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纷纷往她铺子看来,瞧热闹。
“兽医芳植阁?这是做甚的?”有认字的问出来。
“听这名字像是给畜生看病的?”
“那芳植又是何意啊?”
……
听着大家的各种议论,林姝站在店铺门口拍拍手,面带微笑:“本店名为兽医、芳植阁,接收各种小动物、家畜看病,也可外出看诊。”
“本店还经营花草,当下的菊花、月季、山茶开的正艳,今日进店消费的客官,每人皆可抽奖一次,人人有奖,最终大奖为细棉布一匹和春日桃花酿一坛,只有一份大奖,错过可就没有了。”
知道店铺是做何的,大家便没了兴趣,一个做兽医卖花草的,有何好看的。
可一听什么抽奖,纷纷来了兴致。
“掌柜的,这抽奖是为何物?”有位卖草鞋的小娘子问。
“你说的棉布和酒可是真给?细棉布便要400文,加上那一大坛子酒,怎地也要半两。”有两个背筐的老妇,眼里全是贪婪之色。
“是啊,解释一下啊,我们不懂。”对面成衣铺子的伙计,跟着起哄。
初到府城,在这里没有任何老顾客,也没有知名度,府城的兽医铺子至少五家,更何况还有南市的骡马市,府城的百姓早已习惯去那里。
之前在县城,机缘巧合下给富贵人家的宠物看病,定成了通用价格十两,可在这府城内,谁认她这十两,但凡说出这个价格,大家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再说这花店,大大小小的花店少说也有二十家,再加上城内摆摊子的,即使自家花养的如何好,在这里的优势也不大。
若用顺其自然的方式打开路子,还不知要多久,虽没指望铺子挣多少钱,可她也不想每个月搭租金进去,所以啊,这开业还是要搞点动静出来,才能快速打开知名度。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开业做点小活动,那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这里,她双手下压,笑着说:“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说,我是这家铺子的掌柜的,姓林。”
“大家看到门口桌子上的木盒了吧,凡是在店里买花的客官,出来后到桌子旁,伸手进去摸个纸条,切记一盆花可以摸一次,两盆花是两次,依此类推。”
“这纸条上啊,写着您能带走的是什么东西,东边这筐是香囊、香包、帕子、香扇,中间这筐是头巾、草鞋、布鞋,西边那筐是碗碟杯盏,摸到何物是何物,我这里不可更换,大家若是私下去换,我是不管的。”
“最终大奖只有一份,在桌上大家也看到了,活动只做三天,花是不能退的,若您买了花又退掉,需要把奖品也退回来。”
“各位,我说的可够明白?”
背筐的老妇张着嘴,咽了口吐沫,两眼放光盯着三个筐:“这全是要送的?”
林姝点头:“自然,说到做到,说送便送。”
“明白,明白,走走,我们去看看。”
“快快。”
“别挤啊,门这么宽。”
看着街上大部分人涌进铺子,李晨曦给走进铺子的林姝,暗中比了一个大拇指。
林姝笑着摇头,这有什么,不过是前世玩烂的小活动,只是这里少有人做过,才显得新奇吸引人。
这些小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从几文到十几文不等,大家平日要用,也不是买不起。
真正吸引人的是抽奖这个事情本身。
抽奖会让人产生一种以小博大、不劳而获的刺激感,此时他们心里会有一个想法,总要有人中大奖,为何不会是我呢?
如果没中大奖,大家也只是遗憾罢了,觉得下次一定可以,这个在行为心理学中,叫做“近乎成功的失败”。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有一个活动,不看身份出身、不像猜灯谜一样看才学,一切只凭手气,给人一种人人可参加,人人皆平等的感觉,试问这个活动吸不吸引人?
