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235章 作为人类的逆反赌局

明离回归七级文明高级观察者吸取教训，派出能量与文明等级相对应的眷属观察者解决遗留问题。随着新生眷属观察者的能量壮大，观察坐标会发生位移。

朗元元：“有心种族很难诞生高级观察者，‘心性’多数时候会成为‘智达’的阻碍。有心种族的优点是感受，感同身受可以针对性地消弭大部分观察误差，避免从不同种族文明的海量文献中做阅读理解。

但随着观察越久，有心种族诞生的高级观察者会失去心，无法感受。”

暮见过活例子——秩序主下沉。不，下沉还是人类的时候感受能力就是混乱的，但脑袋是聪明的。感受能力缺失对于下沉的诞生是有利条件。

暮摸着心口想起下沉说以他的智等还能再当几万年人类，他摸着可能会消失的心，感受它的跳动。

“弟弟，心性不驯，难以聪明。”朗元元伸手轻触暮的眉心，玫红色眼睛如宝石般璀璨。

暮：“仓颉夫人和伊达后来决裂了吗？”

朗元元：“肯定啊，慈悲文豪和市侩商人注定分道扬镳。夫人她啊依旧养育着怪异的孩子们，创造一个封闭的家，用童话故事蒙骗、圈养怪物。

明离早期的风格是杀生成仁，总是受罚，后来也如同夫人一样为怪物建造庇护所，陪怪物到生命尽头。特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堂乐园。

娲原本没有善恶、对错和应该等等观念，只有湮灭、轮回和留存的判定。从祂成为人类的风格也能看出来，冰冷沉默，暴力输出，绝对信息压制。

还好这世上不是所有路径都通往效率，有些则是通向理解人类本身。人文是沉默的，如夫人一般低调。技术越强大，越需要人文调和边界。只有夫人才能将娲短暂变成了明离。她养育一个丧尸般的孩子，包容、规劝、心疼、教育、担忧，为孩子哭，为孩子笑，向天主祈祷叛逆流浪的孩子平安。”

明离与仓颉夫人是两种母亲的互换与成就。娲不需要循循善诱的手段，祂的能量压制一切。但明离用了那些手段，为了保护虫豸般的弱小文明生物。

用一个人类母亲的视角来看，明离冷漠叛逆、怪异、暴力血腥、不着家，和不着调的人混在一起。作为人类她活得像一场灾难，遇到了最好的救世主养父母。

暮： “仓颉夫人为何没有专门被记录，她虽行事低调，但应该有极大声誉，为何两个与三神直接相关的副本都没有她的存在？”

朗元元回想起来仍觉得惋惜，“夫人认为认知偏差导致了痛苦产生。全息时代人人滥用知识，高度的认知和资源分配的不对等导致冲突和矛盾。她认为知识应该有禁区，认知应该有禁区，认同愚民政策。

在「花园」任教的经历让她无比肯定自己的信念，那些孩子知道的越多越痛苦。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学识助长孩子们的痛苦，退出了倪克斯计划，并且帮助明离实施了毁灭「花园」的计划。夫人从此反对一切造神活动，”

仓颉夫人利用了自己的养女，因为知晓明离的不同寻常从中引导利用，明离带着收养的实验体儿童一次又一次反扑各研究所的人脑开发实验计划。

仓颉夫人觉得自己卑劣竟然利用无辜的孩子，助长孩子成为恶魔。更觉得失望，阻止惨绝人寰的实验居然只能靠这些已经被残害的孩子。实验体儿童接连在行动中遇难，仓颉夫人此后心病难医最后重度抑郁，在收养的实验体簇拥下撒手人寰。

仓颉夫人的遗嘱中要求自己不被以任何方式记录。

朗元元：“说起来，仓颉夫人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夫人在儿童慈善方面享有盛名，当年她被研究所忽悠去「花园」教授实验体儿童，后知后觉倪克斯计划不对劲，退出计划后联合明离捣毁该计划。收养孤儿实验体后，她以自己的名誉威胁伊达妥善处理小时候的老妈，小小的老妈才过上孩子应该过的生活。

梦弧系统搭建时，夫人许愿搭建公共图书馆，捐赠大量珍版藏书和语言文字研究文献。公共图书馆共有五级分化，对人类开放前四级，明离设置了一层人类打不开的禁区。馆内收录人类文明的书籍文献，视频资料等，为人类文明的生命力延续做出极大的贡献。梦弧系统的算力帮助图书馆观察筛选可以接触知识的人，安全地继承和使用知识。”

暮知道，下沉就是在公共图书馆的禁区找到了这颗星球历来的沟通交流方式。现在暮更好奇另一个问题：“母亲对人类有如此大的理解偏差，和老爹是怎么……

朗元元一下来了兴头，“当然是白泽的诱惑和引导，明离那副躯壳原本连疼痛都没有……白泽装得很像，影帝的实力……娱乐圈玩法很花的，白泽见的多了……明离觉得不受控制的神经反应挺新鲜，和人类玩娃娃差不多。

