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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误会里的刺与和解后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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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误会里的刺与和解后的糖
        
    季昭宁发现江淮鱼不对劲,是在他收到那束匿名玫瑰的第二天。在此之前,她总是笑盈盈的,见了他就会叽叽喳喳地分享花店的趣事,可那天之后,她说话时眼神总有些闪躲,连递曲奇的手都轻轻晃了晃。
那天他刚结束一组拟态蛾基因的对比实验,摘下手套正准备伸个懒腰,就瞥见实验室门口放着个包装精致的花束。红玫瑰裹着泛着冷光的银色锡纸,花瓣饱满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花茎被细心地包在吸水棉里,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花束上别着张浅金色卡片,上面只用工整的楷书写着“赠季先生”三个字,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话。
季昭宁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抵触——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太过张扬的花,总觉得红玫瑰的热烈少了点分寸,远不如江淮鱼在花店里养的铃兰,清清淡淡的,还带着股沁人的香。他弯腰把花束拎起来,正想转身喊孟云栖,让他帮忙留意下是谁送的,手机忽然震了震,是江淮鱼发来的消息,语气依旧软乎乎的:【季先生,你现在有空吗?我烤了新的黄油曲奇,去研究所找你呀,给你和孟助理都带了份~】
看到消息的瞬间,刚才因匿名玫瑰而起的不适感瞬间消散,季昭宁心头一暖,指尖敲屏幕的动作都轻了些,很快回复:【来吧,我在实验室等你,门没锁。】
发完消息,他顺手把那束红玫瑰放在了靠窗的角落,还特意往窗帘后挪了挪,像是不想让这束突兀的花,打扰到即将到来的、带着曲奇香的时光。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心里踏实些,转身去洗手池擦了擦手,等着江淮鱼过来。
江淮鱼来的时候,研究所的走廊还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仪器运作声。她提着装曲奇的玻璃罐,罐身裹着浅粉色丝带,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实验室里专注的人。刚推开虚掩的门,就看见季昭宁正俯身站在显微镜前,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镜头下的拟态蛾标本上,连她进来都没察觉。
江淮鱼忍不住放柔了眼神,想悄悄把曲奇放在旁边的实验桌上,再吓他一跳。可指尖刚碰到桌沿,目光就不经意扫到了窗边的角落——那束红玫瑰正立在那里,开得热烈又张扬,花瓣饱满得泛着光泽,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送过来没多久,还带着新鲜的水汽。
她的目光又往下移,落在花束别着的浅金色卡片上,那上面“赠季先生”三个字娟秀纤细,还特意带着点刻意的柔美弧度,没有半点犹豫,一看就出自女生之手。
江淮鱼的脚步瞬间顿住,手里的玻璃罐轻轻晃了晃,罐里的曲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她心里像被细细的针轻轻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季昭宁很优秀——做研究时专注又认真,待人温和有礼,连科普展上跟小朋友讲解标本时,都有耐心得不像话。这样的人,在研究所里肯定有不少女同事喜欢,以前她偶尔还会跟他开玩笑,说“季先生要小心被人抢跑”,可那都是嘴上说说,没往心里去。
可此刻亲眼看到这束红玫瑰,那些藏在心底的小不安忽然都冒了出来,忍不住胡思乱想。谁送的呀?是那个总找季昭宁讨论基因测序课题、说话温温柔柔的林助理吗?还是上次科普展上,围着季昭宁问东问西,眼神格外热情的女志愿者?她甚至还想起前几天,季昭宁跟她说“有同事帮忙带了咖啡”,当时没在意,现在却忍不住琢磨,会不会就是送花的人?
越想心里越沉,连手里的曲奇罐都觉得沉了几分,刚才来之前的雀跃,也像被这束红玫瑰浇了冷水,悄悄褪了下去。
“来了?”季昭宁刚从显微镜前直起身,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淮鱼,眼底的专注瞬间褪去,换上了熟悉的笑意,连声音都软了几分。可笑着笑着,他就察觉到不对——江淮鱼没像往常一样快步跑过来,反而站在门口没动,手里攥着玻璃罐的丝带,指尖都泛了白。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往前迈了两步:“怎么了?站在那儿干嘛?”
