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果 第84章 八十四

徐唐隅想说的都说完了，他站起身伸展四肢，看了眼时间，很晚了。

“你今晚留在这里睡吧，我明天给你带早餐和水。”徐唐隅说。

傅晏以为他还要接着出去找，说：“你也先睡一觉比较好……”

“嗯，我准备洗澡去。”徐唐隅来到洗手池前，用肥皂打泡沫洗了一把脸，洗过脸后发觉，他的眼皮子是真的沉重。

他很想睡一觉，他想，小猫或许也在哪里睡上了一觉，就等着他来接回。

然后再给小猫起个名字吧。

他不清楚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之前猫家长让他来起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很想给小猫起名字。

叫什么好呢。

傅晏才想起来该给叶希然发消息，他对叶希然说今晚不用替他留门。

他又打开自己的箱子，找出所有画具来，尝试着自己先画几笔，直到徐唐隅对他说可以去洗澡了。

翌日，傅晏一醒来发现已经早上十点了，吓得他麻溜爬起来，徐唐隅出去了。桌上有徐唐隅带的早餐，一个泡沫盒，估计是粉面之类的，还有一包打了结的酱汁。以及没开封的水。

早餐已经不太热了，估计是徐唐隅很早起床买回来的。傅晏倒不介意，想着赶紧洗漱吃早餐，然后帮徐唐隅做点什么。

傅晏打开前都没想过会是什么，一打开就怔了。

不就是他跟叶希然说的泡沫箱肠粉吗？

他淋上酱汁速速吃完，说实话，他感觉酱汁不太像小时候的那个味道。

傅晏吃早餐前就给徐唐隅发了消息，问徐唐隅现在在哪，并说他吃过早餐就下楼。

他看一眼手机，徐唐隅还没回复。他拧开瓶盖喝饱了水，再看手机，对方回复了，就回了五个字。

-我在查监控

傅晏不可谓不震惊，不过不用他问，徐唐隅便接着解释。

-我今天一早起来，房东就给我发消息，让我过去查

-我猜可能是猫家长给房东打了电话，因为她说她来处理时，顺便问了我房东的联系方式

-但也有可能是房东今天想躲着谁，我看房东差不过一整个早上都陪着我查，但现在剩我一个人查了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麻烦你继续在附近的巷子里找一找吗？巷子是我相对来说找得不够仔细的地方

-知道了。

傅晏拾级下楼，像昨天上来时一样，目之所及都愿意多留心些，万一就能被他撞见呢？

这栋楼的租户不多，傅晏住这里的这些时日，刚好碰见别的住户的次数也不多。他想着但凡碰着一个人，哪怕是外卖员他都想问一下，会不会说有一线的几率。

但是没有。他没碰着谁，倒是下楼来到大门口，碰见一堆人吵架，其中是房东。

门外有一片大约五米长的地方，是前段时间房东的老公亲自用水泥铺好了的，最近好像是要修地下水管，要挖开一处地方，似乎正好挖到了之前刚修的位置。

傅晏没管太多，往平时陌生的方向走。他边找边保持手机网络通畅，不知道徐唐隅会不会突然给他一个好消息。

他在脑海制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先在这附近打转搜寻，都找遍了再往远一些走。他不打算一上来就越找越远。

因为……

傅晏来到了隔壁栋，大门是没有锁的，想来时常有人进出，连门都是虚掩的，楼道颇暗。越往巷子深处走，阳光想照进来便越勉强。

这里还不止这一栋呢。

傅晏隔一段时间看一下手机，想看的是徐唐隅再次发来的消息，每次与他打照面的屏幕时间反倒被他忽略。要不是徐唐隅发信息问他是不是还在找，让他先去吃午饭。

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我查完了，准备下楼

-有线索吗？

-见面说，先去吃点东西吧，辛苦你了

“没有。”徐唐隅说，“我查监控查了三遍，查到房东回来赶我，居然一点都没找到。我问房东会不会说被覆盖了，房东说不可能，才两三天的监控画面覆盖它做什么。”

“那为什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徐唐隅叹了口气，说：“是这样子的，首先我才知道原来房东装的监控不是红外的，光线一差拍出来的画面也看不清晰，其次楼道的灯你也知道，本身不够亮倒不是问题，它虽然是声控的，但是很难亮。”

他一说，傅晏立刻就懂了。夜灯不够亮这个点，确实是他俩当初看房没考虑到的问题。坦白来说……他俩第一次找的这间房子，准确来说算是踩坑了，没电梯，环境只能说过得去，签完合同房东就变如脸。

好处是离学校很近，到时候搬行李方便些。

合同签都签了，他俩是看过房子才决定的，也没什么马后炮的必要。当时傅晏还说这里采光好呢，完全忘了他挑的白天看房，搬进来时也是白天。

一到晚上要出门，他才知道得猛猛跺脚，甚至得虚空喊一声，楼道灯才肯懒洋洋地开工。

“我们那一户刚好是监控盲区，从监控只能看见楼梯。我不是晚上的时候跑出来好几趟吗，每次我走了之后，灯很快就灭了，直到我回来，灯才亮起来。”徐唐隅接着说，“就是这段时间，监控画面一片暗，我找了三遍都找不见一只猫影。”

