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28章 母星是牢狱

玫红色眼瞳中闪烁着爱恋与不舍，朗元元从银色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照影，他们眼中同样眷恋。

朗元元借给他自己的眼睛，暮在一瞬间看到了母星外面笼罩的戴森笼结构：“那是什么？”

“星星是活的，生命的意识是星球的能源。”

星球是活的，饲养生物，吞噬「意识动能」。这是一场生命意识不到的隐形交易，越多的意识顺从世界意志，星球越茁壮。然而星球的饲养能力有限，生物出逃意味着对世界意志的背叛。

母亲并不是一味地允许孩子索取，母亲是生杀予夺的掌权者，她想生谁就生谁，想杀谁也可以杀谁。予生于世，赋死于生，创生和赋死代表着母亲拥有的最原始的、混沌的、恐怖的生育力量。

母星——万物仰仗其呼吸，伏拜其抚摸，孕育本就代表着掌握万事万物的生死哀情。星球孕育的孩子们长大后咬痛母亲的乳/头又离她而去，在星球社会中作乱，导致这群家长发怒。星球无法威胁逃走的孩子，于是自身净化，重启世界意志。

然而毁灭解决不了问题，只会重蹈覆辙。

于是造物主出手了。

“那个装置困住生命意识，防止出逃。

你们以为获得异能是因为意识突变，其实意识本身就有奇异的能力，意识本身就是各种各样的能量。

人类注册登陆梦弧系统就能知道自己天赋技能职业，正是因为意识本身具有才被系统判定。

活的星球正是以吞噬意识动能为生，生命顺从世界意志便被吞食，于是大多数生物平平无奇。极小一部分人窥破苍穹，觉醒自我，被七级文明成员发现安排回收。

高级观察者（造物主）启动「拘灵计划」，用戴森球结构困住生命意识在星球上轮回，饲养生命生产动能供给星球运转，平息母亲们的怒火，让她们继续哺育。所有存在生命的星球不再被背叛，星球社会趋于稳定。”

顺从便被吞食，但进化就是适者生存。于母星而言，她的身体是家园，孩子应该待在家里；于造物主而言，母星是牢狱，星球即是一个个以世界为单位的大型饲养场。

末世变异种是星球将意识动能突然加塞导致。人类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拉拽被吞食的意识动能，方法各异。但所有生命最终逃不过能量耗尽，重入轮回。

「不明规则，不明目的，不知为何诞生。」

「弃权的权利不在自己手中，自杀也会成为罪行。」

朗昭的预见明确，但他是创造世界搅动风云的存在，更是对抗世界饲养的存在。他的个体主观意识太强，注定无法被回收。

暮想玄牝应是从姬满的计划窥探到什么，留下预言：事情远没有结束。

暮用朗元元的眼睛看到诸多理解不了的现象，突然与一双乌黑的眼瞳对上——小桃花！

暮连忙闭上眼睛，“怎么回事，小桃花为什么能看到我？”

昆仑丘浮空城，葡萄园。

李桃花拎着葡萄一抬头看见林秋深的左眼发红，蜜柔金瞳竟然变成玫红色，她紧张地问询：“哥，你怎么了？”

“桃花，我看见他了。”

葡萄摔烂滚落，李桃花难以抑制悸动——十年了！大家都觉得他死了，这次真的不会回来。只有魏齐天不信，世界上只剩他觉得暮会回来。李桃花不知道魏齐天为什么如此坚定，某些时刻真的被感染过。

“真的？”

“他在哪，在干什么？我们能去找他吗！”

林秋深看不到了。他刚刚看到暮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光光的躺在沙发上，嘴唇在动，听不到说什么。李桃花告诉了魏齐天，不能告诉别人，跟别人说他们会觉得林秋深终于想那个人想疯了。

其实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林秋深也不确定，最近几天偶尔能看到他，时间很短，几秒钟，像幻觉。吝啬的左眼不肯多让他多看。