不以繁衍为目的的行为和玩的意义对明离是一样的，她喜欢和白泽玩。”

身体完全受自己调节，感受的阀门想开就开，暮试过，被逼疯是另外一个。他垂眸思索一阵……哦，所以陪玩……原来如此，娲不在乎物质构成的身体，躯壳只是记事簿。

对娲而言，爱是两者之间的封闭秩序，在眼中，在观察中。不是必须在一起。于人类来说是折磨，人类有躯壳，要看行动。于观察者而言行动意味着暴露存在，被观察就有寂灭之灾。

“哇～，三观灾难。”

八卦令暮大涨见识，四维猎犬看八卦新闻都是现场直播，怪不得朗昭和朗元元嘴里的白泽跟其他人印象里的不一样。这样想来，白泽的能力代号「蛇」，就是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蛇。

暮：“好难揣测感情。”

朗元元：“没有答案的，偶像剧里才有‘来自星星的你’，被这事闹疯的人类可不止一个。你就当祂都爱，也都不爱。反正不会靠近了。”

暮有另一种猜想，明离会突发奇想对白泽告白、诉说想念，如果没有身体层面的欲想，说明那种喜爱无比纯粹。作为人类时的明离对白泽默然地表达安慰和支持，默许的行为胜过所有声音。

异能力「蛇」是引力控制，引力的本质是时空弯曲，人类的身躯无法支持白泽控制引力，所以白泽以现在的面貌存在。娲不在意他的形状、构成，也许引力控制是一份宇宙级别的告白、强制爱。

“好沉重啊，猜不透。”

娲曾经有心，现在没有了。以前的想法和现在应该也不一样了……暮停止猜想，喝完那杯复活人离开异象。

蓼蓝发消息报告达奚魇的任务完成，水一方被封进异象。暮盘算着，和大区实验有直接关系的黄家已封印、蛊家地下黑医达奚氏与褚师氏已封印、与达奚咎有商业合作的童家、阿家一并封印。接下来是田家和张家的清筛。

至此前F区的上三家剩下两家，福家与官方合作入驻公立医疗机构，即墨家与十六区融合。这两家柳赫都能接触。安家收费贵，技术高危封闭“没保险”，收费贵有定向的人消费，查起来方便。

废土大区公民不用再依赖某一家垄断的技术求活，前F区十家荡然无存。随着废土人类与太阳神文明的融合，废土会有更新的局面诞生。

暮给蓼蓝和达奚魇派完新任务，悠悠然往蓝月藤营地走。

林秋深开完会找暮找不见，到泥房子里查看，在泥房子里看见一盒像素切割的玻璃。翻动了几颗，埋在最底下的练手作切割面不均匀，自己戴的这颗应该是后期成熟作品。

「杨玉环：你赔我！」

杨玉环的消息突然到访，林秋深眨了下眼思索欠他什么了。

「002：好哥哥，事情办完了？」

「杨玉环：办不到！」

「002：生什么气，说出来给我开心。」

杨玉环拔下脑后的琉璃牡丹簪子摔粉碎，林秋深就知道惹他生气，明明都不与他争了！

杨玉环恼恨到头疼，都怪林秋深让自己去查什么「钥匙」，杨玉环觉得暮因为「钥匙」生气了……肯定是气了的，把残躯彻底藏起来了。

林秋深不知道暮有一具尸体放在昆仑丘上，杨玉环的无名火无处宣泄。明黄色的仙影晃到妆奁，拿出簪子、华胜、排簪小冠一支一支全拆下来扔出去！

「杨玉环：你要查的我帮你查了，人现在关在异象里你想办法处理。我要下昆仑！」

「002：不是我说了算。」

「杨玉环：他不与我，他又弃我！」

「002：你好心过头了，我现在不需要太开心。」

「杨玉环：你，劝他，否则我就从昆仑跳进弱水，拿退相干疫苗扎脖子！」

「002：跳进弱水会变异，打疫苗会变老，到时候变得又老又丑更没人要了。」

「杨玉环：你个恶心肝的，就知道气我！「钥匙」的消息我不给了！」

林秋深知道杨玉环查出了东西不逗他生气了，「枕边风没吹过，可以试试。」

杨玉环坐到妆镜前细细梳银发，恼恨又要求林秋深，还要容忍他们亲密无间！

“尸体长了腿，心也不在我身上，唉～”

「杨玉环：除了新问出的消息，还有从前搜集的「钥匙」线索。若是我能下昆仑，便把偶给你送去。」

「002：事有轻重缓急，可不可以先把偶给我？」

「杨玉环：那你就快去吹风啊。」

林秋深听见动静回头，暮带了酒气回来。深山老林竟然还能找到酒，应该是从异象里回来。

“暮，还醒着吗？”

“？”

暮张开双臂，懒洋洋地走近：“要对我做什么，醒着不能做吗？”

