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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舟听到这话乐得像个傻子,抱着江烬青又是亲又是啃,硬是挨了两巴掌才老实下来,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托着江烬青的脚给他穿袜子,一边穿一边嘴不闲着的叨叨之后要和江烬青去哪里玩哪里吃。
江烬青坐在床上,两手放在床面,看他兴高采烈,却又不得不理智地提醒他:“我空闲的时间少……有时候周末都很忙。”
谢隐舟自然也有所耳闻,“我就抽你空的时间找你呗,不能走太远的话就在附近,你那么忙,海大附近的一些景点你都去过?”
江烬青摇头,“……你工作难道不忙?”
谢隐舟挑眉:“忙啊,不过我比你自由,我的时间可以调。你的课程可以调?”
江烬青扯了一下嘴角,“是~那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可不能说总是你在时间上迁就我。”
谢隐舟给他穿好袜子,在衣柜里翻了一条合适的裤子给他套上,“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我很讲道理的好吧。”
江烬青被他拖着胳膊站起来,利索的提好裤子。
谢隐舟比了一下下腰,最贴他腰身的一条裤子穿在江烬青身上都还剩三个指头的宽度,“我给你找条腰带吧。”
江烬青提着裤子,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变瘦了还是谢隐舟变壮了。
串好腰带,不合身的裤子俨然变成了一条好裤子,江烬青昨天的衣服除开棉服其他全被谢隐舟拿去洗了。
上衣裤子袜子内裤全都洗好晾在了晾衣区,谢隐舟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江烬青就在他屋子里瞎转,这里没有云城观邸大,照理来说,越小的房子越给人一种温馨安全感,但这里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冷。
“你一直住在这?”江烬青绕回了厨房。
谢隐舟围着围裙,踩着毛绒拖鞋,哪哪儿都散发着居家人夫的气息,听到江烬青的声音,他侧过头,“嗯?对,一直住在这,离开云城之后我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住过一阵。后来工作就一直都住在这里,这里离我公司挺近的,你之后有空的话我带你去我公司看看。”
江烬青倚靠在门框上:“……哦。”
“怎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谢隐舟给炖着的汤盖上锅盖,腾出了手,侧过身看他。
“没有,就是感觉太干净了,有一点生活的痕迹,但也不多。”江烬青说。
谢隐舟了然,“工作忙,除开下班回家睡觉平时都不在家里,不怎么糟蹋家里的东西,每周又有阿姨来打扫,看起来就比较干净吧。”
江烬青抱臂嘟囔:“我看你这两天好像不忙的样子……”
谢隐舟笑而不语。
江烬青道:“我衣服你都洗了的话……那我下周再来拿?”
谢隐舟合计道:“可以等晾干了我给你送到学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反正都要来找你,顺路了呗。或者你下次把它穿回去也行……”
下次……
江烬青垂眸,“……那下次再穿回去吧。”
想到什么,江烬青卧蚕微鼓,虽然觉得这位生活城市比他丰富的多的人不会做出那么低级的错误,但介于衣服太少万一图方便……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没有把贴身衣物和袜子放一起洗吧?”
谢隐舟一愣,“肯定没有啊。贴身的东西我往洗衣机里扔。你内裤和袜子都我手洗的。”
江烬青点点头:“哦……”
谢隐舟费解:“我以前没讲究过这个吗?我记得我以前给你洗的内裤不少吧……”
江烬青一噎。
谢隐舟追问:“没有吗?”
江烬青伸手立掌作出“停”的手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你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说完便转头走了。
谢隐舟乐呵地笑,从背影注意到了他的走路姿势,步子有些小,走的也有些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腿是软的。
估摸现在腿酸的很。
谢隐舟没吱声,只默默地熬着锅里的补汤。
——然后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塞菜给他,汤里的肉,清炒的菜,一碗饭吃了立马添第二碗饭。
谢隐舟使劲浑身解数,嘴里哄着,手里喂着,堪比传说中爷爷奶奶的养娃方式。
江烬青小时候没体验过。
二十岁了倒是体验了一把。
最后在谢隐舟转着圈穿上外套、拉上拉链、围上新的围巾、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出门时,他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被爷奶捧在掌心里的大胖孙子。
“……走慢点。”江烬青拖在他身后,“我腿酸。”
谢隐舟想起叮嘱的事项,喋喋不休起来:“我早上买药的时候把昨晚买着的零食放到后备箱了,待会儿进学校的时候拿上,要和室友分享,吃完了我再带你买。药膏我放在你棉服口袋里的,晚上的时候可以再涂一次,要是难受就给我打电话,早上看的时候确实不严重。你感冒感觉也还没好,最近多穿点,别嫌热。我给你的卡你得用,里面除开你学费,其他都是你生活费,我会定期查流水,不要再去兼职了,大学就是用来学习和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玩的,以后几十年有的是工作给你干。”
江烬青好几次想插嘴都没插进去,终于在电梯到达这个楼层打开电梯门的时候找到了这个机会,“不、等、你……你给我的那个卡里有多少钱?”