江淮鱼听见他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把手里的曲奇罐往他怀里一塞,罐身的温热透过布料传到他掌心,她的指尖却带着点凉。“没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眼神也不敢看他,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就是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事,早上订的百合该到了,我得回去收花,先回去了。”
话说完,她没等季昭宁再开口,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裙摆都随着动作轻轻晃起来,连门口的风铃都没来得及碰响。
季昭宁愣在原地,怀里还抱着温热的曲奇罐,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头发上淡淡的花香,那是她早上刚喷的、跟铃兰同味的香水味。可没等他细品这份暖意,眼前就只剩实验室虚掩的门,江淮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连脚步声都很快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曲奇罐,又下意识瞥了眼窗边的红玫瑰,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刚才江淮鱼的目光,好像就是落在那束花上之后,才变得不对劲的。
“奇怪。”季昭宁低头看着怀里的曲奇罐,又抬眼望向门口,心里满是疑惑,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头。目光扫过窗边那束红玫瑰时,他忽然像被什么点醒了似的,瞳孔微微一缩,猛地反应过来——江淮鱼刚才进门时,眼神明明在玫瑰上停了好久,后来说话才变得闷闷的,她该不会是误会了吧?误会这花是他特意收的,甚至误会送花的人跟他有关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心里就慌了一下,连带着手里的曲奇罐都觉得沉了几分。
“哟,这是啥好东西?”孟云栖不知从哪儿凑了过来,一眼就瞥见他手里的玫瑰,立刻笑着打趣,“谁送的红玫瑰啊?包装这么精致,还挺懂浪漫,没看出来啊季哥。”
“不知道是谁送的,匿名的。”季昭宁没心思跟他调侃,眉头紧紧皱着,抓起花束就往门外走,脚步匆匆,“我去把她追回来,别真让她误会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快步出了实验室,连白大褂的衣角都没来得及理。
花店离研究所本就不远,穿过两条种满梧桐的小巷就到了。季昭宁一路跑着过去,额角都渗出了薄汗,衬衫领口也被风吹得微微敞开。远远地,他就看见江淮鱼蹲在花店门口,背对着他,双手抱着膝盖,正对着地上一只慢慢爬的蜗牛发呆。
阳光正好,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给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可那光芒却没照亮她眼底的失落——她垂着眼,嘴角没了往常的笑意,连肩膀都轻轻垮着,像朵被昨夜雨水打蔫的小雏菊,没了往日的鲜活劲儿。
季昭宁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心里又酸又软,刚才跑出来的急切,也悄悄化成了心疼。他攥着那束玫瑰的手紧了紧,又轻轻松开,生怕这束惹出误会的花,再让她难过。
“小鱼儿。”季昭宁一路跑过来,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喘着气在她面前蹲下,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声音里带着点急切,又藏着点小心翼翼。
江淮鱼听见他的声音,身体轻轻顿了一下,才慢慢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刚被风吹过,又像偷偷揉过,看到他手里还攥着那束红玫瑰,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布料,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没藏好的委屈:“你怎么来了?实验室不忙了吗?不是有人给你送花吗?不用留在那儿陪……陪送花的人?”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像蚊子哼似的,却清清楚楚落在季昭宁耳朵里。他这才彻底确定,江淮鱼是真的误会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自己没早点把花处理掉,让她受了委屈;又笑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明明难过到眼眶发红,还装作不在意。
他把那束玫瑰往她面前一递,语气里满是无奈:“这花真不是我要的,早上来实验室就放在门口了,连送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东西,正想找个地方扔了呢,你就来了。”
“扔了?”江淮鱼猛地抬头,眼睛里还带着水汽,却透着点诧异,“这玫瑰开得这么好,花瓣都没蔫,扔了多可惜啊。”
季昭宁看着她这副还替别人可惜的模样,心里更软了,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眼角,语气格外认真,一字一句都清晰:“再好看也不是你送的,对我来说没用。”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心里的话都揉进她眼里,“在我心里,再名贵的红玫瑰,再张扬的花束,都比不上你花店里随便一朵小雏菊,比不上你亲手烤的曲奇,更比不上你。”
江淮鱼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咚咚”地往喉咙口跳。脸颊瞬间微微发烫,连耳尖都染上了粉,却还是嘴硬,故意别开眼神,声音带着点没底气的傲娇:“谁…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就是喜欢别人送的花,就是喜欢那种轰轰烈烈的,故意哄我呢?”
