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你愿意心怀天下,可这天下真能容得了你吗?”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还没等落地,围绕在范闲周身的氛围就都不一样了,极少有人居住的后院中点亮的灯火本来也不多,现在落在他身上的光更是少之又少,整个人宛若阎罗殿下的鬼刹一般。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串印着危险字样的弹幕,出于保命的本能飞速往后退却不敌他伸手过来抓我的速度,范闲比不得韩烁对我的温柔,直接拎起我后颈的衣服上了房顶。
直到脚下真真切切地踩到了瓦片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只得顺手一捞抓住人腰侧的衣物,正思索着怎么哄这只炸毛的狐狸才发觉来自后颈的威胁感突然间散了,心跳跟击鼓似得扑通扑通,小心翼翼地睁了眼睛去偷瞧他,却不想直接撞进人深邃的眸子里,一时竟忘记了刚想出来的说辞。
半晌回了神才开口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自己的话并没有恶意,只是来自一个优秀编剧的下意识反应,范闲侧耳听我自己絮絮叨叨嘟囔了一堆,末了问我一句干站着不累吗,我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腿确认它们还真实存在,又上手抓紧他的衣服,“你别让我看!我恐高不是剧本里写的那么简单,是真的害怕这个。范闲、求你了求你了,别搞我!你直接给我来一下都比这么吓唬我好…”
范闲咧着嘴笑得跟个二货似的,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慢慢扶我坐在房檐边他也撩起长袍挨着我坐下了。夜色黑沉,范闲抿唇望向那轮残月,整个身子被柔和的月光包围着,仿佛是不融于这乌黑的世界一般。我托着脑袋看他看得正出神,范闲偏过头来瞧见我又笑出了声,有些羞恼地抬手挥拳却被他比我大了不止一点的手掌接住。
“陈小千,这天下容不容得了我可不是那几个人能做主的,我是什么命要我自己说的才算数。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