谢隐舟按下楼层关上电梯门,在心里预估了的数:“……三百多万?”
江烬青:“?”
江烬青大脑卡壳,无以言表,“——我在海大读几十年可能都用不完。三百多万?你的老婆本花三百多万?”
谢隐舟忍俊不禁,“以前没有那么多,高三的时候我跟你说那会儿才八十多万。后面多的都是我后来添的。”
电梯里没有风,但江烬青觉得自己在风中凌乱,诧异过后,心中又慢慢升起了一阵欣慰,“……你就是我说的那样,做什么都能做得最成功。”
谢隐舟猝不及防的被夸,脸皮因为从少年的蜕变,狂妄散去,在这方面没有高三那会儿那么厚了,不再有那些理所应当,而是带着一些小窃喜,“……反正我跟你说好了,不能再去兼职了,你忙空了就抽时间找找我,我想和你多见面。就算见不了面,你空了也给我发个信息,打个电话。反正每天都要联系。”
江烬青捏着他暖热的手,闷闷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微不可查地凑近了他一点,用手臂贴着他的手臂。
走出电梯进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里寂静的落针可闻,想着待会儿去了学校要和谢隐舟分开,他真的生出了一股不舍。
“学校的饭菜要是吃腻了或者吃不惯,我就给你带饭,可以在车里吃,花不了多少时间。”谢隐舟又开始叮嘱。
江烬青捏紧他的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有空和你见面就跟你说,你去我学校一趟没多久又走,也不嫌累。”
谢隐舟道:“不嫌啊,都指望着见你一面过日子呢。”
江烬青哑然失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再说的夸张一点。不过今天你怎么穿的比昨天厚,昨天外套只穿了一件风衣啊。”
今天谢隐舟竟然和他一样穿上了棉服。
谢隐舟也不藏着掖着,“想和你穿差不多的衣服啊。另一面……昨天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我昨天比今天好看吧?”
见面时的一些打扮小心机江烬青倒是也能理解,但没想到他能那么直爽地说出来。江烬青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昨天确实更有气质吧,但是穿棉服遮挡不了你多少气质啊。”
“那昨天没白打扮,”谢隐舟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得好好保暖,要是又感冒了传染给你可不好。”
找到车,上了车,谢隐舟一路慢悠悠地把江烬青送到了海大,到了目的地后大包小包的帮江烬青拿着东西,在江烬青在三拒绝他的热情帮助下,最终只能插着腰如同一尊望夫石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渐行渐远。
江烬青背着挎包提着零食闯入寝室,下午都没有课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的他。
周末爬了山回来刚歇了一晚的花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手上的东西全都拿走放到旁边,然后拽着他的衣服左右看。
江烬青一脸茫然的被他拽着转了个圈,弱声问:“干嘛?”
花致冷脸道:“你身上有别的狗的味道。”
陈狄凑上前来,面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表达:“江哥,那个男人是谁?”
奚向明啃了一口酥脆的威化,“是不是你男朋友?”
江烬青:“……”
看江烬青沉默不说话,三个人心里都有了数,花致拍掌,颇像村口老大爷撒泼那样弯腰长吁道:“——遭了啊!你们系草被拱了!”
江烬青:“我怎么不知道系草这个事。”
花致激动地扒住陈狄的肩膀:“你们两个都是瞎子吗!还是昨天晚上我回来翻校园墙才看到的!昨天下午的事情了,你们两个一个就抛在自己的ppt里!一个就抛在游戏里!”
江烬青拍了拍花致肩膀,“……那个,我男朋友给你们带了零食。”
激动的花致头一扭,“啊?给我们带的?”
江烬青点头,“嗯。”
大馋小子奚向明翻了一下口袋,“好多!嚯!我就说开迈巴赫的人怎么会差!你对象不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