“你真看见了？”魏齐天揪着林秋深的领子看他的左眼。

魏齐天是继暮之后第二个总想揍林秋深的人，没事就找林秋深打架。暮走后前三年两人见面就打，打了几年渐渐两败俱伤，李桃花充当调停官说什么也不让两人打了。

不打不相识，架打多了，两人竟也熟悉起来，表面剑拔弩张，实际上默契合作。

魏齐天猴急， “肯定有办法！他一定是睡着了刚醒，我去找李时珍，他肯定知道暮在哪！”

三人打断李时珍入定，李时珍抬眼看林秋深：“你也疯了？”

“……”

李时珍没理会，魏齐天和李桃花不依不饶让他推断如果暮活着有可能在哪。李时珍被磨得没办法起了一卦，卦象就是死了。

林秋深：“他死了，但还存在，有可能在哪？”

李时珍：“那就不是这个世界了，在我所能探知的道之外。”

林秋深：“丹穴山有没有可能？”

李时珍：“你还惦记那块冻土。”

——

南极冻土大陆之上出现一个红点，细看是一个红衣巫祝在跳舞。

暮： “真的行吗？”

朗元元：“我们找不到娲，但祂肯定能看到我们，引起祂的注意就好了！”

凌冽的风雪中摆了几盏灯，朗元元在灯光里举行跳大神似的仪式。

暮想娲看的东西那么多，能注意到吗？虽然被七级文明回收，但没感觉到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自己的观察不能造物，也不似朗元元可以在四维游走——真的是高级观察者吗？

七级文明高级观察者，即造物主。祂们之间也有等级，只有高级观察者的观察功能是造物，高级以下偏重监督功能。观察者代号两字符及以上为高级，两字以下的多字符为低级眷属。

朗元元：“你目前的观察空间在三维，且有梦弧系统助力等同全知。梦弧系统本身就是观察系统，观察每个系统用户进行判定，赋予名号。

你是秩序系，造物能力无关物质。”

造物主分为构成系和秩序系，分布在多维空间，所要做的事就是观察和造物。一切事物在观察中才不会跑偏，观察者唯一的敌人是“不被观察”。

暮：“意思是梦弧系统不止人类在用，三维中任何生物都可能在系统中。且我什么都不做，秩序就会在我的观察下诞生？”这活儿还挺轻松。

朗元元：“不止三维，梦弧系统是维度海，用来控制星球外面戴森球结构。母星上的梦弧系统是分系统之一，我们家曾经接了一个拯救人类的项目，你手里的章是母星分公司印章。”

每个孕育生命的星球都有拘灵戴森球，分公司，与教院体系相似的裁决者。悲剧不止一出，有的文明等级高，降维更快，而人类文明降维需要更多的时间。

娲要将祂插手引发的蝴蝶效应削除，全部文明回归群星暴动前的等级。等到人类忘记梦弧系统的存在将彻底从十维时代跌落。

朗元元：“人类再不能登陆和使用梦弧系统，但仍在系统控制的戴森球轮回程序中。就算有个例还能登陆，也会以为是梦一场。”

暮被一群蝴蝶包围，冰天雪地里飞雪翩翩起舞，娲注视着他，暮感觉到了注视。

“娲，下沉在哪？”朗元元对着天空大喊。

“娲，告诉我，下沉在哪？”

“娲，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下沉究竟在哪？”

暮感觉目光消失了，欣长的红色身影失魂落魄。娲不再是明离，下沉也不是艾茉，不是某一个存在的母亲。

“娲，我只想知道祂在哪，保证不去看，”高大的身影颓然跌跪。天生有心的种族就这点不好，心总要有个寄托……都走了，母亲、妹妹、明棠、父亲、骆叔，一个一个将他留下，把他孤孤单单留到最后。

高级观察者不被下层文明观察，轮回者永远看不见他。

“哥哥。”

