧化了是吧?可往往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命运这只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和所有人开了个玩笑!”
解放战争中,我们对于国民党俘虏有自己的规定,争取大部分人员参加我军,或者回原籍参加生产建设劳动等工作。
原则是: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授奖!
一般校级官佐,除上校级主管官员需长期管训之外,其余人员经一定时期审查教育后可释放。
郑老师当时就是个后勤上的军需官,所以不会被送进战犯管理所!
会后,云师长让自己的通讯员去找了郑老师,问他怎么打算?
郑老师以前是国立北平师范大学化学系的学生,他说他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去哪都行,但还是想去当老师。
所以云师长在他审查结束以后,就把郑老师一家人,他妻子是个助产士,还有小孩,都从东北带过来落户在了集宁。郑老师在师范教化学,他妻子在地方医院做妇科护士长。
“指导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刚解放的时候你也还是个小孩呢啊?”连长疑惑的问道。
“你忘了,你们1958年去青海平叛,不就是云师长带队吗?剿匪三年,回来的时候在西宁师范学校作报告,我当时就坐在下面。云师长的通讯员就是我们西宁师范的,算是我师哥!”
1960年剿匪回来云师长不是因伤转业去呼市地方上工作了吗,我师哥去了平地泉军分区,他嘱咐我师哥常去看看郑老师,后来我师哥父母身体不好,他也转业回了西宁,回去之前他介绍我和郑老师认识,让我有空常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郑老师当过国民党,所以学生们才说是“反动派”!”
“肯定和这段历史有关系啊?”梁指导员皱着眉头说到。
“可他们当初不都是抱着打日本人的决心参军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就因为一秒钟的阴差阳错吗?”
“这个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记住,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到此为止!”
“那郑老师怎么办?我爸以前也被批斗过,那滋味不好受!”张学奎小声说到。
“你别管了,最近不许外出,研究一下肥皂的配方。郑老师的事情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