原本对花草没有想法的人,也会带着买花还送东西,得了花草又得了东西,不要白不要的想法,想进门看看。
知晓今日人多,她把周水芹四人也叫了来,做宠物治疗那边也摆满了花。
为防花儿被伤害,全部摆在了柜台后的货架上,上下两层货架,摆的满满当当。
盛开的月季各个颜色皆有,盛开的菊花是她留下的大众颜色,大部分是黄、白、粉、浅紫色,还有两盆绿色,一盆深紫色也就是墨菊。
茶花她从今年才偶然买到一批种苗,养的还不太好,现在长了花苞陆续开放,留了一半繁殖,摆出了一半卖。
剩下的栀子、芍药、牡丹、兰花,并不在开花期,不过她也摆了出来,铺子里摆的花,约莫占她手中的花一半,剩下一半要留下培育。
所以开业之前,她又到各个花店、花坊和附近农家转了一圈,买了许多回来,摆了一部分,剩下的留待培育。
店里挤的满满当当,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价钱,林姝大声喊道:“安静。”
说话声音渐渐变小,她在门口,指着身后这一排大声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每盆如何卖,这边的山茶花总计七盆,每盆200文。”
“栀子每盆130文,芍药没有在开花期,可我记得它们每株颜色,价格不一样,这十盆是粉、红、白,140文,这一片全是紫色,200文。”
……
“这几盆珍贵的魏紫,每盆15两银子。”
……
“碧绦拂翠,8两银子一盆,这盆墨菊,二十两。”
价格报完,整个铺子落针可闻。
随即有位妇人嗤笑道:“你抢钱啊,卖的这般贵。”
“对啊对啊,疯了吧。”
“说甚抽奖白送,实际这花卖出了天价。”
大半人跟着附和。
林姝并未与生气,态度很好的笑着解释:“盛开的花大家也看到了,这品相,想来已无需我多说,还有魏紫和墨菊,请问大家在府城见过几株?又有哪几株肯卖给咱普通百姓?”
“这样,墨菊值五次抽奖机会,魏紫值四次,碧绦拂翠值三次,培育珍惜的花儿不易,我只能让到如此,大家也可以看看其它的,都不错呢。”
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绸缎的男子,见她说完说道:“说的倒是不错,可这牡丹未在花期,谁又敢信你说的魏紫,这样,墨菊我要了。”
“永安,小心拿了,给贵客送回家。”林姝看向柜台前守着的张永安,改名前的张铁蛋。
张永安见主家第一天便卖了二十两的花,打心里跟着高兴,欠身说:“是,夫人。”
华国人多少都信一些玄学,开业当天便卖了最贵的墨菊,是个好兆头,林姝笑的更加灿烂,见这人往外走,往铺子前的桌子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见有人要去抽奖,铺子里的人呼呼啦啦全部跟了出来。
张永安小心翼翼抱着墨菊,站在人群的外围。
买墨菊的男子,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略微整理了衣衫,昂着头走到木箱旁,伸手进箱。
有些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人想往前挤,桌案只有李晨曦一个人守着,有人想浑水摸鱼,把手伸进了筐子里。
李晨曦今日穿了一身黑衣,一把抓住两个想偷拿之人的手,她眼神带着肃杀,似有无形的气势在周身,盯的两人脑门子出了冷汗,这才哼了一声,把两个人往后一推。
“手脚老实些,别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这里可不是只有任人欺负的女流,不服的可以来试试。”李晨曦捏着手,活动了下肩膀。
这一番操作下来,震慑了那些有歪心思的,大家也不敢再往前挤,离她更是远远的。
抽奖男子也注意到了他们,轻咳一声不敢再去看李晨曦,把手从箱子里拿出来。
一把纸条,远远多余五张,他选了又选挑了五个。
打开一个念一个。
“香囊”、 “盘子”、“海碗”、“帕子”、“草鞋”。
“没中,可惜了。”有人在人群里说。
“是啊是啊。”
“太贵了太贵了,实在买不起。”
“谁说不是呢,看个热闹便是。”
抽奖男子看是这些东西,倒也无所谓,他一是真心看上了墨菊,二是想体验一番这所谓的抽奖。
他说一样,李晨曦就在筐里拿一样,林姝把纸条拿了,确认是这些东西,便对李晨曦点了头。
李晨曦收了脸上的冷意,笑着把东西递到他小厮手里。
而他没让小厮接,自己伸手接过,看了手上的东西,皆不是差的,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姝说:“掌柜的巧思,单这一个抽奖便可单独开店了。”
这话一出,林姝便意识到,这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可能也是做生意之人。
“谬赞。”她点头客套。
见他抽完确实拿到了东西,大家很是心动,可她店里的东西不便宜,劝退了绝大多数对花草没有需求的人。
倒是有一个看着像大户人家管事嬷嬷的妇人,带着两个小厮往铺子里走。
这人刚刚也进店了,林姝记得她,跟刚刚那男子点了头:“失陪。”
“掌柜的请便。”
林姝跟着进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