林秋深托住暮突然下坠的身体，“那批「钥匙」，杨玉环有线索。他要下昆仑才肯透露。”

暮贴上林秋深胸口，“我们刚刚商量过，人类的事情最好由人类解决。请问执行官大人，是要立刻反悔让我出手吗？”

林秋深低头闻到他头发上潮闷的泥煤土壤味道，这人喝点酒就上头，“阴阳怪气。”

暮黏糊糊地蹭林秋深胸口：“怎么就阴阳怪气了，杨玉环属于非人类，归我管。”

“你气我？”

“脸臭臭的好帅啊，帅哥，困觉去啊”，暮的手从林秋深腰间滑到臀部抓了一把。

林秋深无奈把人捆起来，“你还真是，够浪，”捞着人回舱房。林秋深没吹枕边风，被暮阴阳怪气了一阵后问题解决，原因不明。林秋深事后费解了一会儿仍然没想明白，暮恢复正常闭口不提。

两天后金乌将一枚会写字的机关戏偶送到姑射山，暮跑到姑射山拿走戏偶从里面抽出来一根彩色丝线，戏偶便废了。偶和丝分开后，暮头也不回地飞速跑了。

“……”

081：“这是什么原理？”

蔻令华：“领导，你们闹矛盾了？伴侣之间不兴闹误会，要不休假一天沟通沟通？”

林秋深手中躺着一根彩色丝线，回想起威登先生去世时杨玉环从尸体里抽出一根细线，执行者的调查结果是发蛊。如今再想，暮口中说的「蚕」，原来是这种作用。

教院对杨玉环异能的记录总结为长寿、超自愈、和锋利的蛛丝头发。杨玉环的头发没有延展性，所以一直养得长长的，很爱惜，有收集自己的掉发养发蛊的习惯。

S区建立后杨玉环从未暴露过其他异能力，扒人皮做偶的疯批传闻原是为了掩饰抽「蚕丝」。出乎林秋深意料的是暮竟然早就知道杨玉环的底牌异能。

昆仑丘收容了杨玉环这个一直在收集「钥匙」的养蚕人。已知的「钥匙」都在8-9监狱，那么杨玉环收集的「钥匙」——足以支撑他返回旧世界秩序信念的「钥匙」，不为他人所见，其实以蚕丝的形态留存。

林秋深意识到天大一场局：原来你赌了会回来。

重注在「钥匙」和廷达罗斯猎犬身上。

从林秋深托李桃花转告猎犬的名号含义时，布局开始。朗元元的作用当然不简单，暮之前经历的一切也功不可没。

什么时候知道「钥匙」的？

红皇后圆桌游戏和第一站副本，关于神，关于旧世界秩序，关于杨玉环的执念。

什么时候知道丝线秘密的？

参加红皇后圆桌游戏之前，在杨玉环别墅里听说了杀人做偶的传闻，以及亲手拿起了赵子龙和关公两只戏偶。

暮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不会错漏杀人剥皮传闻与做偶的联系，放过杨玉环草菅人命的证据，有一丝希望就折腾。

然而安监局警员最后也没来找他，他对P区的期望落空，却在搜集证据时无意间发现了某些戏偶身体里的奇怪丝线，以及有丝和无丝戏偶的区别。被严重低估视为将死之人的宠儿，就那么得到了秘密。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在相遇之初，轮盘转动之前，每一个节点都是预言今日。对P区失望之后，是对002失望。无论地面还是系统，都没有给暮公道。

暮阴阳怪气的点在于：杨玉环、P区、林秋深……呵，懒得说。

暮将重注下给朗元元，和朗元元的相处让暮意识到非人类才是整场游戏的庄家，打不过就加入——赌赢了。成为非人类，成为观察者，成为庄家！

暮如今幕后控制主神空间的分公司，凭借琳琅生与万物生两家公司影响地面P区，将杨玉环囚于昆仑虚。至于林秋深，打工和陪床都要。

林秋深捻了捻手里那根丝线，若有所思:“我去哄哄，稍等。”

081：“加油啊领导。”

——

世界是一场魔术表演，视角的缺失成就了大变活人的“奇迹”，眼睛是骗子。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钥匙」上，形成闭环。

「钥匙」不仅仅是时光机的钥匙，更是姬满开启跨世纪“超神计划”的钥匙，转动所有人的命运。

“嘘～”

暮在泥房子里烤火开会。终端屏幕里影影绰绰，正在进行诡病个性化治疗交流会。暮示意林秋深稍等，在屏幕前侃侃而谈，姿态中透着一切尽在掌握，待到单独面对林秋深时笑容逐渐消失。

“执行官大人，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把「钥匙」收了，二人类自己解决。”

暮好整以暇地坐等，双腿交叠，十指相扣。

林秋深问，“你出手的代价呢？”结果看着省力诱人的往往祸患无穷。

“你说呢。”

“合作如何？”

现在才说谈合作，暮憋了一股火：“查「钥匙」不找我，帮杨玉环下昆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