朗元元太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玫红色晶体颤动，洁白如玉的脸庞滑过黑色的两行液体。

“暮……”

碳基的身体与硅基的身体相拥。

“哥哥，有点冷。”

狂风呼啸一瞬，金红两色纠缠，血漪蛱蝶纠缠着五彩蝶群中那只大蓝闪蝶回到丹穴山登陆城内。

“弟弟，”朗元元放弃硅基的身体原原本本地拥抱暮。

暮轻轻抱，哄一哄： “我现在有资格说永远了，哥哥。”永远在一起，他终于给得起这样的承诺。

“第一句永远说给哥哥听，不怕男朋友吃醋？”

“我的男朋友们应该正养孩子呢”，暮抿唇笑，“十年之期已到，该去看二妈妈了。”

——

“李星念！”李桃花一声怒吼。

白发异瞳的十岁男孩正偷喝酒窖里的葡萄酒，“叫我姑奶奶～”

“你现在是男孩，小屁孩，我们这辈里你排老末！”李桃花拎着他的衣领揪出地窖，“你才多大就会喝酒了，杨玉环就不能关你个十年！古丽快定住他，别让他跑！”

江阿古丽分裂瞳孔定住李星念，等魏晗把他关起来。

“我跟白泽是同辈分，那男人算个毛，就会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放开我！”

李星念被魏晗丢进禁闭室单独放到浮空城一角。

李星念：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等我拿回权限你们就等着进地府吧！姑奶奶让你们不得轮回！”

白发少年眼眶中一薄赤一淡紫，淡紫色义眼中浅白色的表盘纹路，转动的天文钟指针缺了一根。

前不久林晚漾截断的意识与虫母本体结合塞进李星念的身体，意识进入人脑便被牢牢锁住不能再隧穿其他生物。

人类的身体是囚牢，李星念在蝴蝶症患者的大脑中挣扎过，如今这副异象鬼与人类结合的永生体要把他永远困在里面。

“我的好徒弟！”李星念咬牙切齿，小东西准备了这个身体就去死了，算账都找不到人。找不到徒弟，李星念就去嚯嚯林秋深。

白泽亲手挖了李星念一只眼睛放进去一枚义眼，李星念刚适应这副韧性十足的躯壳，如今也要靠设备进入梦弧系统。白泽和林秋深交代过不要阻拦李星念进系统，系统是「虫子」的故乡。

李星念：“寡夫，我听那破道士说你看见我小徒弟了。”

林秋深正在红皇后游轮挂机，旁听003关于新副本开启进入探索的安排，“正好要找你，李星念，和执行者一起进副本。”

李星念不干，“又想我打白工，姑奶奶削了你们的数值，觉醒所有「虫子」占领系统！”

林秋深让他赶紧去，反正杨玉环会被塞进探索队伍里。杨玉环和李星念见面也不对付，但李星念逃不过血脉压制。林秋深强制两人为教院打工，所以不对付的两人也有一致对外的时候。

“你那么利用他不好吧？”陈枝的意识体缺失两只胳膊，仍爱穿旗袍，没法盘串儿了。

林秋深：“系统早晚不剩任何人类，变成第二个里世界。现在帮教院就是帮虫子早日实现在系统中自由活动。”

林秋深以新神莉莉斯的名义改了《执行者条例》，遇到「虫子」不再一味收割。利用李星念收服「虫子」扰乱主神副本的Npc数值降低探索难度，避免玩家和执行者牺牲。

陈枝：“看到他的事是真的吗？”

“……”

林秋深的指尖划过眉心，距离上次看见暮过去一个月，之后再没看到。林秋深去看过医生，他的精神很正常。

星球是各种族生物的原生家庭，我们都是饲养物。

Ps：细思极恐，粗思也恐，逃离原生家庭就要进行太空探索，然而我们被拘灵戴森笼困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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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母星是牢狱