“你看。”季昭宁没跟她争辩,忽然笑着指了指她脚边,“它都听不下去了,说我要是撒谎,就让它爬我身上去,罚我痒得直笑。”
江淮鱼愣了一下,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向脚边——那只刚才被她盯着发呆的蜗牛,不知什么时候转了方向,正背着小小的壳,慢悠悠地往季昭宁的黑色皮鞋上爬,头顶的触角轻轻动了动,像是在郑重地应和他的话,模样憨得可爱。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水汽,眼泪却跟着笑意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吧嗒”掉了下来。又哭又笑的样子,鼻尖红红的,像个受了委屈又被哄好的傻姑娘,却格外招人疼。
“傻瓜。”季昭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软又疼,伸手把她轻轻揽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他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她,“哭什么?是我不好,没及时跟你解释清楚,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就是……就是觉得委屈。”江淮鱼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闷闷的,像小猫在撒娇,“我看到那束花就慌了,我以为你会喜欢那样的花,以为送花的人比我懂你,以为你身边有更合适的人……”
“没有谁比你更合适。”季昭宁没等她说完,就轻轻打断她,伸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格外认真,没有半分玩笑,像是在跟她许下什么郑重的承诺:“江淮鱼,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什么匿名的玫瑰,也不是别人。从在科普展的小花园里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蹲在地上,对着一只小虫子笑得眼睛弯弯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的眼神太真诚,像把漫夜星空都揉碎了装在里面,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瞬间就驱散了江淮鱼心里所有的阴霾——那些因红玫瑰而起的不安、委屈,此刻都烟消云散,只剩心口滚烫的暖意。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眼泪的微咸,却比春日里最烈的阳光还要热烈,藏着没说出口的想念与委屈,也藏着失而复得的欢喜。季昭宁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扣住她的后颈,慢慢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间,仿佛要把彼此的气息都刻进骨子里,再也分不开。
旁边的花丛里,几只蜜蜂“嗡嗡”地飞着,绕着两人转了两圈,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欢呼;一朵月季的花瓣被风吹得轻轻颤动,落在江淮鱼的发间。还有一只七星瓢虫,慢悠悠地从花瓣上爬下来,一路爬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头顶的触角轻轻碰了碰他们的指尖,动作软乎乎的,像是在小声说“和好吧,别再闹别扭啦”。
等两人分开时,江淮鱼的脸颊已经红透了,连脖子都泛着粉,不敢再看季昭宁的眼睛,只拉着他的手往花店里走。进门后,她从角落里找出个透明的玻璃瓶,把那束红玫瑰拆开,仔细剪掉多余的花茎,还挑掉了两片有点蔫的花瓣,认真地插进瓶子里,最后端着瓶子,放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刚好对着门口,一进门就能看到。
“你不是说要扔了吗?怎么还好好插起来了?”季昭宁靠在柜台边,挑眉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打趣,眼底却满是笑意。
“现在不扔了。”江淮鱼擦了擦手上的水,转过身冲他笑,梨涡浅浅的,“要不是它,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说清心意,算起来,它还是个‘功臣’呢,得留着当纪念。”
说着,她转身从柜台后的小抽屉里,拿出个封皮印着小蜜蜂的笔记本,跑过来递到季昭宁手里,翻开其中一页给她看,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你看,这是我记的‘虫语日记’,里面写了所有虫子跟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没骗你吧?”
季昭宁凑过去看,纸上是江淮鱼娟秀又带着点可爱的字迹,偶尔还会画个小小的虫子表情包,格外鲜活:
【3月15日:蓝闪蝶说,季先生今天在实验室看了拟态蛾标本三次,看的时候嘴角还笑了,肯定是在想我!】
【4月2日:七星瓢虫说,季先生帮林助理搬仪器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全程没怎么说话,肯定是不开心,想早点来花店找我。】
【5月10日:蜜蜂说,今天林助理给季先生送咖啡,季先生直接拒绝了,还说只喝我煮的槐花酿,蜜蜂都夸你专一呢!】
季昭宁看着看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原来这么多小虫子,都在帮你盯着我啊。”
笔记本上的字迹不算工整,带着点未脱的稚嫩,却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连页边空白处都补着小字,偶尔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虫子——有的蜜蜂少画了一条腿,有的蝴蝶翅膀不对称,可每一笔、每一个字,都透着藏不住的认真和在意,像把日子里细碎的想念,都一点点攒进了纸页里。
季昭宁一页页翻着,指尖轻轻蹭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心里像是被柔软的棉花一点点填满了,暖得发胀,连眼眶都微微发热。他伸手轻轻合上笔记本,小心地放在柜台一角,转身就把江淮鱼紧紧揽进怀里,让她完完全全靠在自己身上,声音里满是珍视:“以后不用让虫子传话了,我每天都直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呀?”江淮鱼被他抱得暖暖的,仰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没散的水汽,却亮得像浸了光。
“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季昭宁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吻落时还轻轻蹭了蹭,像是怕碰疼了她。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都清晰又郑重:“喜欢到想每天醒来看见你,看你蹲在花店门口跟虫子说话;喜欢到想把你养的所有虫子都当成家人,连那只总爬你窗台的蜗牛都算;喜欢到……想和你过一辈子,过很多个有花、有你、有虫子的日子。”
江淮鱼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夜空里突然落满了星星,连之前没干的眼泪,都在光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她往他怀里又蹭了蹭,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清晰,像是在跟他许下同样的承诺:“季昭宁,我也是。我也想跟你过一辈子,想每天给你烤曲奇,想带你看我新养的花,想让所有虫子都见证我们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正好,不燥不烈,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斜斜地落在他们身上。季昭宁的衬衫被染成浅金色,江淮鱼的发梢也缀着细碎的光,连两人交握的手,都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温暖而耀眼。
风从半开的窗缝里溜进来,轻轻吹动柜台上的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又拂过那束曾经引发误会的红玫瑰——花瓣在阳光下舒展着,泛着细腻的光泽,水珠早已蒸发,却更显鲜活,开得格外灿烂热烈。
它不再是那束让江淮鱼委屈落泪的匿名花,反倒成了最特别的见证者,静静立在那里,看着相拥的两人,看着他们眼底藏不住的爱意,仿佛在无声地说:这场因我而起的小误会,终究让这份喜欢,变得更沉、更厚、更分不开了。
店里的花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漫在两人身边,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每一缕都透着安稳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