没等傅晏发问，徐唐隅又叹气：“果然是人无法共情过去的自己，我都想不明白，大晚上楼梯间那么暗，我跑上跑下就为了买包洗衣粉？我到底在干什么？”

“你不是因为跟你爸打了电话，心情很糟，才想找机会出门走走吗？”傅晏提醒他，“连我都记得。”

徐唐隅“啊”了一声：“天，我还真忘了。怕是连过去的我都没想到，未来的我会罔顾我当时的处境就开怼。等等，我怎么还有心情搁这讲这些。”

傅晏笑了。

“没事，不共情也没关系，跟你关系最密切的只有当下的自己。”傅晏说，“别的线索也没有吗？”

“没有，不止是当晚我们那一层的监控，楼上楼下的；以及昨天一整天，包括我没有继续找的晚上，整栋楼的监控画面，我全都过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徐唐隅长长呼出一口气，“剩下的就是楼顶和这栋楼外面的画面了。但这些地方又没监控可调。”

傅晏比起这个，倒是更留意徐唐隅本人，跟昨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的状态好了很多，最起码连自责都更冷静了些。

“房东装的甚至都不是红外线的监控，我真的服了。”徐唐隅说，“还以为查了监控怎么着也能找到一点线索，居然什么都没有。一只猫能凭空消失不成？”

“你先别激动。”刚刚是徐唐隅劝他吃东西，现在换过来了，傅晏说，“你这半碗面要坨了。”

“不吃了，我吃不下。”徐唐隅倚着椅背，手上的动作复刻了昨天的十指相扣虚握，本人估计是无意的，又或者是习惯了。

傅晏想起来了，这个动作……有点类似祈祷。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发现。我问了好几个人。”傅晏说。

徐唐隅倏地挺直了腰和背，凑前一些：“怎么说？”

“我问的是隔壁栋的一些邻居，见到就问。都说没看到什么猫。”傅晏道，“我不止找了附近的巷子，附近的居民楼，能上去的，我都一路爬上楼顶找，我主要是担心它跑到别的楼道去了。”

“你比我细致。”徐唐隅说，“那我们下午恐怕得往远一些找了。”

“嗯。”傅晏点点头，除此之外，目前也找不到什么办法了，

“有个大爷没听清，只听见了个猫字，以为我想找人买猫，对我说往前走几十米的那家私人小超市养了只母猫，前阵子生了一窝，让我去问问人家肯不肯卖。”傅晏随口补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不过我没去看。”

徐唐隅“噌”地起身。

“你真要去看啊？”

徐唐隅：“不是，我去买瓶喝的。你想喝什么？”

“你等我一会儿。吃完陪你一块去。”

傅晏遇见了一个不太熟的人。

是有时会在楼梯扶手旁边玩的那个小女孩。她蹲在冰柜旁边，往冰柜底下看。

傅晏习惯性放轻语气，主动半蹲下来跟她打招呼：“在看什么呀？”

她在大人身边会比较害羞，独自一个人时她也会回应傅晏，偶尔傅晏跟她在楼道遇见，她家大门开着，大人在屋里头做饭，能保证她在视线范围内。

这时的她会回应路过的傅晏的一声“hello”。

“小猫。”这次她也不例外，她看了傅晏一眼，“它跑进去了，不出来。”

“有多少只？”傅晏问。

“就它一只。”小女孩看了眼身后的花盆，小超市门口还摆了几盆不同品种的植物，她看的是花盆旁边晒太阳的猫妈妈，以及其余活蹦乱跳的猫。

徐唐隅也往底下看，他当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想看看而已，看到的也正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是一只小三花诶。”傅晏说，“没事，它可能是怕人，就让它待在那儿吧。”

小女孩便走进超市去，傅晏并不是有心跟着她，他只是想找常温的饮料，徐唐隅跟在他背后。

她也在找饮料，想买牛奶。

“那些猫还太小，喝不了普通牛奶的。”徐唐隅只是随口一说，当即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不好意思，当我没说好了。”

估计只是人家自己想喝。他最近都快把脑内代码修改成猫了。

“这样啊？”小女孩有些可惜地把盒装牛奶放回去，“那它能吃什么呢？”

“猫妈妈会喂养它们的。”

傅晏正说着，超市门外，小女孩的奶奶在喊她回去，她什么也没拿便出去了。

“对了，快递。”徐唐隅瞧见的是小女孩奶奶手上的快递盒，“我去旁边的快递驿站看看。”

“行。”傅晏猜得到他在想什么，这里有一个很近的驿站，快递特别多，多到有时候架子摆不完，地上堆了一堆还没来得及写收件码的件。

傅晏最终买了两瓶运动饮料，等徐唐隅回来时，分了他一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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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八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